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鳴玉故意用拳頭抵著，掩飾地咳了一下，一本正經說：“當然不是，我就有點好奇，陪他們玩玩。你不好奇嗎？”

剛說完，聞鳴玉就想起來，穆湛在這里長大，自然玩過。這借口找得真不怎樣。

穆湛卻像是讀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平淡說：“我沒玩過。”

聞鳴玉愣了一下，想起他的過往，快過腦子，立刻把玉兔玩塞到他手里，說：“那現在玩，一起玩！”

他心里懊惱自己說錯話，也心疼穆湛，一把就抱住了他。

穆湛手里握著一個萌噠噠的搗藥兔，懷里還抱著一個人形的垂耳兔，他了聞鳴玉的臉，說：“你是讓我玩哪只兔子？”

聞鳴玉微愣，然后就出了自己頭頂的兔耳朵，很大方說：“都可以，隨便你玩。”

說著，就拿起穆湛的手放到自己的兔耳朵上，任他rua。

一旁椅子上的兩個小團子看到爹爹頭上的兔耳朵，驚得小張圓，小辣椒甚至下意識地了自己兔耳朵的位置，只是現在沒有出來。

小粘糕則有點失落，怎麼爹爹和妹妹都有，他卻沒有呢？

但等穆湛頭頂的龍角也出來，他盯著看了好一會，覺和自己的小角角很像之后，他就又滿足地笑了。

兩個小團子嗷嗷，著手，想要抱抱。聞鳴玉下意識想過去，纏在腰上的手卻一，穆湛不準他去。

聞鳴玉看了一眼穆湛，又看了一眼團子，最終還是抱住穆湛，覺得先安這個更重要。

小團子沒得到抱抱，也不哭，畢竟爹爹和父皇還在眼前沒走，他們就又低頭玩起了兔兒爺。

穆湛則抱著聞鳴玉了好一會的兔耳朵和尾，才終于有些不舍地慢慢放開。

中秋自然不了吃月餅。

薄薄的皮，裹著核桃仁、蛋黃、蓮子、白糖、豬油等作餡，食之不覺甜而香松膩。外形也不只有圓的，還有菱花形、梅花、蓮花等形狀，其上雕有玉兔搗藥，山水花卉，和吉祥文字的圖案，種類多樣，且都格外致。

聞鳴玉和穆湛切了幾個不同口味的月餅，一邊賞月閑聊，一邊悠閑品嘗。偶爾抿一口醇香酒，愜意至極。

兩個團子不適合吃月餅，膳房也準備了他們能吃的，還很有心地做了小月餅的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比普通月餅差，倒是小巧，放在一起時，有大有小，像是月餅的一家。

小辣椒和小粘糕用胖手手捧著吃，好吃得直瞇眼。后來玩得困了，低著頭釣魚，穆湛就讓宮先把他們抱回去睡覺。

聞鳴玉喝了兩杯果酒，沒一會，就有些醉醺醺，意識不太清醒了。

他趴在桌上，一開始還在說月亮好圓，看起來像個大餅好好吃的樣子，想嘗嘗，但過一會，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眼圈紅了，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穆湛愣住，角的笑容淡去，手輕蹭他的臉，溫問：“為什麼哭？”

聞鳴玉本來沒哭的，被他這麼一問，終于忍不住，含在眼里的淚珠落了下來，嗚咽著說：“因為你以前……為什麼我不在呢？如果我能陪著你就好了。”

穆湛一僵，隨后又放松下來，把人抱起來放到自己上坐著，指腹過他的眼角，隨即仰頭吻上去，吮去他的淚，低聲說：“我現在過得很好。”

聞鳴玉愣了一下，“真的嗎？”

穆湛點頭，直直地凝視著他，仿佛在說因為有他，所以覺得很好。

聞鳴玉松了口氣，笑了一下，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反駁說：“那不夠，以前也要過得很好，你那麼好，就應該無憂無慮。”

他醉著，說話斷斷續續，還有些顛三倒四，一直嘀咕著我要幫你一起揍他們，揍死他們，我還要把你藏起來，藏起來了，你就是我的，除了我別人都不能……

聞鳴玉摟住穆湛的脖子，趴在他肩上，一邊生氣嘀咕一邊掉眼淚，打了穆湛的裳。

中間，穆湛給他喂月餅，他咬了一口，連眼淚都吃了進去，說咸的，又說你別打斷我，就繼續生氣地嘀嘀咕咕。

穆湛不喜歡看他難過哭泣的樣子，但當他是因為心疼自己而哭時，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種無法形容的，有點喜歡看他哭的樣子。

聞鳴玉后來哭累了，不知不覺就趴在穆湛上，閉上了眼睛，睫沾淚濡一簇簇，還在微微抖。

夜空里，滿月似一銀盤，月皎潔似，灑落而下，給萬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如墜夢中。

穆湛摟著懷里的人，薄微，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夜里流淌。

“你從前就在。”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從第二章開始，就這里埋一個那里埋一個的小伏筆，終于放出來啦，對噠，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雖然你們可能已經忘了伏筆，但沒事，就當敲彩蛋~OvO

PS：京師以黃沙土作白玉兔，飾以五彩妝，千奇百狀，集聚天街月下，市而易之。——《帝京歲時紀勝·八月》

第80章 畫卷

翌日，聞鳴玉睜眼醒來，昨晚醉酒后的記憶逐漸回籠，碎片似的畫面，不甚清晰，但也勉強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聞鳴玉想到自己抱著穆湛哭了那麼久，還說了那麼多七八糟的話，他瞬間恥得只想找條地鉆進去。

他無聲地嗷了一下，以頭撞枕，埋在里面一不。

沒辦法面對穆湛了，這輩子就做個鴕鳥吧，好的。

但很可惜，事實上是不可能的。

而且穆湛很可能隨時都會回來。

一想到這，聞鳴玉瞬間整個人從床上炸起來，想暫時避開接穆，太社死了。

他剛爬起來，想下床更溜。

偏偏這時，腳步聲傳來，穆湛殿，繞過屏風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瓷碗，說：“醒了？先喝醒酒湯吧。”

聞鳴玉半跪在床上，保持著準備下床的尷尬姿勢，僵不，像被按了暫停鍵一般。

好想把腳回來，滾進被窩里，現在裝睡還來得及嗎？

聞鳴玉臉上紅紅，頭發凌翹起呆，一臉憤死生無可的表。

穆湛看到他這樣，不角勾起，雙眼染上笑意，說：“需要我出去，重新來一次嗎？”

明明穆湛已經看到他醒了，這樣掩耳盜鈴似的行為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聞鳴玉猶豫一秒，還是點頭了，小小聲說：“要。”

穆湛竟真的配合，端著醒酒湯就轉走了出去。當然，如果他走之前沒有笑出聲，聞鳴玉會更謝他的。

過了一會，穆湛就站在屏風后面，再走一次時，還特意說了句，“我進來了。”

聞鳴玉在被窩里，臉發燙，有點想打人。

腳步聲一直走到床邊，才停了下來。

然后，一只手隔著錦被，輕輕搭在聞鳴玉上，頭頂上方還傳來一個明顯帶著笑意的聲音。

“玉之，該起來喝醒酒湯了，不然你會頭痛。”

聞鳴玉本就尷尬得要死，聽到穆湛這話，還一秒想起了某句臺詞，更是雪上加霜，尬上加尬，差點當場螺旋升天。

因為覺不理，穆湛可能會做出一些更可怕的事來，聞鳴玉還是裝作剛醒的樣子，爬了起來。

他接過穆湛手里的醒酒湯，想一口干了，但發現味道不太好，就還是慢慢喝，喝完之后，穆湛又接過他手里的碗，說了一句，“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聞鳴玉一僵，剛咽下去的湯嚇得差點嗆出來，劇烈地咳了一聲。

穆湛手幫他拍了拍背。

聞鳴玉緩過來，故作若無其事，眼神飄了一下，說：“其實，我這人有喝醉酒后記不得事的病，昨晚的事……我都忘了。”

穆湛點頭，反應十分淡定，“這樣。”

聞鳴玉努力發揮自己不怎麼樣的演技，“我昨晚沒做什麼怪事吧？你別放心上，忘掉就好了。”

穆湛也配合地笑著回答，“沒做怪事，我倒覺得是一件很好的事，忘了很可惜。你想知道的話，我跟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