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鴻羽不太相信。他的年紀放在未來，確實只是個初中生，但在古代，再過幾年也該娶妻親了，并不是什麼都不懂。

這段時間相下來，他看得出來，穆湛對聞鳴玉有多縱容寵溺，顯然很不一般。他敢肯定，圣上是喜歡聞鳴玉的，只是不知道這份有多深而已。

霍鴻羽認真說：“別的不說，圣上對你真的很好，好到令人不敢置信，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了，肯定會覺得是別人在胡說八道。圣上沒說，是不是因為不知道？生辰那麼重要，一定要好好過，你如果跟他說了，就不一樣了。我覺不管你說什麼，他都會答應你。”

聞鳴玉聽了，下意識就反駁，“怎麼可能。”

真把他當什麼禍國妖妃了嗎？

霍鴻羽卻一點說笑的意思都沒有，還忍不住小聲說：“我覺得，在圣上眼里，就只有兩種人，一個是你，其他的都是猴子。哦不對，那這樣我們都不能算是人了。”

聞鳴玉被逗笑了。

另外還有一點，霍鴻羽沒說，很奇怪，圣上并沒有給聞鳴玉封妃嬪位分。因為圣上和聞公子總是待在一起，他下意識就認為是個寵妃，但聽著聞公子聞公子的稱呼，才猛地反應過來，他沒有名分。

霍鴻羽沒有因此就覺得圣上不看重聞鳴玉，反倒有種圣上過于重視人，所以覺得這位置不夠，要搞個什麼大的覺。

最終，在霍鴻羽的堅持不懈下，聞鳴玉說了自己的生辰。

“那不是馬上就到了嗎？！”霍鴻羽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都來不及準備禮，這還是在獵場，只能從自己帶來的東西里找樣來送。這怎麼行？太隨便沒有心意了！

他還說：“我能不能來不要，但這兒定是有場生辰宴的。”

語氣篤定至極，像是能預知未來似的。

聞鳴玉失笑。

“沒有的話，我給你辦一場小的，我這就回去跟我爹娘說！”

剛一說完，人就風風火火地跑了，聞鳴玉攔都攔不住。

另一邊。

穆湛正在理政事，中間休憩時，停下來，一旁的趙德全立刻就端上溫度正好能口的茶水和點心。

穆湛看到那致的糕點，忍不住腦子里就閃過聞鳴玉拿著桃花，兩眼晶亮，滋滋吃著的模樣。

他也拿起一塊，放進里，細嚼慢咽。

很甜。

趙德全看出了圣上的心很好，揣著圣意，順著說些討巧的話，笑著道：“陛下，奴記得，聞公子很是喜歡桃花。”

穆湛淡淡地應了一聲。

趙德全又說：“陛下對聞公子真是寵，昨日如此昂貴的魚，只因聞公子想吃，陛下就命人做了，聞公子吃得很是盡興歡喜。這般圣寵，實在是聞公子的福分。”

昨日膳房用鮮的鯉魚，做了好幾道味佳肴，糖醋里脊，紅燒鯉魚，白鮮甜的魚湯。

魚刺有點多，但不得不說，那味道是極好的。

宮人伺候穆湛和聞鳴玉用膳時，聞著那濃郁人的香味，都忍不住口齒生津，肚子里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后來，兩位主子吃過了，趙德全作為下人里地位最高的總管，優先品嘗，一筷子送進里，簡直好吃得連舌頭都要吞下去。他跟在皇帝邊，有幸能吃到圣上吃過的膳，也算是見識多了，但這樣味的魚，還是第一次吃，怪不得那麼珍貴啊。這一口，是吃了多金子下去。

之前，因為遲碧柏那些大膽又惡毒的話，趙德全還擔心壞了，怕聞公子會出事，但昨日見圣上與聞公子之間的相，頓時就覺得自己是瞎心了。真要遷怒了，又怎麼會因為一句想吃，就把那麼昂貴的魚拿來吃呢。

吃魚的時候，穆湛吃得很，幾乎都是在看聞鳴玉吃。聞鳴玉吃得專心，但并不難看，倒是有種灑肆意勁，一舉一都很率，讓人忍不住就也覺得那膳食十分味，有了胃口。

而且，那放松隨意的吃相，一點都不像是坐在暴君面前，而是親近之人的旁，無所顧忌，姿態毫不拘謹而放得開。

穆湛看著，心不自覺就變好了。

聞鳴玉吃到一半，發現穆湛沒怎麼吃，就疑問：“陛下不喜歡吃魚嗎？不對啊，之前我都有看到陛下吃，這個魚很鮮很好吃哦~”

他手夾了一大塊魚就要放到穆湛碗里，還是很的部位。可眼看就要放過去時，他的手又忽然在半空中一轉，夾回到自己這邊，放到面前一個干凈的空瓷碟里。

趙德全看到這一幕，有點震驚又傻眼，聞公子這是在戲耍圣上嗎？太大膽了！

穆湛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挑了挑眉，繼續看著他。

聞鳴玉頓了一下，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容易讓人誤會，就說：“陛下先等一下，魚刺有點多。”

說著，他就低頭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將魚刺都一點點挑了出來，同時還很注重保持魚的完整，等都挑好了之后，才夾起魚放到穆湛碗里，兩眼彎彎甜笑著說：“這樣，陛下就可以直接吃，不用擔心魚刺了。快嘗嘗，味道很好~”

他的雙眼圓潤明亮，漉漉的，像某種小，這樣眼地看著你時，沒有人能夠拒絕。

穆湛在他期待的目下，吃下了魚，點頭難得夸贊：“很好吃。”

趙德全注意到了穆湛角翹起的一點弧度，心想以前他也給圣上挑過魚骨，那反應可完全不一樣。接著，他看到更不一樣的，圣上也夾了塊魚，挑干凈刺，放到了聞公子碗里。

趙德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捂住心口，覺自己已經死得的了。

聞鳴玉看到碗里多出來的魚，愣了一下，隨即彎起角笑得燦爛無比，“謝謝陛下~”

他以前也想過家里人給自己夾菜挑魚骨的畫面，沒想到穿越到這里，暴君幫他實現了，讓他有了這種簡單的溫暖。

他眼睛微微泛酸，連忙低頭裝作認真吃飯的樣子，把魚塞進了里。

也許是有點矯了，但他真的想哭。

為什麼穆湛不是他爹呢？

爹的年齡不合適，做哥哥也好啊嗚嗚嗚……

穆湛如果能聽到他心里的話，大概就笑不出來了，還會當場一個用力，不小心就把手里的筷子咔嚓折斷。

因為心里想著事，聞鳴玉后面再吃魚的時候，不夠小心，突然就覺里一痛，被魚刺到了。

他不自覺皺眉，痛呼了一聲。

穆湛幾乎瞬間就傾過來，沉著臉問：“怎麼了？”

太窘了。剛還給穆湛挑魚刺，說不用擔心被刺到，結果那麼快就自己中招。聞鳴玉覺得丟臉，捂住，沒說話。

穆湛：“里有魚刺？”

聞鳴玉尷尬死，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穆湛肯定不會罷休，只好含淚點了點頭。

穆湛擰眉，捉住他的手腕，“手拿開。”

聞鳴玉依言松開，以為他是要用什麼方法讓他將魚刺吞下去，卻沒想到，穆湛直接住了他的下，命令道：“張，孤看看。”

這、這就不必了吧？

穆湛一個眼神過來，聞鳴玉只能哼哼唧唧的，不愿地張開了，心里總覺很怪異。

穆湛那張俊的臉近在咫尺，連睫都分明，看得很清楚，冷峻的廓，直的鼻梁，淺的薄，他之前還主親過……

越想，聞鳴玉就越是不自在，整個人就像是炸開的球，警惕地弓著背，齜牙兇兇地，想跳開逃竄。

他甚至能覺到穆湛溫熱的呼吸過他的臉，掀起一陣令人難耐的意，讓他忍不住想偏頭躲開，但他的下被穆湛箍住，彈不得。不僅如此，穆湛還在他張之后，將手指進了里面，幫他把魚刺拿出來。

因為扎到了靠近嚨的腮，穆湛必須比較深。聞鳴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很震驚，也不由自主地繃起來，想說話拒絕，但舌頭一不小心就到了穆湛的手指，又驚得立刻回去。

取魚刺出來的時間很短，但聞鳴玉覺極其漫長，簡直度秒如年，每一點還像是被無限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