《沉歡香》5

如意在外頭已經站了半個時辰,四更一到就進了主屋起謝公子,屋里炭火燒的很旺,謝亭的被子七八糟,臉蛋熱的通紅,口水都要滴到被子上。

另一張床榻上的被子已經疊好放進柜子里,床面整潔干凈,一褶皺也無,仿佛前一晚沒人睡過,小侯爺已經出門了。

孟焱每日都早起練劍,今天也早到演武場了。

其實湯婆子都按時辰換,當值的下人每隔幾個時辰就換新的,絕不會凍著謝公子,只是主子說要換,就得立刻換新的,還要讓他看到放心了才是。

要說主子對謝公子真不是一般的經心,早先膳房都不做甜食,現在甜口一天得進三遍熱乎的。跟后頭要人也是為了他用著,主子是大事的人,卻連湯婆子這種小事也想著謝公子。

早先沒有謝公子時,這宅子沒有一點人氣,主子夜里歇了就走,偶爾有客人或幕僚造訪,主子就在園子里設宴,尤其不喜歡下人在他眼前頭晃悠,吩咐什麼都是要快的,說話慢又不靈的下人都不在主院侍候。

之后謝公子來了,他們才算是真正用起來了,前頭后頭多了不下人,謝公子脾氣隨和不折騰人,主子是盡著他開口,宅子里大家忙前忙后熱熱鬧鬧,也不用整日噤聲做事了。

他們都說謝公子是小侯爺的伴讀,看未必。

外頭都說主子雷厲風行囂張跋扈,在牛羊堆里長大,十三歲隨軍出征,十七歲就手握旗手衛調度權,手腕鐵目中無人,沒想到在謝公子面前卻和變了個人似的。

謝公子來了后,主子也不喝酒了,現在整個人文縐縐的,還看起書來了。

同屋里幾個姐妹也猜測過主子和謝公子的關系,甚至連謝公子是老爺的小兒子,主子的親弟弟這種胡話也有,但依所見,看主子對謝公子這份捧到手上怕摔了的重又別扭的樣子,八是栽了。

想到這,如意更加堅定了好好伺候謝公子的念頭,主子的想法不敢揣,總之伺候好屋里這位,

如意溫聲了他一會兒,謝亭還一副睡不睡的樣子,又了他兩聲他才從被窩里爬出來,大家看他醒了才敢點燈。謝公子不喜歡下人伺候他換服,于是屋里幾個燒水端盆的侍就先避出去了。

吉祥跟著幾個同屋的侍站在外頭,們幾個都是剛挪過來的,先前小侯爺不要們侍候,就天天在后排屋子里住著,給園子除草掃地,正是謝亭來了后,管家才說屋里缺人,才不用天天使下人一樣的干活,那可真不是輕快的。

“明明是伴讀起小侯爺,現在倒了咱們他了。”外頭天還冷,吉祥著手哈氣,里不忿的嘀咕著,往屋里瞅了一眼,謝公子正在里頭洗漱呢。

“得了吧,沒有謝公子,你能挪到前頭來干活?”進寶翻了個白眼,早看這丫頭沒數了,不沒腦子,上也不把門。

如意出來倒掉洗漱用的水時正好聽見吉祥嘀咕的話,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院子里還有不把謝公子當主子的,蠢的沒藥醫。

第8章 表白

孟焱是個脾氣急的,又沒怎麼上過學,在北疆時也只找了幾個先生通了通而已,可能是先生塞的狠了,又或是自己寫的大白話文章實在太爛,他愈加不耐讀書作詩。

在宮里當差時文和武家的孩子不對付,文八面玲瓏,拐著彎罵他,他不會說,手又無法,常常自己生悶氣。

謝亭給自己當伴讀后,孟焱發現這小子雖是個結,氣他倒是很有一套。

平時沐浴時,孟焱都是在池子里洗,后間有沐浴的池子,水是有人整日燒著的,孟焱每天練武上粘膩,一開始他沐浴時喊謝亭一塊洗,謝亭從來都不肯就范,非要等孟焱洗完了才進去。后來孟焱看上人家了,也覺得一塊洗確實不太好,這事也就算了。

晚上孟焱不寫作業,先生不會提問他這種蠻橫無理讓自己下不來臺的學生,可小結得寫,要背的詩文孟焱還能給他看著點,到了對句和寫文章引經據典的時候孟焱就不會了,于是把孟家的先生給他找來對,也不知道到底誰是誰的伴讀。

唯有一點他忍不了,謝亭老提他表哥。

孟焱宮里有差事的時候,謝亭中午是和他表哥一塊用飯的,孟家的廚子給他提過去,謝亭抱著食盒就去找他表哥了,晚上孟焱回來了,謝亭還要和他說盛讓怎樣怎樣。

孟焱聽著冒火,警告他不準再提盛讓。

“讓他滾蛋!怎麼天天來找你。”

“我不也是你哥,怎麼不多想想你焱焱哥哥。”

謝亭扁了扁:“你…怎麼罵人呀,表…表哥和我說,不能和你學臟話……”

孟焱算是看明白了,盛讓這孫子就是冒壞水,在小結面前說自己壞話。

“老子罵的就是他!以后不準找他吃飯!”

小結看他一眼,哼哼兩聲:“那你…中午也不回來陪我啊……”

謝亭其實也是有點依孟焱的,他是除了親人之外,第一個不看輕他,對他好的人。

雖然有時候會說話,脾氣還差,但心地是很好的,人也長得俊,他聽他娘說,不都心悅他呢。

家里人都說老五不說話,其實他哪是不說話呢,只是怕別人沒有耐心聽一個結說話,所以干脆不說罷了。

雖然孟焱脾氣急,可不管自己說話多慢,他都會聽自己說完。

孟焱本來惱火得很,好不容易在小結面前樹立起來的形象被那家伙毀了,打算第二天去國子監把盛讓揍一頓。沒想到突然聽到這含帶怯的一句,對上小結水汪汪的小狗眼,頓時從臉紅到脖子,人也安分了。

兩個人對坐在屋里,臉紅的都滴溜溜冒煙,偏偏誰都不說一句話。

這麼多天過去,孟焱真是把謝亭的膽也慣了,沒有一點當伴讀的覺悟,權當養了個祖宗,他倒也樂在其中。

再過半個月就是謝亭的生辰,他和孟焱告假,說要回家辦生日宴,孟焱準了這小伴讀的假,還給謝家準備了不禮,說自己有空就去拜訪,最近要和太子南下辦差,也得十天半個月的回不來。

謝亭只當他是隨口一說,畢竟自己雖和焱焱關系好,但也沒臉大到過生日也能請到小侯爺的地步,不過沒想到的是,生辰當天孟焱還真來了。

來,還帶了不,有會吐珠的七彩扇貝,有十六個串一串的雕工巧的染金鎖,還有祁連玉制的夜杯,除了南邊的奇珍異寶,孟焱還給他帶了一只八哥,一匹北疆的紅棗小馬。

這麼多貴重的禮送給一個伴讀,來赴宴的客人們看的直咋舌,說咱們亭亭真是得小侯爺重,日后一定有大出息。

“等得空了,我教你騎馬,咱們去草原跑跑。”孟焱帶他去看小馬的時候,許諾帶他出去玩。

謝亭本來還有點不高興,焱焱來他家也沒提前和自己說一聲,他爹娘看見他嚇了好大一跳呢。

“你盡騙我。”話雖這麼說,謝亭臉上已經笑開了。

不過孟焱這大尾狼的確能裝,在長輩面前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禮數周到極了,他平時是又糙又氣人,可在他爹娘面前他是能裝的很,又是世家中拔高的青年才俊,他爹娘看見他和看見親兒子似的贊不絕口,還說亭亭跟著你讀書,皮子都利索了不

兩個人蹲在馬廄前看馬,

“這匹馬我以后也要騎。”孟焱聲音沉沉的,聽不出緒。

“好…好啊。”謝亭應著。

忽然兩個人都不說話了,謝亭想為什麼以后還要騎,覺焱焱的呼吸打在自己上有些熱,想要往旁邊挪挪,不知怎的就對上了眼睛。

孟焱個子高,蹲著也比他高一頭,他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曜石般黑沉的眼瞳里只盛著他一個人。

謝亭的臉上突然有些燒的慌,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打破這沉默,卻沒發出聲音來。

孟焱看他這副急慌慌的樣子,只覺得可心可極了。

“這是聘禮,等它長大了,我就騎這匹馬來娶你。”心里想的終于說出來,孟焱也不裝了,年人那種勢在必得的壞勁上來,他放肆的打量著穿著一狀元紅的謝亭,好像要把他拆吃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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