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致命的重傷，但傷口那麼多，更像是不把他當人看的戲耍輕視，讓人心寒。

聞鳴玉不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憤怒地想，這樣的人怎麼配做父母？！

但他不敢說什麼，怕說出來穆湛會更傷心。

穆湛面對著他，坐在了小板凳上。

聞鳴玉說：“你轉過來，我才能洗到頭發。”

但穆湛一不，抿說：“我可以自己洗。”

聞鳴玉只好把他的長發攏住撥到前面，然后提醒說：“閉上眼睛，我要開水了。”

他拿著花灑，小心地淋到穆湛的頭頂上，問：“水溫怎樣，會不會太熱？”

聞鳴玉人小，只比穆湛高兩厘米左右，手也小小的，卻努力擺出一副哥哥的模樣照顧人，手指輕輕掠過穆湛的頭發，讓它淋得更。

穆湛沒有閉上眼睛，熱水流過，讓他控制不住眨了眨眼，微微刺痛。

不知是不是空間太小的緣故，熱的水汽籠罩住整個衛生間，悶得人有些不上氣來。穆湛突然想起了自己被人強行按進水里的，幾近窒息，嚨和口都有種火燒似的灼痛。

他頭重腳輕，像是在一個萬花筒里，四周怪陸離，腦子嗡嗡作響，一切異常嘈雜扭曲，混不堪，頭疼得仿佛要裂開，眼前聞鳴玉的形也莫名其妙變得模糊起來，像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穆湛頭暈腦脹，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就要昏倒在地，他下意識猛地抓住聞鳴玉的手，抓住他腰間的服，幾乎把人擁進懷里。

剎那間，一切突然安靜下來，頭也不疼了。

聞鳴玉上似有種淡淡的甜氣，令人平靜心安。

他很喜歡。

聞鳴玉突然被抱住時，心里很驚訝，因為穆湛一直都表現得很怕生，拒絕別人的靠近，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主近人的樣子。

難道是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事？

聞鳴玉有些心疼，也手回抱住他，輕輕地著他的背，耐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穆湛：貓貓警惕炸.jpg

玉崽：順。

穆湛貓貓攤平任rua。（//▽//）

第82章 曾經

穆湛只抓了聞鳴玉的服一小會，很快就回過神來，立刻放開，仿佛那是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一樣。

確實是可怕的，貪溫暖，，還有那淡淡的甜氣。

如果讓人知道了，相當于把弱點暴給對方，給人控制傷害自己的機會。

穆湛的臉再度繃，泛著冷意，比剛才還要疏遠。明明是一張稚的小孩臉，卻有種比大人更冷酷的覺。

聞鳴玉發現他退后了，低頭去看他的神，但他雙眼垂著，繃，看不真切，不知道是害懊惱還是什麼別的。

聞鳴玉有點擔心，干脆蹲了下來，但因為空間小，屁撞到了墻上，差點摔跤，條件反抓住了穆湛的手，上面漉漉的，還有些熱。

穆湛當即反應有些大地甩開，讓聞鳴玉不得不向后，這回真一屁坐在地上了。不痛，但子都了。

聞鳴玉回頭看了一眼，穿著子難，還容易冒，他想了一下，干脆把自己的服也了，趕淋些熱水到上，好舒服點。

穆湛完全沒想到，會變這樣，剛才好不容易冷下的臉，一下裂開，震驚之中，又有一點慌，下意識偏頭移開視線，看向別的地方。

聞鳴玉順口解釋了一下，說：“我服了，反正也快到洗澡時間了，一起洗你不介意吧？”

就算介意又如何，這都先斬后奏了，穆湛還能說什麼。

所以，穆湛很沉默，低著頭。

聞鳴玉繼續幫他洗頭發，沒有任何顧忌，更不可能害，完全就是把對方看作需要照顧的弟弟，心疼他的遭遇，淋水時，還怕他的傷口會疼，小心翼翼的。了洗發水后，小手就在穆湛頭上慢慢，起了雪白的泡沫，像是不專業的按。

沖泡沫的時候，聞鳴玉提醒：“閉上眼睛，不然泡沫進眼里會痛。”

這次，穆湛倒是很乖地閉上了，還很快。

因為穆湛的頭發很長，洗起來頗為吃力，但聞鳴玉沒有任何不耐煩，反倒是極其專注，挑起一縷，很自然就在掌心和拇指間過，真的就像綢一樣，很很，還涼涼的，手好得讓人驚嘆，舍不得放開。

聞鳴玉一邊洗，一邊忍不住玩了一會，不斷夸贊，“你的頭發好，好漂亮啊。”

穆湛忍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將自己的頭發扯了回來。古人很在乎頭發，有發之父母，結發夫妻的說法，穆湛不算極其看重，但也會被影響，而且被玩頭發，總覺怪怪的，也無法理解這有什麼好的，他就不會做這種事。

“洗你的。”穆湛冷聲說了這麼一句。

“哦。”聞鳴玉被拒絕了，點點頭，就沒有再，不想做惹人厭的人。

他洗澡很快，頭發短，就沒有那麼麻煩，兩人流共用一個花灑，幾乎是同時洗完的。

要穿服的時候，聞鳴玉才忽然想起來，只拿了一套服，因為本來只是讓穆湛一個人洗的。

聞鳴玉只好傻乎乎地站在那，說：“你穿完幫我到柜子里拿一套服哦。”

穆湛有些不解，“這是你的服，你直接穿不就好了。”

“但這是拿給你穿的，而且我比你大，是哥哥，應該照顧你。”

莫名其妙的理由。

穆湛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對別人好嗎？

穆湛從不這麼覺得。

哪怕是親生母親，對自己孩子的都有條件，更別說是沒有關系的陌生人。

穆湛沉默地迅速穿上服。雖然這種服他不曾穿過，但他那里也有類似的，很容易穿，一下就搞定了。

他打開門出去，聞鳴玉就躲在門后，只出一顆絨絨的小腦袋，小聲催促：“快點哦，冷。”

穆湛沒回答，但腳下的速度不經意間就加快了。

他大步走到柜子前，旁邊就是宿舍門，他要出去很簡單。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只看了一眼，就幫聞鳴玉把服都拿上，沒有掉。這也是他最不能理解的東西，穿上總覺有點奇怪，不適應。但聞鳴玉表現得很正常，他就也故作平靜，不讓人發現不妥。

遞服過去時，門后面只出了一只細白的胳膊，冷得哆嗦著，飛快地拿進去，就傳來窸窸窣窣的服聲。

因為幫別人，而讓自己難，真會有這麼蠢的人嗎？

穆湛站在門外，沒有。

沒一會，聞鳴玉就走了出來，有些驚訝，“你在等我呀？”

穆湛一愣，他沒有……

但聞鳴玉已經以為是了，而且他錯過了最好的否認機會，被推著一起進了宿舍。聞鳴玉還說：“不用等，臺冷，你頭發那麼長著很容易冒。”

“快把頭發吹干。”

聞鳴玉說著，給穆湛遞了一個對他來說從未見過的古怪東西，他本不知道怎麼用。如果他不會，肯定會被懷疑。

他接過來，一時沒有，想著應該怎麼做。

聞鳴玉卻誤會了，當哥哥當上了癮，又問：“我幫你吹吧？”

這正好解決了困擾，穆湛點頭了。

因為覺穆湛不喜歡后背對著人，他就站在側面幫他吹。

涼涼的黑發托在掌心，熱風在上方徐徐吹過。風聲不大，這樣吹著很舒服，頭發很快變干變輕盈，甚至讓人有些昏昏睡。

穆湛閉了閉眼睛，然后警惕地瞪大，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這樣隨意睡著容易有危險。

聞鳴玉看他這樣，更覺得像瞇著眼打瞌睡的貓貓，忍不住笑了，小聲說：“很快就吹干，可以睡了，再撐一下下哦。”

穆湛繃臉，這樣哄小孩般的語氣讓他極不自在，冷說：“我不困。”

聞鳴玉就說：“我困了。”

他趁著吹頭發，又著那細的頭發玩了好一會，直到吹得差不多了，才停下來，還帶著穆湛去臺洗手臺刷完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