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了進退不得的境地，怎麼做都不對，想合上，瓣就到穆湛的手指，仿佛在輕輕啄吻，反過來將張大些，又像在主出自己的。

長睫無助地抖著，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咽聲，希這煎熬能快些結束。

終于，穆湛說：“好了。”

魚刺被穆湛在指間，取了出來。

聞鳴玉也沒有了痛的覺，合上，下意識地抿了抿。一低頭，他就能看到穆湛漉漉的指尖。聞鳴玉耳朵發燙，連忙用手帕幫他把手指干凈。

穆湛沒有阻攔，就這麼看著，另一只手還了聞鳴玉紅紅的眼角，說：“疼哭了？”

聞鳴玉愣了一下，搖頭，“……沒有。”

但剛說完，才想起來自己前面因為穆湛的舉想哭，眼睛紅了很正常。這下更尷尬了。

所幸他否認之后，穆湛沒有追問，而是讓他繼續用膳。

只是，穆湛把魚拿到了他那邊，都挑好了魚刺才給聞鳴玉吃。聞鳴玉訝異：“不用，陛下，我自己可以……”

穆湛挑眉，“然后又被刺到？”

聞鳴玉被他一個眼神，盯得閉上了，低頭乖乖吃，小聲說：“謝謝陛下。”

一旁看了全過程的趙德全：“……”

他覺自己真的非常多余了。其實，完全可以讓他或是其他宮人來挑魚刺，這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但趙德全怎麼可能那麼不識相，他全程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稱職地充當背景板。

回到現在。

趙德全一句話，讓穆湛沉默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果真因為聞鳴玉破例了很多次，做了不自己原本絕不會做的事，似乎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這般沒有底線，把人縱容得無法無天，哪里像個暴君。

穆湛忽然沉聲說：“孤確實過于放任他了，不該讓他這般放肆下去，沒有規矩。”

趙德全聽到這話，一頭問號。

規矩？什麼規矩？宮里頭圣上就是規矩，圣上說什麼都是不容置喙的。如今這麼說，圣上不覺得有點奇怪，自相矛盾了嗎？

當然，這些話，趙德全也就在心里想想，是絕不敢說出來的。

過了沒多久，聞鳴玉來陪穆湛喝下午茶。這也算是慣例了。穆湛工作的時候，經常會讓聞鳴玉在旁邊待著，哪怕各做各的事。

穆湛將糕點推了過去，聞鳴玉自然而然拿起一塊吃了起來，那畫面，跟穆湛剛才想的重合在了一起。

閑聊幾句之后，聞鳴玉抿了一口茶，視線又飄到穆湛上。

霍鴻羽說，穆湛對他極好，什麼都由著他，如果他提出來的話，穆湛肯定會答應。

這話很夸張，但認真回憶了一番后，不得不說，穆湛確實對他很好，可以稱得上是縱容寵溺了。

當然，聞鳴玉不覺得自己說什麼，穆湛都會答應。只是比起別人來說，穆湛對他的寬容度高很多。

聞鳴玉思索猶豫了一會，忍不住說：“陛下，我剛才和霍鴻羽聊天了。”

穆湛面冷淡，沒什麼興趣。

聞鳴玉又說：“我們聊到了生辰。”

穆湛持續冷臉，在聽到“我們”時，溫度更低。

“陛下知道我的生辰是什麼時候嗎？”

穆湛是個不在意生辰的人，剛才沒有敏銳地反應過來，這會倒是明白了。

“什麼時候？”

聞鳴玉笑著說：“就是后天。”

穆湛有些驚訝，沒想到那麼近。

聞鳴玉兩手托著下，開出了一朵小花，歪著頭，乖巧地笑著：“我可以向陛下要一份生辰禮嗎？”

穆湛沒有猶豫，點頭說：“想要什麼？”

聞鳴玉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抿著，好一會都沒說出來。

穆湛：“說，一份禮而已，孤給得起。”

“這份禮，我有些得寸進尺了，陛下很忙，還是算了……”聞鳴玉支吾著，最終還是在穆湛的盯視下，慢吞吞地說了出來，“我想吃陛下親手做的面條。”

“面條？”穆湛怎麼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禮。

聞鳴玉擺了擺手，連忙說：“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不是真的要，陛下送什麼我都喜歡，而且陛下平時對我就夠好了。”

穆湛直接無視了他這些話，偏頭問趙德全，“生辰的面，是長壽面吧？”

趙德全垂首恭敬回答，心里卻是驚濤駭浪，圣上這意思是要答應嗎？

他沒有失憶的話，剛才圣上才說了不能再放任聞公子，要讓他懂規矩，怎麼一轉眼聞公子說什麼，就立刻答應了呢？還是親自下廚煮面！圣上您自我打臉疼嗎？

穆湛沒管趙德全，對著聞鳴玉說：“孤可以給你做長壽面。”

語氣很平淡，似乎這只是一件不甚在意的小事。

聞鳴玉愣住了，他只是想試探一下，本沒想到穆湛真的會答應。現在是有人要給他親自做生日禮嗎？傳說中，大家生日都會吃的長壽面？！

聞鳴玉終于回過神，一臉驚喜，想都不想就朝穆湛撲了過去，一把熊抱住人。

“陛下真好！我超喜歡陛下的！”

緒一激，說話都無所顧忌了。

趙德全聽得心里一咯噔，抬眼看去，心都忍不住甜化了。雖說不合禮數，但這樣甜的一人，又有誰能狠心拒絕呢？

穆湛似乎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神有瞬間的愣怔，隨即勾笑了一下。只是，一般人的笑容通常都是燦爛，，滿滿都是歡快的氣息，但穆湛這笑容不同，籠罩著一層暗，仿佛沖破牢籠的兇，揪住那一束，死死地箍在懷里，瘋狂而郁。

這可是你說的，很喜歡我，如果有一天變了……

***

穆湛是個皇子，份尊貴，按理來說，應當是不曾下過廚的，但他不寵，年時又主請纓出戰，在前線，和一眾士兵同吃同住。生死面前，什麼尊卑界線早就模糊了。他也是在那時，學會了做一些簡單的食。

他去了膳房，旁邊還有廚教，所以一碗長壽面并不難做。

倒是廚看得膽戰心驚，生怕圣上在下廚過程中傷出事，他人頭不保。但令他震驚的是，圣上的作間竟著一練，在他小心指導了兩句之后，很快就上手了，做出來的品更是出人意料的好。

圣上不僅治國有方，還會做吃的，要他這個廚子有什麼用！廚心里到不小的打擊。

穆湛當然不會在意廚心里那點波。

他在煮面時，膳房門口探出個小腦袋，手著門邊，出一雙滾圓的眼睛，狗狗祟祟地瞄一眼。

聞鳴玉很是在意，本坐不住，就跑過來了。

他倒不是擔心穆湛做得不好吃，人生第一碗長壽面，不管做怎樣，他都會認真吃下去的。

他只是有些擔心，穆湛沒下過廚，會不會出問題。同時也很想看看，穆湛煮面時是什麼樣子，那可是為了他做的生辰禮。

聞鳴玉本來只是想悄咪咪看一眼的，但沒想到，穆湛那麼敏銳，他只是探頭瞄了一下，就察覺到了。

穆湛抬眼掃了過去，和他對上視線，說：“進來。”

聞鳴玉著門的手指無意識摳了摳，不好意思似的磨蹭了一會，還是聽話乖乖過去了。

走到離穆湛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好奇而認真地看著。

廚忍不住看了這位好幾眼，傳聞聽了不，但真人還是第一次見。之前他還覺得難以理解，圣上怎麼會看上一個男的，還這般寵，等真見到人了，就瞬間明白了。

，是不分男的，真的到了一種境界，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心生好。

怪不得圣上會愿意親自下廚呢。

廚覺自己親眼見證了堪比話本的故事。

煮長壽面需要一定的時間，但穆湛和聞鳴玉都極耐心，專注地盯著鍋，那模樣，讓廚都控制不住跟著重視張起來。這碗面一定要很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