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鳴玉爬上床，趴跪著，手將那堆服往里推，為了保持窩的形狀，他推得很小心。穆湛站在床邊，可以很明顯看到他纖瘦的，后腰凹陷下去一個漂亮的弧度，雙搭在床沿，手一往前，就帶著擺往上，出白，還有一截細白的腳踝，在深床褥上，白得仿若明，令人不想牢牢握住，不準他再，攪心神。

龍床很寬敞，即便有一堆服占了位置，在被聞鳴玉推到里面去后，也還是有半張床空著，睡兩個人綽綽有余。

聞鳴玉推好之后，就先躺到了服堆里，又轉看向還在床邊站著的穆湛，熱地拍了拍邊的空位，兩眼亮晶晶的，說：“陛下，快上來休息。”

穆湛頓了下，像往常那樣躺了上去。

聞鳴玉到周圍悉的信息素，很安心放松，沒一會就睡著了。穆湛沒睡，定定地看著他被自己的裳嚴嚴地圍住，仿佛睡在自己編織的一張大網里，還睡得很香甜，臉紅撲撲的，全然的信賴，毫無防范，令人心口不一跳。

穆湛盯著看了一會，悄無聲息地起下床，走出門，讓趙德全把醫來。

偏殿一地的碎片已經收拾好，他坐在椅子上，面沉郁。

醫再次過來，聽從旨意踏進殿門，看見影里的圣上，心里不由得一。其實他很不明白，圣上為何大怒不悅。至今圣上的后宮空無一人，文武百皆為此擔憂，聞公子孕有皇嗣不管怎麼說，都是大喜之事。

難道……那并非皇嗣？

醫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不寒而栗，生怕自己卷了什麼皇宮辛，不得善終。

不會的，怎麼可能，如果那不是圣上的孩子，聞公子剛才肯定已經被拖出去杖斃了。

醫心中自我安，巍巍地上前行禮。

穆湛聲音低啞，直接冷道：“墮胎藥有多傷？”

醫愣了一下，連忙把頭低下去，惶恐地咽了下口水，聲音抖說：“……回陛下，子服用墮胎藥后，虛弱，需要休養一陣，而男子……懷有孕更是不易，若是強行墮胎，恐……恐有生命危險。”

短短一段話，他中間竟卡頓了幾次，差點就要厥過去。

圣上這是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再一想，面前這位暴君弒父殺兄上位，對皇嗣出手似乎也正常。這事完了，他還有命活嗎？

醫想了很多，頭暈腦脹的，連忙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用疼痛強自己清醒。

穆湛異常沉默，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卻像是數百年那麼漫長。殿氣氛抑得可怕，醫弓著，幾乎不上氣來。

終于，頭頂傳來了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

“開安胎藥，必須確保平安，若出事了，你頭頂的烏紗帽連同命都不用要了。”

醫條件反接旨，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圣上說了什麼。剛才還要墮胎，怎麼突然又變……安胎了？

醫實在猜不圣上的心思，只好慌忙照吩咐辦事。但他沒想到圣上這一巨大轉變還不是結束，后面有更令他震驚的，圣上會他過來，面無表地問許多關于養胎要注意的事，細致得仿佛懷有孕的是他一般。

醫退下之后，穆湛依舊坐在那，許久未。

穆湛已經決定了。

不論怎樣，他都不可能放聞鳴玉走。既然這個孩子必須留下來，那從現在起，他就是孩子的另一個爹，他不會讓聞鳴玉知道真相。

同時，他還要找出那個該死的人。從秋獵回來之后，聞鳴玉就一直和他同進同出，只有這幾日去國子監，他才沒有親眼看著，但這麼近的時間，自然不可能。按照有孕的月份推斷，最大可能就是秋獵聞鳴玉跑出去的那幾天。

穆湛眼底瞬間涌上戾氣殺意，森如厲鬼。

聞鳴玉對這事沒有清晰的記憶也是件好事，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也接不了。他在這里本沒有認識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夫。

之前是自己想岔了。

平定下了心緒，穆湛才回了主殿。

剛繞過屏風走近床，就看到聞鳴玉靠在床頭坐著，一臉倦意，眼睛勉強半瞇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昏昏睡。

穆湛看到他，心頭就松不。人怎麼都是在自己邊。

“怎麼不躺下睡？”

聞鳴玉聞到他的信息素，不用睜眼，就手準地揪住了穆湛的袖子，帶著睡意，聲音綿綿地說：“你去哪里了？”

穆湛發現，他在有了孕之后，對自己的依賴似乎更強了，很黏人，自己走開了他就不睡，非要倔強地等著人回來。

穆湛化被為主，握住了他揪住自己袖子的手，整個包裹住，充滿了占有。

“就在旁邊理點事，你繼續睡，下午的課，孤讓人去給你請假。”

“不上課了？”

“嗯。”

聞鳴玉迷迷糊糊，乖乖地任他牽著手，另一只手了眼睛，勉強讓自己清醒一點，好說接下來的話。

“陛下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聞鳴玉看得出穆湛的緒，在被問孩子的爹是誰時，他也有一瞬間的茫然，因為他并沒有被徹底標記的印象，可孩子卻又是真實存在。那麼，孩子的爹只可能是穆湛，沒有別人，也不可能有別人。

聞鳴玉很篤定。除非他的生理課沒上全，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穆湛沒有立刻回答。

聞鳴玉垂下眼睫，抿著，慢慢說：“陛下不要也沒關系，我可以自己養。”

穆湛抓著他的手立刻握，語氣甚至有些急切，“不行，孤要，孤來養！”

聞鳴玉抬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真的嗎？”

穆湛點頭，“孤沒說過不要，你別想，好好養胎。”

他說這話時，表有些僵，顯然強行把剛才在偏殿和醫討論墮胎的事當沒發生過。

聞鳴玉終于出了點笑容，甜甜的，宛如綻放的鮮花。

“陛下要一下嗎？”

說著，他就牽住穆湛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穆湛的手僵住了，一不，仿佛的是什麼危險炸品。

聞鳴玉卻笑著說：“我剛才覺到他/了。”

話音剛落，穆湛還真的覺到手掌下的輕微靜，過布料，不安分地撞著他的手心。

這一刻，穆湛才真切地意識到，聞鳴玉肚子里有個新生命，剛才可能還踹了他一腳。

……他要當父皇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別想了，只是腸胃蠕，不是胎。

傻傻兩夫夫：我不信，那就是我的孩子QAQ

PS：文里玉崽沒揣崽，是兔子被多了背之后的假孕，人也有假孕的，有興趣的小可可以去了解一下~

第49章 龍角

穆湛的心非常復雜微妙。

震驚，迷茫，無措，驚慌，惱怒……還有一異樣的欣喜。

這是聞鳴玉的孩子，以后生出來了，會不會長得像小版的聞鳴玉，雕玉琢，小臉白，嘟嘟的嬰兒，是心中悉又陌生的模樣。

穆湛的手放在聞鳴玉肚子上，久久沒有收回，又覺到了兩次胎，那不真實慢慢化，形了他和聞鳴玉將會有一個孩子的畫面。

年的經歷使然，他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孩子，心中沒有任何期待。不曾會過父母，也在日漸長的失中，磨滅了自己對父母所有的意。所以，他無法想象，自己做一個父親會是怎樣的，有了個孩子，那孩子會不會恨他。就像當初他怨恨自己的父母一般。

而現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讓他真實地覺到不同。原來胎是這樣，新生命是這樣……如果這個孩子長得很像聞鳴玉，似乎又不是那麼抗拒了。

如果孩子另一半的是來自于他，會更好。

穆湛剛一想到這，就立刻下心里的想法。這個孩子就是他的，沒有如果。

因為剛得知懷孕一事，兩人都是新手爸爸，什麼都不懂，懵懵的，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