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悄咪咪把二十塊錢分開，裝兩個紅包時，聞鳴玉心里的想法又一變，直接把那一整個紅包遞給穆湛，自己則是拿了去年的紅包做個樣子。

“木木，新年快樂，健康長，事事如意哦！”

聞鳴玉學著老師，了穆湛的頭頂。

穆湛微愣，沒有躲。雖然古代的紅封和這里的有些不同，但他大致能明白這代表了什麼。

穆湛著那個紅包，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是只給了我一個人，還是別人都有？”

他心里依舊牢牢記著，白天時，聞鳴玉給陳良遞了糖果。

聞鳴玉想都不想就答：“當然是只給你。”

別人都有紅包。而且他也沒有那麼多錢分給其他小朋友啊。

聽到這句回答，穆湛的角制不住地翹起了一點弧度，小小的，不易察覺，但確實是在地開心。

聞鳴玉像是擔心他不會，還牽著他的手，一起把歲錢放到了枕頭下面，起到驅鬼辟邪的效果。雖然在科學發展后，大家都知道世上并沒有鬼，但這樣的習俗還是流傳下來，了對孩子的祝福，希他們著紅包睡了一夜后，到了新的一年，都平平安安的。

這一夜，他們睡得很好，悄無聲息地，就迎來了新的一年。

但沒想到，第二天，突然就發生了一件不好的事。

當初欺負聞鳴玉的孩子王，當著所有人的面跟老師說，他發現聞鳴玉的房間里藏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小孩。

老師覺得不太可能，但于于理，都還是要檢查一下，對福利院負責，給孩子們一個重視的態度。

于是，老師轉頭溫地問聞鳴玉，“可以讓老師去看看嗎？老師相信你，但要證明給其他同學看，你也一起去，老師不會翻你的東西，只看一眼就走。”

聞鳴玉不能拒絕，不然就是心虛，那個打報告的孩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他點了點頭。

一行人要到宿舍房間時，聞鳴玉故意大聲說話，給里面的穆湛一個提醒，希他能領會到意思，躲藏起來，不要被發現。

然后，他們打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臺，衛生間，門后，哪里都沒有人。

孩子王甚至趴到地上看過床底下了。

剩下的，就只有柜子。

一個是空的，另一個則是聞鳴玉的柜子。

老師讓聞鳴玉自己打開，不上前。

柜子很小，一眼就能看全。

聞鳴玉的手搭在柜子鎖上時，張到在大冬天里，額頭都滲出了一層薄汗，忘了呼吸。

因為穆湛很可能就是躲在了柜子里，一打開就會被看到，他要怎麼解釋怎麼才能護住穆湛，不讓他被送回到不好的父母那里。

可他不能拖延，后面那個孩子王已經在催了，甚至想上前替他打開，信誓旦旦地說那外面來的小孩肯定就躲在柜子里。只是他被老師攔住了，只能不甘心地站著。

聞鳴玉終于還是打開了門。

但里面只有寥寥幾件服掛著，上面隔板放了些雜，本沒有藏著人。

老師就拍了拍手，說這事到此為止，并斥責教育了孩子王一頓，讓他不能撒謊，冤枉別的小朋友，而且必須好好地給聞鳴玉道歉。

聞鳴玉并不在意他的道歉，只想趕找到穆湛，就敷衍著點頭原諒，讓他們盡快離開。

等宿舍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他連忙準備出去找人，卻忽然覺到，角被輕輕地扯了一下。

他下意識回頭看去，看到了穆湛，瞬間驚喜地瞪大眼睛，一把抱住了他。

“你藏到哪里去了？嚇死我了！”

聞鳴玉覺得穆湛厲害，很會玩捉迷藏。

但實際上，剛才那樣匆忙的況下，本容不得他多思考。最好當然是能溜出宿舍，躲到走廊盡頭去的，但等他聽到聲音提醒時，人都快要到門口了，本來不及。

所以，穆湛慌無措地在宿舍左右看了看，最后躲進了柜子里。

打開柜門的時候，不只是聞鳴玉張，穆湛躲在掛著的服后面，蜷一團，攥雙手，手心也張得冒汗了。

隨著吱呀一聲，柜門被打開，刺眼的線灑落進來。

他看到了聞鳴玉，也看到了其他人。

但是。

他們卻好像看不見他，仿佛他是明的，視線都沒有聚焦在他上。

他就像是消失不見了。

……很奇怪。

第84章 曾經

聞鳴玉問他躲到哪里去了，怎麼都找不到，剛才他們可是幾乎把宿舍都翻遍了，嚇得差點心臟驟停。

但穆湛就是藏在柜子里。

柜門被打開的瞬間，他也張得像是見不得，下意識想向后。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仿佛他本就不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時，他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反應不過來。

柜子外傳來說話聲，他聽到打小報告的孩子給聞鳴玉道歉，那些人都走了，聞鳴玉想去外面找他。

穆湛就走了出來，快過腦子，一下揪住了聞鳴玉的擺。

他不想承認，其實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突然來到陌生的地方，突然消失了一瞬，下一次，會不會直接他整個人都沒了？而認識他的人，記憶也很快就會淡去，誰也不知道他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他的臉繃著，冷冷的，只有眼底出一惶然無措。

然后，聞鳴玉回頭看到了他，毫不猶豫就一把抱住他，力道之大，撲得穆湛都控制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抱得很，卻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真實。

別人看不見他，所以沒發現他時，他并沒有到慶幸放松，反倒覺得不如被發現算了。兩相比較之下，消失在空氣中要可怕多了。

穆湛沒有回答出自己躲在哪里，聞鳴玉也沒有追著要答案。能躲過一劫，就已經是最讓人高興的事了。他剛才怕死老師發現了穆湛，把他送回到那對糟糕的父母那里。

這一晚，本就寡言的穆湛比平時說的話還要，異常沉默安靜。

聞鳴玉覺到了微妙的氛圍，覺得穆湛可能是嚇壞了，想要好好安他。

準備睡覺時，聞鳴玉問：“木木要睡里面嗎？”

穆湛面無表說：“都可以。”

然后他就在聞鳴玉的注視下，爬到了床里側，躺了下來。明明不習慣后背對著別人的，今天卻有些異常，穆湛面朝著白墻，靠得很近，像是要和墻黏在一起。

聞鳴玉也熄了燈，鉆進被窩，湊了過去。

他手了穆湛的背，“木木心不好嗎？”

背對著他的穆湛沒有出聲。

聞鳴玉心中暗嘆，手拉過棉被，蓋在兩人上，嚴嚴實實的，不讓外面一冷風進來。

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挪，床板發出小小的吱呀聲。

他蹭了過去，讓兩人得很近，也很暖和。

穆湛瞬間渾僵。

聞鳴玉將額頭抵上穆湛的背，手虛抱住他的腰，像是想要順安驚的貓貓，卻又怕嚇跑他似的。

聞鳴玉小小聲，溫說：“有什麼不開心的話，可以跟哥哥說哦，我會哄你的。”

穆湛放在床單上的手不自覺蜷起，不經意間到了墻，涼意瞬間襲來。

聞鳴玉見他不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想了一會，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穆湛的鹿角，口就說：“你還沒看過我的兔耳朵吧？”

穆湛聽到這話，驀地愣住，能清楚聽到聞鳴玉在說什麼，但組合在一起之后，卻無法明白意思。

兔耳朵？是他的什麼？頭飾？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穆湛就覺到自己的手被牽住。聞鳴玉的手很暖，溫順著傳了過來，然后，他就覺自己的手被放到了絨絨上面。

穆湛猛地驚住，回頭看了過去。

第一反應是聞鳴玉養了一只兔子，但明明之前都沒有見過，而且，這個位置……

他轉過，就看到了聞鳴玉頭頂冒出來的兔耳朵，雪白，著一點淡，乎乎地垂在他臉邊，襯得整個人十分可而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