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在大殿的，自然都是大。聞鳴玉在這里，其實能學到不東西。

他著袖口，借著穆湛手掌的掩飾，興致地看。

只是到了后面，聞鳴玉看得有些累了，穆湛還總是他的背，舒服得發困，忍不住就頭一點一點的，差點要從口袋邊往前一墜，翻滾出來，還是穆湛的手一攏，讓他落了掌心，毫發無損。

聞鳴玉因為短暫的懸空失重，猛地驚醒過來，兩眼一瞪，滾圓滾圓的，然后茫然地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周圍都是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立刻就又放松下來，還下意識就用臉蹭了蹭穆湛的手指，趴下來，繼續睡。

太困了，睜不開眼睛。

溫暖又的絨絨，輕輕蹭過，像無數輕盈的羽落在心口，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覺。

底下大臣還在熱火朝天地各抒己見，一抬眼，發現龍椅上的那位角微勾，出了一個疑似愉悅的笑容。

瞬間嚇得打了個哆嗦。

穆湛對待朝臣一向毫不留，他們可不會覺得穆湛是心好而笑，而是不耐煩想殺人的冷笑。

于是，齊齊噤聲，大殿靜得不可思議。

他們屏氣凝神，渾繃，生怕天子的怒火落在自己上，燒得遍鱗傷，尸骨全無。

在場唯一一個不張的大臣，恐怕也就只有魏英武了。

他向來不喜歡上朝，覺得那些人講話老拐彎抹角的，聽得很費勁累人。但他有將軍職在，表兄又盯著他，不得不按時來報到，然后就站在原地，干站近兩個時辰，無聊到差點摳手指玩。

但今天不一樣，他視力極好，眼尖地發現，圣上袖子里藏了點東西，會！

瞄了好一會，終于確定那一團雪白的絨絨，是垂耳兔！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簡直要原地表演個猩猩錘口，瘋狂咆哮，把屋頂掀了，把地板都給蹦塌掉。

居然是他最喜歡的兔子，圣上也養兔子！

這個認知讓他無比激，哪里有心思理其他大臣的想法，只想和圣上進行兔兔鏟屎之間的流。

所以，在其他人都低著頭不敢出聲時，魏英武還在瞄上面的小兔子，蠢蠢。

然后，那只乎乎的垂耳兔在穆湛掌心里翻了個，兔耳朵垂下來，微微張開，小肚子隨著呼吸慢慢起伏，小爪子對著空氣一抓一抓的，還蹬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夢。

穆湛單手托腮，手了下他的肚子，優哉游哉的，很是明正大地上班兔。他是大老板，也沒人敢有意見。

魏英武在下面看著，嫉妒的檸檬簡直要從角噴而出，太酸了，他也好想帶兔子上朝，兩個時辰的兔子，他完全可以！讓他站在這里一天也沒關系！

穆湛看下面沒了靜，低了聲音說：“繼續。”

朝臣聞言，這才遲疑著，再次開始上奏。一開始還有些膽，說到激，又有些難自，吵了起來。

魏英武忍不住了，“李侍郎，王尚書，你們就不能好好討論嗎？非要跟在市集里一樣那麼吵？”

正吵著的兩位同時轉頭看向魏英武，很詫異魏將軍怎麼會突然出聲，難道他被那邊拉攏了？

但實際上，魏英武只是不想他們吵到兔子睡覺而已。他是不參與，但也不是傻，能看得出來他們只是故意吵給圣上看，表明自己的態度罷了。他覺得完全可以正常說，不用拐著彎來。他很贊表兄說的話，別在圣上面前耍心思。

魏英武說完這一句，就沒再說話。別人試探，他也不接。

正爭吵的兩位稍微收斂了些，但還是在繼續。穆湛漫不經心地聽著，慢慢一下又一下地著垂耳兔的背。

直到有人提到，“若是先帝看到……”

聲音猛地頓住，說話的那人臉都白了。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穆湛臉上沒了表，眼神沉沉，森得可怕，洶涌襲來的殺意，得人不上氣，幾乎跪伏倒地。

那些過去是忌，不可說。

李侍郎后悔萬分，冷汗不斷在額頭匯聚，滴落在地，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穆湛站了起來，從一旁的軍手里出利劍，一步步走了下去，腳步聲不重，但那聲音卻像是一下下踩在眾人的心臟上，令人心口發，嚨發干，彈不得。

穆湛走到李侍郎面前停下，一字一句，緩緩說：“既然卿如此想見先帝，孤送你下去見他如何？”

剛一說完，他握著劍就狠狠地刺出去，對準了李侍郎的脖子，眼見就要穿而過，濺當場。

但就在這時，聞鳴玉像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從穆湛的袖袋里鉆了出來，抬起爪子了眼睛，乎乎的耳朵不經意間蹭過穆湛的手腕，仿佛在輕撓著安。

隨之而來的，還有唯獨穆湛才能聞到的果香，淺淺的甜氣，宛如一陣清風拂過，穿過四肢百骸，竟讓雙目泛紅狀態不穩的穆湛很快地平靜下來，手上握著的劍一歪，著脖子過去，然后生生刺進了后面的柱子上，令人驚駭。

李侍郎脖子刺痛，鮮紅的流了下來，但只是一個傷口，并無命之憂。

“下一次，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穆湛面無表地說完這話，又拾級而上，在龍椅坐下。

李侍郎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還能撿回一條命，慌忙叩謝隆恩。

聞鳴玉剛醒，整只兔都還迷迷糊糊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能覺得出來，穆湛的信息素躁不安，連忙出爪子抱住他的手腕，悄悄用信息素安他。

效果顯然是有的。

穆湛蹙的眉，和郁的臉都有所緩和，異常沉默地著手腕上掛著的垂耳兔，得手指仿佛都能陷進去的手，令人十分治愈。

因為這事，接下來的朝會平和了許多，誰都不敢大聲說話，沒過多久，要事上奏完畢，便退朝。

穆湛帶著兔子離開大殿，坐上步輦，回寢殿。

剩下那些文武大臣，在后面慢慢一邊討論一邊離開，魏英武也被幾個大臣拉住談話，但他一臉憂郁，正記掛著穆湛袖袋里的兔子，試圖向圣上求見，如果可以的話，還想一。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只垂耳兔真是太可了！

魏英武控制不住，大白天就開始做夢。

太極殿。

穆湛屏退宮人，連趙德全都不需近伺候，守在門外。

他走到床邊，把袖袋里的垂耳兔撈出來，置于掌心，了兩下，然后放到龍床上，說：“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垂耳兔眨著眼，來了個歪頭殺，一臉困的樣子。

雪白，尖尖帶點的兔耳朵垂下來，隨著他的作，晃了一下，直白地勾著人，讓人手。

穆湛毫不客氣，手就了兩把，不追究大殿上的事。他想，這兔子太膽小，當時醒著，要是看到了什麼腥畫面，不知會嚇怎樣。所以，最終還是停下了作。

“該用早膳了，要不要變回來？”

穆湛隨口這麼問。他很喜歡聞鳴玉的兔子形態，可的外表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小小一只剛好能握在手心里，牢牢掌控，不管去哪里都能帶著，讓他很滿足。

問要不要變回人，只是因為聞鳴玉喜歡吃，人形吃東西更方便，聞鳴玉也不好總是不出現，容易令人覺得奇怪。

聞鳴玉聽到用膳，忍不住就咽了下口水。也不能怪他，起床之后都過去幾個小時了，當然得不行。

于是，他鉆進被窩，連忙變回人形，然后才發現……沒拿服。

他猶豫一下，從被窩里小心翼翼探出個頭，耳朵發燙，抓著被子，小聲說：“陛下，可以幫我拿件裳嗎……”

穆湛看著他出來肩膀的一小片白皙皮，眼神暗了暗，沒說什麼，還真轉就去拿了。只是垂在側的手指，下意識微微蜷，像是在什麼。

沒過一會，穆湛就給他遞了一套服。

聞鳴玉在錦被里一拱一拱，像只打滾的小狗似的，很努力快速地把服穿好。畢竟，外面可是有味佳肴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