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湛震驚得忘了說話，為什麼人的頭頂會長出兔耳朵來？他過耳了，不是戴上去的裝飾，是真的，溫溫熱熱的。

聞鳴玉兩眼一彎，像月牙一般，笑著說：“我之前看見你的鹿角了，現在也讓你看看我的兔耳朵，我們就算是換了，不能告訴別人聽哦。”

穆湛張了張，仿佛一時忘了怎麼說話，好一會才艱難地吐出字來，“你……也有？”

在他那里，他因為一次被所謂的兄弟欺凌時，緒過于激，不小心就暴了頭頂的角，然后被做怪。表面是面無表不為所，但心里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在乎。

他沒想到，會到和他一樣的人。

聞鳴玉還說：“這很正常的，不只是你和我，還有一些人也會長出第二特征，只是數量很。你的鹿角很可，我能嗎？”

穆湛手里還著聞鳴玉的兔耳朵，絨絨的手，很好rua，不自覺就又了兩下。他搖了搖頭，不給。

聞鳴玉就幽幽地盯著他，大有種應該禮尚往來的意思。

穆湛頓了頓，有點心虛地松開了手。

相下來后，穆湛對聞鳴玉的警惕一直在慢慢降低，現在看到兔耳朵，更是有種遇到同類的覺，心更不一樣了。

他平淡說：“我不會控制它，有時它會突然出來，我想讓它出來也不一定能功。”

“沒事，你只是還小不適應而已，慢慢就可以自控了。”

穆湛試了一下，沒想到這次竟然功了。

細的墨發間，冒出了兩個小巧的龍角。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這是龍角而已。

聞鳴玉不由得微微瞪大雙眼，然后試探著出手，去那對角，手難以形容，但他很喜歡，忍不住就了好幾下。

穆湛卻有點忍不住了，他一向不習慣和別人靠太近，聞鳴玉算是難得的例外了，但像這樣，弱點被人抓住一般的覺，讓他無措又不安。

他捉住了聞鳴玉的手，不讓他了。

但聞鳴玉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那樣的眼神，竟然讓人有點拒絕不了。

穆湛沉默了一下，讓他再了，然后就真的不讓了，龍角也收了起來。

聞鳴玉頗為憾，隨即又叮囑他，這事不能讓人知道，包括他的父母。畢竟是會待孩子的人，如果知道不重視的孩子是珍貴的Oga，很可能會做出傷害穆湛的事。

聞鳴玉現在也還沒有很了解分化Oga的事，但他怎麼也比穆湛大些，分化應該也會更早，等他有經驗了，還可以教穆湛要注意什麼，別被機構發現帶走。

兩人互相了兔耳和龍角，心慢慢平靜下來，被著的倦意就也涌了上來。

不知不覺間，眼睛就閉上，睡著過去。

他們靠在一起，頭抵著頭，手搭在對方腰上，像是依偎著睡的兩只崽。

在的被窩里，互相取暖，臉睡得紅撲撲的，陷在枕頭里，出一團綿綿的面頰，頭發蓬松凌，翹起兩呆，酣然睡著。

一夜無夢，睡得極好。

這事之后，穆湛和聞鳴玉之間的關系變得更親近起來，話也變多了一些，有時還會損聞鳴玉，開開玩笑，明顯變得開朗了一點。

像是一直將自己蜷起來躲藏著，現在終于從蝸牛殼里，試探地出了一點角，想要這個世界。

聞鳴玉看出來了，更加積極地和他互，讓他多點說話，開開心心的。

當初在柜子里，消失了幾秒的事，也沒有再發生。穆湛也沒有辦法應對，就不再多想。

一切似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常。

聞鳴玉教他識字，基礎知識，一起分喝營養劑，洗澡睡覺。

直到一寒流襲來，讓聞鳴玉病倒了。

一開始，只是咳了兩聲，并不明顯，但出了宿舍一趟再回來，卻是跟老師一起回來的，手里還拿著藥和營養劑。老師叮囑他按時吃藥，好好休息，暫時不要出去吹風了，老師可是會來檢查的，要乖乖的哦。

聞鳴玉聽話點頭，老師又看了他一會，這才轉，帶上門離開。

人走了，躲在臺的穆湛終于走了出來，快步跑過去，兩手撐著床沿看聞鳴玉。小臉習慣了繃著，對人戒備，總是沒什麼太多的表，但此時，他眼底卻有著無法掩飾的張。

“你染上風寒了？”

穆湛的視線地盯著聞鳴玉不放，手指無意識抓住了被角，得皺的。

聞鳴玉點了點頭。只是一個小冒而已，很快就好，沒什麼可擔心的。

但他不知道，他和穆湛是不同世界的人，認知也十分不同。

對他來說，只是小病，但放在古代，有不人因為這樣一場病，命就沒了。

穆湛也曾因為被生母下令泡冷水，患過風寒，整個人難得厲害，綿綿的，像是靈魂飄在半空中，隨時都會死掉一般。他是靠宮里的昂貴藥材，病才慢慢好轉的，痊愈后也會虛弱一段時間。

而現在，聞鳴玉也得了這個病，還只是吃幾塊小小的白圓片，這樣的藥，真的能治好病嗎？是不是沒辦法治了，那個老師才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里不管，讓他自生自滅？

穆湛一下就想了很多七八糟的，表也越來越難看，簡直比臥床休息的聞鳴玉更像個病人。

聞鳴玉面蒼白，沒有什麼，時不時咳嗽兩聲，頭很痛，四肢也是酸的，沒什麼力氣。他整個人就在被窩里，下也被擋住了些，襯得臉比平時更加小，很脆弱的覺。

他迷迷糊糊說：“……想喝水。”

穆湛湊過去，聽見了，就立刻轉去拿了胖胖的兒杯，抱在懷里，噠噠噠地趕跑去走廊盡頭的飲水機裝水。出門時，門只開了一條，很快地溜出去，不讓冷風進來。

沒過多久，穆湛就又抱著杯子回來了。杯子胖嘟嘟小小一個，但對年紀還小的穆湛來說，算得上是大杯子了，要兩只手一起抱著拿回來，溫熱的水傳遞著熱量，讓他的手心也紅了些。

他把杯蓋按開，吸管送到聞鳴玉邊，喂他喝了幾口。

聞鳴玉的嚨得到滋潤，舒服了些，道謝之后，就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按理來說，聞鳴玉這樣的狀況，穆湛其實應該選擇走的，他們本就算不上很，認識也就二十天，遠不到生死之的地步。

但穆湛這時只是個小孩，本沒有未來的黑化暴戾，心還是一團，只是因為害怕被傷害，所以冷著臉。別人如果不懷目的地對他好了，他也會回應同樣的好。而這個人若對他來說是極其特別的，他甚至會給出更多的好，恨不得傾盡所有。

穆湛把水杯放在床頭的空位，就了鞋子爬上床，鉆進被窩，幫聞鳴玉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不要寒，然后自己也在聞鳴玉邊躺著，充當了一個人形抱枕熱水袋。

聞鳴玉涼冒正是怕冷的時候，旁有個暖暖的，源源不斷散發熱量的人，自然控制不住就抱了上去，還抱著不放。

穆湛沒有一點抗拒，乖乖地任抱，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雖然躺著，但穆湛并沒有睡著，而是兩眼死死地盯著聞鳴玉，仿佛只要一眨眼，人就會消失不見。

這樣看著，不知過了多久，穆湛覺到肚子了，估著應該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就又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手拿了裝著營養劑的小盒子，學著聞鳴玉平時的作，將吸管好，又把聞鳴玉醒，讓他喝營養劑補充能量。

聞鳴玉病得沒什麼神，平日燦爛的笑容消失，反應遲鈍，像是只會跟著別人的提醒，聽話照做。

他低頭慢吞吞地喝起了營養劑，喝了快一半，才忽然想起來，這不是他一個人喝的，還要分給穆湛。

他不有些懊惱，“應該你先喝的，我喝了你再喝會傳染給你。”

穆湛并不介意，但他也不打算喝，因為很顯然，聞鳴玉正在生病，更需要補充營養劑，他一頓本沒什麼。

隨著相悉，即便穆湛總是冷著一張小臉，聞鳴玉也能多猜出一點他的緒和想法。聞鳴玉當然不贊著，只是這營養劑也不敢給穆湛喝，他就想去給穆湛拿自己藏起來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