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說著手就去夠，但被躲開了。

穆湛瞇眼，“你用什麼來換？”

聞鳴玉努力思索了兩秒，“我告訴你一個。”

穆湛眼神一暗，“說來聽聽。”

聞鳴玉綿綿地爬起來，晃著湊到穆湛耳邊，用手攏著，小小聲說：“其實、我本就不是……”

穆湛看著很平靜，面無表，但握著酒杯的手卻不自覺的用力收，骨節泛白。

可他想聽的話，聞鳴玉只說了個開頭，就停了下來，突然像只小狗勾一樣聞了聞，疑問：“你上是什麼味道？”

很好聞的酒香，比他手上那杯酒吸引人多了。

聞鳴玉鼻尖微，又吸了兩口，就倒了下去，趴在穆湛的肩上，醉得像是喝了好幾大壇酒，甚至有點控制不住，快要出原形，頭頂的，兔耳朵要冒出來了。

幸虧聞鳴玉醉得厲害，心里也還記得這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事，低頭就往穆湛懷里拱了拱，用頭頂蹭蹭，止住那意，不讓兔耳朵出來。

穆湛被蹭得起火，控制不住地煩躁，想把人拎起來時，卻聽到了舒緩綿長的呼吸聲。

聞鳴玉睡著了。

穆湛：“……”

第二天，艷高照。

聞鳴玉一睜眼醒過來，就覺頭疼得厲害，典型的宿醉后癥。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圈周圍，陌生又奢華的擺設，還有許多尊貴的龍紋……

所以，他睡的是龍床？！

聞鳴玉嚇了一大跳，直接炸了起來，但因為頭暈，站不穩，一頭磕在了床柱上。

一個小太監聽到聲音，趕忙跑了進來，三兩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聞公子，圣上吩咐過了，不要打擾您休息，您想睡到何時都可以。”

聞鳴玉努力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喝了一杯酒之后，他就醉得斷片了，只有幾個零碎的畫面。他，是不是……罵了狗皇帝？

完球了，他要死了。

他臉難看，毫不猶豫擺手，“不睡，我要回去了。”

他恨不得飛出皇宮，只是做不到，那回去自己住的宮殿也好，躲得一時是一時。

一回到去，三喜就迎了上來，十分替他高興，說：“公子，您在圣上的寢殿過夜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圣上定是很喜歡您。”

但聞鳴玉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想拿頭哐哐撞墻，回到昨晚喝酒前的自己，如果重來一次，打死他都不會一滴酒的。

而且，他又想到，昨晚他原本坐在桌前喝酒吃菜，后來是怎麼躺到床上的？總不可能是他自己，暴君抱他？不不不，他寧愿是宮人把他扛上去的！

他的臉變化來去，心里拔涼拔涼的，覺今天說不定就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天，都想哭了。

三喜伺候著他洗漱，又喝了醒酒茶。

他就坐在桌子旁，捧著杯子，回顧自己短暫的人生，一臉看破紅塵就要出家的神，平靜地看向窗外。

三喜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明白公子怎麼了。從圣上那里宿了一夜，回來就這樣，難不圣上那方面……不行？

三喜心中一跳，自己莫不是瘋了，竟敢這般大不敬。圣上當然是最勇猛剛無人能敵的！

聞鳴玉想了一堆七八糟的，一邊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一邊又自我否定辯駁，暴君要殺他昨晚就殺了，怎麼還會讓他好好地在龍床上睡了一宿，說不定暴君是個抖M，就喜歡別人罵他呢……

想到這，聞鳴玉心虛極了。怎麼可能有這麼扯淡的事。

過了一會，宮人來傳，說是廣侯夫人來宮里看他，午膳后到。

聞鳴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誰。可原的嫡母來找他干什麼，他不清楚，但想也知道不會有好事。

“這事……圣上也知道？準許了？”聞鳴玉問。

小太監恭敬說：“回公子，是的，圣上還說，公子若是不想見就不見，這只是給公子無聊時的一個樂子。”

樂子？

聞鳴玉一臉懵。穆湛這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像也不喜歡那個侯夫人？

他琢磨不明白穆湛的意思，不過倒是被這話啟發了一下，反正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剛穿越過來的不痛快還沒報復回去，這不是個好機會？他不高興，也要讓討厭的人更不高興，然后他就能開心了。

于是，聞鳴玉點頭，“讓來。”

轉移了注意，聞鳴玉不讓自己去想昨晚的事，午膳時吃了不，要不是宿醉腸胃不怎麼舒服，他可以吃更多。

半個時辰后，侯夫人果然來了。

妝容致，姿態也盡量優雅，但因為鮮宮，還是難掩張畏懼。畢竟，宮里有可怕的那位在。

直到見了聞鳴玉，才稍微能松口氣，找回一點自己主場的覺。但等真正對視上，就呆住了。

這個錦華服的小公子是誰？氣質尊貴得仿佛出于皇室。

侯夫人完全忘了作，還是三喜提醒：“侯夫人不行禮嗎？”

侯夫人下意識就照做了，起的時候，才想起來，聞眀郁不就是一個沒有名分的侍君嗎？憑什麼要行禮？

落座在聞鳴玉對面，侯夫人微笑說：“眀郁，我要跟你說些己話。”

這是在暗示他那些宮人退下。

但聞鳴玉就跟聽不懂似的，直接道：“你說啊。”

侯夫人面一僵，好不容易才維持住笑容，放聲音說：“你看，眀郁，侯府細心養育你長大，你爹十分疼你，在你進宮之后很是牽掛，你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

聞鳴玉故意拉長了聲音，“哦，你們很疼我，所以我才從小吃不飽穿不暖，被下人欺負，沒念過書一個字都不認識，你們的疼可真是別一格呢。”

侯夫人沒想到他會這麼不客氣揭穿，忍不住惱了，強行解釋說：“那是下人心腸惡毒，當然我也有錯，沒發現有這樣的人在，我已經把人發賣出去了，一定會給你個代。”

聞鳴玉一臉驚訝，“那你們侯府不是要空了？幾乎所有下人都欺負過我，你兒子還打過我很多次，你兒子也要發賣嗎？”

侯夫人控制不住臉扭曲了一下，“那是沖兒小時候不懂事，我讓他給你道歉賠罪。”

聞鳴玉挑眉：“下跪磕頭道歉？哦，那我等著。”

侯夫人被激得角搐，額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憋著火氣，把話題換了，慢慢說出此行的目的。簡單來說，就是聽說聞鳴玉在宮里混得不錯，想通過他給皇帝吹吹枕邊風，幫襯一下家里，還委婉地暗示警告他和家族是一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侯府做他的后臺，他在宮里想保住地位很難。

但聞鳴玉聽說了這麼一長串就像聽放了個屁，還有些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

“你說完了嗎？我的回答也很簡單，別做夢了，我不會幫忙的。”

侯夫人被個從小拿死，不放在眼里的人氣了那麼多次，終于難掩怒意，抬高了音量尖聲說：“你難道不是侯府的人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家里需要幫忙，竟然如此冷不當一回事！”

聞鳴玉：“哦，那我就是沒有良心。”

侯夫人氣得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不過一時寵，就囂張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看以后你被冷落等死的時候，有誰會來幫你！”

聞鳴玉嗤笑，正想再刺幾句，門口卻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你對孤的人有意見？”

第11章 算賬

穆湛突然出現，又是問責的冰冷語氣，瞬間就把侯夫人嚇得臉慘白，出了一冷汗。怎麼都沒想到穆湛會來，后悔死了剛才一時沖罵出的話，恨不得扇自己兩掌。頭都不敢抬，哆嗦著就慌忙從凳子下來，下跪行禮告罪。

“臣婦叩見皇上，求皇上恕罪……臣婦絕無意見，只是方才同眀郁說話，因心中擔憂，一時急切了些，眀郁是臣婦的兒子，臣婦自然滿心希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