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湛毫無防備，就像聞鳴玉對他很是信賴，他也一樣。即便是現在，他也只是條件反地閉了閉眼睛，縱容了聞鳴玉的小作，放任他自己的眼睫。

哪怕這在從前的他看來，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眼睛是人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以他的警惕心，是不可能讓人隨意的。但如果那個人是聞鳴玉，一切就又不同了。

穆湛再次睜開眼，摟著他的腰，仰頭看著他。

聞鳴玉的手停在半空，突然就不了。他被穆湛的眼神吸引了所有的注意，一下就像是被蠱了，紅著臉，低頭就親了下去，和那淺的薄，給他染上漂亮的深紅。

心臟瘋狂跳，整個都能覺到那有力的震，周圍的溫度也在不斷攀升，令人燥熱難耐。

他們親了很久，才慢吞吞分開，然后又一下下輕輕地啄吻，像是永遠都親不夠，想一直黏在一起。

因為暖閣里只有他們兩人，他們無需顧忌遮掩，在喝合巹酒時出的兔耳朵和龍角，都不曾收回去。

聞鳴玉側坐著，腰扭久了不舒服，他干脆轉過，面對面坐在穆湛上。穆湛很自然就替他整理凌的婚服，以免布料堆積坐著難。

聞鳴玉再次摟住穆湛的脖子，微微歪頭，絨絨的兔耳輕輕蹭過穆湛的臉，到龍角，耳鬢廝磨，生起一種難以言喻的。

聞鳴玉的臉紅得近乎滴，原本白皙的都染上緋紅，但即便這樣，也不退。他垂眸凝視著穆湛，不自說：“我喜歡你。”

一說完，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滿心都是歡喜。

穆湛也回了一樣的話，聲音低沉溫，眉眼含笑，“我喜歡你。”

這樣表白的話，他們早就已經說過了，但到了新婚夜，還是忍不住想再說一次，想把自己的心意直白剖開，讓對方看到。

不止是喜歡，而是很喜歡，越來越喜歡。

此時，比起當初表白的時候，心境又變了，更濃厚，已經滿溢而出，裝不下了。

當說出來后，又得到相同的回應，那心更是無法形容，像是有一大朵煙花在頭頂猛地一下炸開，絢爛至極，令人目眩神迷。

桌案上喜燭高燒，明艷的大紅，燭金漆雕著沖天的翔龍，雙龍纏繞，搖曳的燭火映照著琉璃珠簾，暈出滿室的朦朧。

燭下，他們親相擁的影延拉長，一同映在玉凳旁的地毯上，上面繡著致的龍紋祥云，而他們的影子正好就籠罩在那道龍紋上。

婚服很，但穿著經歷一整天的繁文縟節，自然會到疲憊，起來也很不方便。

在聞鳴玉因為婚服妨礙到他和穆湛親，出些許不耐之后，穆湛就笑著說：“我來伺候爺更？”

聞鳴玉微愣，然后還真配合地張開了手，乖乖等伺候。

婚服當初穿上是幾個宮人一起圍著幫忙的，現在雖然沒有穿上時那麼麻煩，但也并不容易，很是繁瑣復雜。穆湛卻一點都不嫌煩，耐心好得過分，慢條斯理地幫他摘下了玉冠，任一頭墨發如瀑落。

穆湛毫不覺得需要著急，反而很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夜很漫長，而且他們還有足足三日，都會一直住在暖閣里。

床幔落下，他們如鴛鴦頸，錦被翻紅浪。

大紅喜燭燒了整整一夜，結了燭花，燭朦朧曖昧，融化的燭蠟順著流淌而下，黏膩地堆積在燭臺上。

一直到天亮了，喜燭才熄滅，只有一縷白煙繚繞升起。

但喜床里的人影并沒有，依然酣眠。宮人也不會在此時打擾。

若是高堂尚在，他們或許要早起去拜見，但先皇先皇后都不在了，大婚前也已經按照禮儀行過祭祖儀式，如今便省去了步驟，可以睡個懶覺，畢竟昨天真的是累壞了。一整日繁復的大婚儀式，還有房親昵。

到了早膳時間，他們都遲遲未起來。

喜被下，聞鳴玉覺自己的腰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摟住，另一只手則放在他背上，就連腳踝，也被圈著。他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龍尾，已經很習慣了。

金的龍鱗和他腳踝上的細鏈相互映襯，顯得極其和諧，簡直像是什麼配套的飾品。

最后，聞鳴玉還是實在了，忍不住，才不得不爬起來，洗漱更用早膳。

宮人進來前，聞鳴玉能看到穆湛很坦然地出龍角和尾。以前，穆湛十分厭惡這怪一般的特征，但如今卻完全相反，他覺得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很方便。沒有別人在時，他還可以用尾勾住聞鳴玉，纏著拉過來，摟進懷里。

以前他拒絕接，總是想盡一切辦法，哪怕是傷害自己，也要強行制住，不讓它們出現，宛如仇人。但后來聞鳴玉突然出現，有著和他相似的況，說這正常，甚至還很喜歡他的龍角。

果香的信息素溫安，很神奇地平了所有的暴戾緒，連他總是強制的一切，都變得平和，有了和平共的趨勢。

他們換上了常服，大婚過后，聞鳴玉就已經是正式的皇后，所用一切品規格全都有了變化，即便是常服，也著的矜貴。更重要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和穆湛的袍式樣相似。站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

早膳吃到一半，聞鳴玉忍不住說：“能讓我看看你的龍形嗎？”

不是龍角，不是龍尾，而是完全的龍形態。

聞鳴玉其實早就想看了。

但除了時的一次意外，穆湛幾乎就沒變另一種形態過。其實穆湛都不知道自己的龍形是什麼樣子。

“好不好？”聞鳴玉眼地看著他，聲音尾調拉長，乎乎甜滋滋的，聽起來就是在撒。

穆湛頓了一下，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確實難以拒絕。

但他又不想一口答應。

他就忍著笑，禮尚往來說：“那我想兔子。”

這話，明擺著就是答應了。

聞鳴玉兩眼一亮，立刻爽快點頭，還怕穆湛反悔似的，當即就變了一團茸茸的垂耳兔，蹦進穆湛懷里，隨便他。

像是一團的云朵撞進了懷里，還是暖暖的。

穆湛笑了一下，將掌大的垂耳兔捧在手心里，練地rua，只是順著兔耳朵向背部時，被瞪了一眼，再的時候，就被咬了一口。

顯然是記著假孕的事。

穆湛笑了笑，別的地方，爪子撓下之類的，垂耳兔就會很乖，甚至瞇著眼發出細細的哼唧聲。

答應了，穆湛自然也說話算話，早膳之后，就和聞鳴玉一起坐上馬車，去了城郊沒有人煙的山林。這里屬于皇家范圍，沒有準許，閑雜人等不得進，所以不用擔心被看見。

他們沒有讓宮人跟著，以踏青散步的名義，只有兩人進了山里。

然后，找了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

穆湛松開聞鳴玉的手，走了過去。

眨眼間，人忽然憑空消失，頭頂上方籠罩下一片巨大的影。

聞鳴玉仰頭看著，雙眼瞪大，眼底映出了龍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龍形出來啦！！！ (≧v≦)ノ

PS：大婚儀式流程來自百度，部分參考歷史，但會因節需要改，不要當真哦。

第67章 龍形

聞鳴玉早就想看穆湛的龍形模樣，心里也想象過，但真實的場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本以為只是比人類大一些，結果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仿佛能遮天蔽日的龐大軀，只是龍頭就比年男子的高還長，保守估計長都超過了百米。

渾被金龍鱗覆蓋，頭頂上是兩個巨大的龍角，背上還長著一雙羽翼，羽在下折出絢麗的澤。

這形象，和神話傳說中的應龍很相似。

又有輔翼，則為真龍。*

古人有種說法，認為有翼方是真龍。

但此時，聞鳴玉本沒辦法想那麼多，在穆湛變龍形，懸在半空中時，他就因為過于震驚而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睜大了眼睛，呆愣地看著眼前不敢置信的場景。

他竟然真的看到了龍。

懸停在半空的金巨龍緩緩放下軀，利爪地，落在聞鳴玉面前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