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這樣，年還是大步朝他走了過來，盯著人，像是來找麻煩一樣。

旁的宮人提醒聞鳴玉，說：“這是安寧公世子，大長公主的嫡孫，霍鴻羽。”

大長公主因子淡泊，無心參與皇權斗爭，嫁給前安寧公后，更是經常抄經拜佛，幾乎常伴青燈，出家做尼姑。也正因為這般態度，令安寧公了中立派，在那場腥混的皇位之爭中幸存下來。家族后輩也聽從了長輩的安排，沒有進仕途，而是做起了閑散貴族。

霍鴻羽當然也被提醒了，不要和皇上邊那位接。當時他敷衍地點頭應了，實際本沒認真聽。因為他只是喜歡打獵，對旁人毫無興趣，自然就不知道聞鳴玉的名字等信息。

剛走開的霍鴻羽親娘要是這會回頭看一眼，肯定會雙手捧臉秒變吶喊名畫表包，前一秒才提醒兒子離圣上邊那位遠些，結果下一秒人就主過去了，簡直要被氣吐加嚇死。

霍鴻羽過去，只是單純為了打獵的事，站到聞鳴玉面前了，直接就說：“我看你昨天獵到了猞猁，有本事的，要不要跟我比一比？”

安寧公世子過來前，宮人還擔心起沖突，安聞鳴玉別擔心，有事他們會立刻去找圣上的。聞鳴玉也想過，前面一個丞相的孫子，昨天一個綠茶，這會又來，一個接一個不斷，搞串串燒呢？

可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對方一副臭屁小孩的模樣，張口就說要和他比賽。

“……你確定？只是來找我比試？”

霍鴻羽翻了個白眼，“到獵場不是比打獵，還能干什麼？彈琴賦詩嗎？”

聞鳴玉看多了兩眼，發現他目直白坦然，沒有別的什麼暗藏目的，就應了下來。

霍鴻羽：“比試當然要有賭注才有意思，你輸了的話要怎樣？”

聞鳴玉看對方比自己小，太較真顯得自己欺負小孩子，就想著隨便拿點東西做彩頭。但霍鴻羽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打斷說：“要比就認真比，放水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要是輸了就我一聲爹！”

聞鳴玉：“……”

好野的叛逆小屁孩啊。

聞鳴玉又說：“那你輸了也我爹？”

霍鴻羽頓了一下，像是沒考慮過自己會輸，皺眉思考了一會，如果自己了聞鳴玉一聲爹，自家老爹會不會狂追他十條街就為了打斷他的。

于是，他決定好了，豪言壯志道：“我輸了做你的狗都行！”

看來他是真心覺得自己不可能輸。

聞鳴玉：“……”

那又大可不必，真的，他不想要狗，還是一只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狗。

聞鳴玉下意識偏頭在獵場里找魏英武的影，心里忍不住想，這小孩也許很適合和魏英武做朋友。

不管怎樣，聞鳴玉都和霍鴻羽定下了比賽的約定，圍獵一開始，霍鴻羽就沖進林子，鮮艷的發帶在空中一晃而過，留下一抹張揚的。

在出發前，聞鳴玉先和穆湛說了一下這事。

穆湛皺了皺眉，“他說你就答應，不會拒絕？”

聞鳴玉說：“可我覺得應該好玩的，就想比比，陛下可以嗎？”

霍鴻羽雖然一臉臭屁，但總的來說就是小孩脾，聞鳴玉看著他那樣，不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星際時代認識的一個瘦弱小男孩，相的時間不長，但難得讓他會到了擁有家人的覺，忍不住就把他當弟弟一樣照顧，只可惜沒過多久，那小孩不告而別了。

所以，聞鳴玉看到霍鴻羽，就想那個男孩是不是也長這麼大了，想他的頭。

穆湛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不準，而是說：“要幫忙嗎？”

聞鳴玉愣了一下，瞪圓了眼睛，“陛下是要幫我作弊的意思嗎？”

穆湛神坦然，理所應當，一副皇帝允許的作弊能作弊嗎的樣子。

聞鳴玉忍不住笑，“那我豈不是贏定了，多沒意思，還是我自己先玩玩，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會拜托陛下的。”

他仰頭看著穆湛，笑容，雙眼潤亮，在下仿佛泛著細細的碎，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穆湛順手開他被風吹到臉邊的黑發，然后拍了拍他的頭，漫不經心說：“隨便玩，輸了也沒關系。”

聞鳴玉微怔，穆湛這態度莫名讓他有種想象中的親人，不管你在外面做什麼，都不用怕，有人會給你兜底兒。

他翻上馬出發了，都還有點恍惚。

他在想，為什麼穆湛不是他爹呢？

穆湛脾氣是差了點，但對被他劃進了自己人范圍的人，卻是極其護短。如果他是穆湛的兒子，但凡他乖巧省事點，穆湛絕對會寵他護他一輩子！

是想想，聞鳴玉羨慕的眼淚就從角流了出來。

可惡，投錯胎了。

第33章 汪

既然想贏得比賽，當然就不能跟個無頭蒼蠅似的竄。獵不是以數量來定的，質量更為重要，難獵的獵很加分。

于是，聞鳴玉在心里計劃著應該獵什麼，在有限的時間里，效率更高些。鹿，野豬，狼，貉，兔猻都納考慮，還有霍鴻羽過來說要和他比賽時，提到的猞猁。

猞猁長得像貓，但型比貓大得多，反應迅速敏捷，奔跑速度快，擅長借助灌叢、樹木、石頭等做掩，狩獵耐心更是極好，可以靜靜地臥上幾天不，一個猛撲，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獵殺了。

所以，要獵到猞猁并不容易。

他昨天獵到的那只，雖說主要是他做的，但穆湛適當地攔了一下猞猁的逃跑路線，給他制造了機會，不然他也沒那麼快功。

猞猁分不低，聞鳴玉想了想，還是給自己設個時間去獵，實在不再轉而換別的目標。

他很幸運，沒多久就找到了一只猞猁的蹤跡。

心里想著穆湛教過的點，準備悄悄過去，埋伏襲。

猞猁捕雀，玉崽在后。

他琢磨著最佳出擊時間，眼角的余不經意間就瞄到正過來的穆湛，無聲無息，打算要做些什麼。

聞鳴玉一眼就看出來了，他也要對付那只猞猁。

聞鳴玉連忙擺手，讓他不要幫忙。

穆湛卻笑了一下，張無聲說——誰說我要幫你。

那就是來搶獵的？！

太過分了！

聞鳴玉眼里燃起兩簇火苗，氣鼓鼓的，但在這關鍵時刻，當然不能罵人，會把獵驚跑。

于是，他抿了抿，眼地看向穆湛，兩手合在一起，做了個求求你啦的手勢。漂亮的臉蛋做出這樣的表，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只是穆湛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經常氣得聞鳴玉炸。

這次，穆湛倒是難得做了回人。

穆湛往灌木里一瞥，眼神示意。聞鳴玉瞬間就接到了信息，拉弓箭，一箭不夠，又連忙補了一箭，拿下了猞猁。

聞鳴玉驚喜得直接跳了起來，然后下意識轉頭看向穆湛，一臉的求夸獎。

穆湛也不吝嗇，點頭說：“不錯。”

一路下來，穆湛都慢悠悠地跟在聞鳴玉后面，不手，就看著，偶爾還順手獵幾只送上門來的獵，當然，這是算在他自己賬上的。

聞鳴玉這邊很順利，霍鴻羽那邊卻不太妙，獵只有幾只，還是小居多。

倒不是他打獵本事不到家，只是他今天倒霉，準備獵猞猁的時候，不小心招惹到了一只狗獾，被記仇追了一路，打獵的時候連連阻。

他當然有想過把這狗獾解決了的，但它很是兇猛，他一個人搞不定，又不想讓人幫忙，就拖了好一陣。

等他追猞猁的時候，正好撞上聞鳴玉，看到他那麼多戰利品，再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差點就汪的一聲哭出來。

他很可能要輸了！

他急了！

他可一點都不想當狗！

聞鳴玉不經意間和他對視上，想說其實自己沒想要欺負一個初中生，賭約可以作廢。

但霍鴻羽很倔且較真，一急起來，生自己的氣，幾乎氣傻了，竟然因為獵竄來竄去，躲得嚴實，他老是不中，就直接下馬，拔跑著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