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到了國子監，昨日的試卷，博士已經批閱完畢，給助教分發。有學生主幫忙，一起發試卷。

一個瘦高青年走到聞鳴玉面前，把試卷遞了過去，笑著說：“聞鳴玉，你考得很好。”

雖然同在一個學堂上課，但聞鳴玉并沒有和他說過話，只依稀記得對方姓蔡，便生疏地說：“謝謝。”

青年卻沒有走開，又繼續說：“我是蔡新翰，如若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聞鳴玉總不好拒絕，只能客氣點頭，“……啊，可以。”

蔡新翰剛想再說些什麼，但恰好這時，葉煦走到了學堂門口，隨手把頭頂的帽子往后一擼，解下披風就扔給侍，拍拍上的雪花，痛快道：“進來學堂就是暖和，外面快凍死我了。”

他抬頭一看，和聞鳴玉對上視線，“你堵在門口干什麼呢？上大氅也不，不怕悶著？”

聞鳴玉確實有點熱，是因為剛和蔡新翰說著話，才沒來得及，這會就也下來遞給侍了，然后又被葉煦拽著走到學堂角落的熏籠前，蹲下來，把手虛虛地放在上面，一邊暖手，一邊聊天。

聞鳴玉回頭，發現蔡新翰在葉煦出現后，就忍不住蹙眉，似乎頗為不喜，只是很快就又掩蓋過去，走到一旁和其他人閑談了。

葉煦拍他肩膀，“看什麼呢？”

聞鳴玉搖頭，“沒什麼。”

不知怎麼的，熏籠周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衛宸、楚姝麗，邵言，都過來一起蹲著烤手，像是森林里的小團團圍著篝火取暖一樣，怪萌的。

聞鳴玉突然發現，其實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特意說要做朋友，而是在不知不覺間，就湊在一起，了一個小團，經常你一句，我一句，很自然就聊開了。

今日，衛宸的視線還有些異常地頻頻落到他上。

聞鳴玉疑：“怎麼了？”

衛宸正經臉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在研究你。”

聞鳴玉一頭霧水，但考慮到衛宸經常有些奇奇怪怪的發言，就沒有多想。

葉煦也一下就把話題帶跑了，興致說：“明日就是上元節了，要一起出去玩嗎？猜燈謎舞獅放煙花什麼的，活那麼多，不去看看多虧。”

不得不說，聞鳴玉有點心了，不過他沒有一口答應，而是先和穆湛說一下，畢竟他以現在這況，隨意出去也不穩妥。

他回了太極殿，剛說了這事，表示想去。

穆湛就冷漠臉，三連問：“去哪里？同窗是哪幾個人？玩多久才回來？”

聞鳴玉被問得一懵，莫名就想起了未來的一個表包，有點想笑。

他努力抿角，看著穆湛，忍笑說——

“我是想問，陛下要和我一起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穆湛：你去哪？跟誰？幾點回？回來還我嗎？（蹲在玄關的貓貓幽怨表包）

玉崽：一起去嗎？

穆湛：是約會！！！！！！！！！！！

第62章 約會

聞鳴玉這句話一出。

穆湛愣住，難得神恍惚，久久沒有反應，像個僵的石像，一不。

聞鳴玉等了好一會，都沒有回復，便揪住穆湛的袖子，歪了歪頭，有些疑問：“陛下？一起去嗎？”

穆湛被扯了一下，這才回神，有些不自在地偏頭咳了一聲，看似冷靜地點頭應聲：“可以。”

仿佛心堪比驚濤駭浪，風云變，巨咆哮一般的震驚狂喜，全都是假的，他平靜淡定，毫無波瀾得很。

不得不說，穆湛偽裝得很好，畢竟是當皇帝的人，收斂緒不聲這一技能還是有的。聞鳴玉一時都被他騙過去了，還真以為他并沒有多想去，是因為自己邀請，勉強答應陪著出去逛逛的。

聞鳴玉心里不閃過一失落和猶豫，他是想和穆湛一起去的，在外面過節，那種覺應該就像是約會。談必做的事之一就有約會，聞鳴玉從來都沒有約會過，對這很陌生，很期待能和穆湛一起去試試。

但如果，穆湛不想去，是勉強就不太好了。聞鳴玉想了想，以穆湛的格，也不像是會喜歡人多吵鬧的地方。

聞鳴玉頓了頓，剛要開口，卻在不經意間，發現穆湛后好像閃過了一道黑影。他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穆湛察覺到他言又止，問：“怎麼了？”

這時，聞鳴玉又沒有看見那個黑影了，似乎只是自己一不小心看花了眼。他就把視線放回到穆湛上，躊躇道：“你如果不想去的話，要不還是算了吧。”

穆湛這回更是愣住，眼里都是掩飾不住的錯愕，“等等……”

他話還沒說完，聞鳴玉忽然就覺到有什麼從腳邊過，低頭看去，才發現原來是一條尾，金鱗片泛著澤，在殿像是會發一般，只是此時有些蔫噠噠，沒什麼神的樣子，趴在地上，輕輕地勾住了他的腳踝。

據從古至今有關龍的資料，龍通背脊上有著像是魚鰭一般的尖刺，一直覆蓋到尾尖，看起來像是的流蘇，實際上卻是的，上方同樣覆蓋著細細的鱗片，尖銳得仿佛能割裂萬。

但鱗片過腳踝的皮時，作很輕，聞鳴玉沒有覺到任何的疼痛，反倒覺得那尾有點委屈的意思。果然，那尾了，往上纏到了他的手腕上，尾尖尖輕了一下他的手背，明明是巨大的尾鰭，偏非要趴在他的手背上，像沒吃到骨頭的可憐狗勾似的。

聞鳴玉仰頭，神有些微妙地看著穆湛，“陛下，你是在不高興嗎？”

穆湛臉冷沉，一把抓住自己的尾，扯了回來，不客氣地用力扔到地上，還把它藏了起來，憑空消失在空中。

很有氣勢的作，只是莫名好像著點被發現了而惱怒的意思。

他薄抿，繃了一條直線，冷答：“沒有。”

聞鳴玉：“……”

但，這怎麼看著都不像是沒有啊。

穆湛垂眸，盯著他緩緩說：“我沒有不想去。”

聞鳴玉一怔，反應過來后，雙眼瞬間就亮了，仿佛落滿了星辰。

“真的嗎？！”

“嗯。”穆湛點頭，還又重復強調了一遍，“我想去。”

聞鳴玉頓時笑得更加燦爛耀眼，語言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心，干脆上前一把用力抱住穆湛。

和老婆約會！和老婆！超幸hu！

“那就說定了，明天一起去！”

聞鳴玉張就飛快地叭叭叭，說他和同窗約好了時間地點，打算一起看表演和煙花。

穆湛擰眉有些不滿，“我們兩個人去不行嗎？”

聞鳴玉在他懷里抬頭說：“可我已經拒絕過他們好多次一起出去玩了，而且如果我說了不去，在外面逛的時候又一不小心撞上了他們，那豈不是尷尬得要死。”

那畫面，是想想就很要命，真社死，恨不得連夜逃離這個星球。

“我們可以先跟他們待一起，然后再兩個人去逛，大家有不一樣想玩想看的，分開走很正常。”

聞鳴玉也想過，如果穆湛答應了他，這是約會，他當然是想只有他們兩個人逛。不過，同時他也想讓穆湛見一下他的朋友，什麼都想和他分，讓他知道。他雖然沒談過，但也知道，在一起后，把人正式介紹給朋友，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步驟。兩人的圈子互相融。

穆湛聽完，覺得只是一小段時間有別人，可以接，便點了點頭。

兩人抱著一起，黏黏糊糊了好一陣，才去用膳。

聞鳴玉被拉著過去時，看著穆湛高大的背影，忽然反應過來，他剛才以為自己眼花看到一晃而過的影子，應該是真的。

再聯想到穆湛剛才一系列的反應，那不就是傲悶嗎？表面上裝作還好一般般既然你那麼想去就那勉強陪你去吧的平淡樣子，但實際后的龍尾都控制不住冒了出來，像大狗勾的尾一樣，興地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