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男頻文裡的惡霸炮灰》27

他心煩意,黑著臉大聲叱罵:“見到殿下還不行禮!”

趙雙四心中凜然一驚,方才憂子心切,他本沒注意到貴人在此。

男人抬起黢黑滄桑的臉,與樓喻目對上,又慌忙低下頭去,就要屈膝行禮。

樓喻開口道:“不必,孩子為重,先送回家罷。”

旁邊有年忍不住問:“趙小狗,你里是不是有糖?甜不甜?”

趙雙四覺得他在胡扯,他們家哪來的糖?

卻見趙小狗不舍地吐出一顆糖塊,捧在臟污的掌心里,上面還沾著口水。

“阿爹,真的有糖。”他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巧道,“我拿回家給阿娘吃。”

趙雙四愣住,不由再次抬首。

世子殿下手捧糖包,貴不可言。

第二十二章

,海風陣陣,大海特有的咸腥味將趙雙四淹沒。

這一瞬間,也不知他是昏了頭,還是篤定慶王世子仁善寬厚,竟突然跪地磕頭。

樓喻示意馮二筆。

馮二筆將趙雙四攙起來,奈何力氣不比常年勞作的年漢子,憋得小臉通紅。

樓喻正要開口,邊一人突然步上前,單手托住趙雙四的臂膀,竟直接將人拎了起來。

是霍延。

樓喻雙眸微彎,霍延若有所,轉首見他目謝意,心里有些別扭,斂眉回到他后。

他可不是在為樓喻解難,只是見不得可憐人跪他罷了。

趙雙四也有點發愣,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年,竟有如此巨力!

不愧是慶王世子的仆從,果然不是他們凡人能比的。

這樣想著,方才發昏的腦袋漸漸清醒,他心中懊惱,唯恐貴人降罪。

見他滿臉苦后怕,樓喻溫聲問道:“你緣何下跪?可是有難言之?”

“小民、小民只是跪謝殿下賜糖之恩!”

趙雙四絞盡腦才想出來這麼一句文縐縐的話。

“沒什麼。”

一塊糖而已,對樓喻來說本微不足道。

鹽課大使適時道:“殿下,您是否需要繼續巡察?”

“并非巡察,只是好奇瞧瞧罷了。”樓喻駁了這一句,又道,“你若有事纏,不必跟著我。”

鹽課大使怎麼可能有事纏?他接到知府吩咐,務必要監視慶王世子的一舉一

“下目前最大的事就是協助殿下悉鹽場事務。”

出一只手,“殿下請。”

眼見樓喻抬步要走,趙雙四不得不下狠心賭一把:“殿下,小民有事相求,懇請殿下聽小民一言!”

他面上憨厚,骨子里卻是個倔強的。

樓喻尚未回話,鹽課大使就發飆了:“你是什麼東西!竟敢三番五次沖撞殿下!”

樓喻目微沉。

馮二筆察言觀,立即怒斥:“你又算什麼東西!三番五次越俎代庖是何居心!殿下還沒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大使臉頓變,連忙請罪。

馮二筆皺眉:“閉上你的!”

大使瞬間噤聲。

馮二筆又斥責趙雙四:“你有什麼話方才不說,如今又攔殿下的路實在沒規矩!好在殿下仁厚不與你計較,有什麼話還不快說!”

他在樓喻邊待久了,倒顯出幾分威嚴來。

趙雙四心中忐忑,著頭皮道:“小民家中妻子生了重病,小民想去外邊請個大夫,懇請殿下允許。”

要不是為了妻子命,他也不會故意驚擾貴人。

樓喻問:“病了多久?可有請示過?”

“病了大半個月,小民請示過幾回,可、可……”

眼看大使臉陡黑,趙雙四后半句到底結起來。

“既如此,等大夫來了,我讓他替你妻子診治。”

樓喻頓了頓,問道:“你什麼名字?”

趙雙四呆了,這麼容易?世子殿下就這麼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不是在做夢吧!

“殿下問你話呢,什麼名兒?”馮二筆催促道。

趙雙四猛然回神,眼眶驀地紅了,激涕零道:“小民趙雙四,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一邊說一邊磕頭。

馮二筆瞧在眼里,生出幾,語氣溫和了些:“我記住了,等大夫替殿下看了診,我讓他去你家一趟。”

趙氏父子又是一番磕頭跪謝。

樓喻剛才一瞬間,覺得趙雙四這個名字有些耳,但一時想不起來,便沒往心里去。

他繼續“巡視”鹽場,走了一會兒,腦子里靈一閃,驟然頓足。

他想起來了!

趙令聰!起義軍大將!

他原名趙雙四,從事鹽工一職,后聚眾起義,大鬧鹽場,攻破慶州府東門,被起義軍收編,改名趙令聰。

彼時,他已無妻無子。

“殿下?”馮二筆見他呆怔半晌,擔憂詢問。

樓喻低嘆一聲,搖首笑而不語。

等他回去時,李樹已經帶人扎好營地。

樓喻徒步這麼長時間,略疲累,表揚了李樹等人的工作,便令眾人都帳休息。

樓喻單獨住一間,其他人可沒這待遇,都是合住在一起。

到安排孫靜文時傻眼了,營里就一個小姑娘。

李樹只好來請示樓喻。

恰好府城請來的大夫抵達鹽場,樓喻便找來霍延和楊繼安:

“你二人領著大夫去趙雙四家,順便委托他幫忙尋一戶家有兒的,讓孫小娘子暫且借住。”

一個小姑娘而已,估計鹽課大使不會放在眼里。

孫靜文便可混跡鹽工中,趁機觀測鹽場布局。

小姑娘很高興得了任務,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綴在霍延和楊繼安后,只聽楊繼安滔滔不絕:

“你看看,殿下多恤下民,你就別整天板著一張臉了,以前的事肯定都是誤會!殿下真的很好……這是我第一次來海邊,大海真的好大,本看不到邊……對了,你會不會鳧水?”

霍延微一頷首,楊繼安順桿子往上爬:“那你能不能教我?我真的想學,正好現在有水!”

霍延:“如今天冷,等夏天去河里學。”

“啊?還要等這麼久!”楊繼安失嘆氣。

孫靜文角微彎。

在他們面前,繼安哥哥一直表現得像個的兄長,可在殿下和霍延面前,卻總是這般天真活潑。

那一天,若非繼安哥哥出去磕頭求人,若是繼安哥哥沒有上仁善的殿下,恐怕他們本熬不過這個冬天。

而不斷發熱的夫子,或許……

孫靜文連忙止住這種可怕的想法,心深卻依舊有一后怕。

慶幸他們遇上了好人。

正如繼安哥哥所言,殿下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臨近黃昏,殘

趙雙四下工回家,趙小狗正蹲在地上熬粥。

說是粥,其實不過是一些發了霉的陳糧,混著水煮本就不能飽腹。

想到兒子今天暈,他不悲從中來。

“小狗,殿下有沒有派大夫來?”他期待著問了一句。

趙小狗落寞地搖搖頭,想起纏綿病榻的阿娘,一滴淚濺到火堆里。

“沒事,這兒離府城遠,來回耽誤工夫,大夫要給殿下看病,肯定還沒來得及過來。”

趙雙四掩藏自己的失落,安起兒子。

他這兒子天生弱,這些年沒好好養,子骨越來越差。

趙雙四每天都在憂心,會不會到最后這個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砰砰砰!”

敲門聲驚醒父子倆。

趙雙四就要起去開門,但一天勞役下來,整個人都失去了力,一時半會兒竟沒能爬起來。

許是今天嘗了一塊糖,趙小狗麻溜地跑去開門。

見院外幾人,不由喜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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