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同學看他回來了，立刻作鳥散，跑回了自己的座位，比上課鈴聲，老師轟人的效果還要顯著。

穆湛站定在聞鳴玉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聞鳴玉跟他對視，一臉無辜。

穆湛沉著臉，“為什麼騙我？”

聞鳴玉彎起角，出一個小酒窩，可又無害，“想搞個驚喜，驚嗎？喜嗎？”

穆湛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腳踩桌下的鐵橫杠，表冷冷的，“有驚無喜。”

聞鳴玉就嘆氣，故作難過，“這樣啊……我回來某人都不高興，那我還是去……”

話還沒說完，穆湛就黑著臉說：“你敢。”

聞鳴玉忍不住笑，“所以，我回來你開心嗎？”

穆湛對上他明亮得像是能灼傷人的眼睛，不由得一僵，移開視線，過了一會，才邦邦地吐出兩個字，“還好。”

“還好是什麼意思？”聞鳴玉故作不解追問。

“還好就是還好。”

穆湛語氣平淡，但眼底的緒顯然不一致。自從見到聞鳴玉開始，他就一直于一種難耐的里，像是吃了興劑，但就是很別扭，不愿表現出來。

聞鳴玉卻很瞭解他的暴脾，看起來很兇，像是要揍人的暴樣，實際卻是在高興，害。

“那就是超級高興的意思咯。”聞鳴玉一錘定音。

穆湛踩著橫杠，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隨你怎麼想。

但很顯然，聞鳴玉說的并沒有錯。

“既然我們都做了同桌，那就……”

聞鳴玉拉長了聲音，說到一半，吊著穆湛的胃口，直到他瞪過來了，才繼續說：“我們就一起預習下一節課要上的容吧。我轉過來，不知道的就靠你了。”

穆湛：“……？”

他等那麼久，可不是為了等這句話。兩人坐得那麼近，還是在最后一排，為什麼是做那麼正經的事。

結果，聞鳴玉不是在開玩笑，還真拿出了新課本，有模有樣地問：“你們學到第幾頁了？”

穆湛沉默了，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幾天，聞鳴玉就要回來，他上課都沒辦法認真聽。

于是，他只能前座的同學，問他學到哪里了。

校霸問什麼，前桌當然麻溜地回答了，就怕慢了一秒校霸會發火。

穆湛得到答案，很自然地說了句謝謝。

前座同學寵若驚，連忙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聞鳴玉看得有些想笑，湊過去小聲問：“說起來，你怎麼會變校霸了，還有傳言說，你放學堵小巷子，把人打到頭破流，送醫院搶救了。”

一說到這，穆湛的表就很微妙，“別信謠言。”

“所以，事實是什麼？那些七八糟的，我當然不信。”

穆湛語氣復雜說：“就是個傻到了ssr卡，太激摔了一跤，撞墻上頭流了，我順手把他送去醫院而已。”

“沖冠一怒為紅？”

“更沒有，他們有病，認錯人了。”

聞鳴玉頓時面可惜，本以為有什麼彩故事能聽聽的，“所以，別人為什麼你校霸？”

穆湛突然看了他一眼，“因為你。”

聞鳴玉茫然，“……我？”

“初中的時候，你在課堂上指出了老師的錯誤，后來他就一直針對你，我不是帶頭抵抗這個老師嗎？后來還有一次，看到同校的學生被混混收保護費，我和你一起去幫忙了……這些事，不知怎麼就傳得很夸張，變了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兒園。”

穆湛面無表，以毫無棒讀的語氣說出這番話，莫名中了聞鳴玉的笑點，忍不住就笑趴在桌上，還下意識手拍了拍他的大，說：“……我的鍋，我的鍋，我給你正名。”

穆湛：“無所謂。”

他并不怎麼在乎別人的看法，聞鳴玉待在他邊就夠了，費心做這些，不如一起打兩局游戲。

聞鳴玉卻不這麼認為，被人無緣無故害怕疏遠，才不好。所以，他拍了怕穆湛的肩膀，“很有必要，別說了，聽我的。”

于是，接下來，聞鳴玉就以自己為例子，給穆湛塑造一個樂于助人的好學生形象。聞鳴玉問問題，穆湛面無表，但都回答了，上課的時候，聞鳴玉把人推醒聽課，下課又約上穆湛一起去飲水機裝水。

午飯時，因為聞鳴玉還沒校卡，吃飯刷的就是穆湛的卡，再端著飯盤，找了個空位，和穆湛面對面一起吃飯。

穆湛在學校里頗有名氣，食堂里不學生在瞄他們。

校霸新收的小弟？但那看著就是個好學生啊，難道說，這是什麼欺凌新方式？

嗯？看那好學生，似乎跟校霸聊得還開心的？

等等，他竟然搶校霸的蝦仁？！

不會打起來吧！！！

結果，校霸毫無反應，繼續吃著，甚至在聊了兩句什麼之后，主夾了一塊燒排骨給好學生。這是什麼魔幻現實？！

食堂里的學生不開始懷疑，自己年紀輕輕，眼睛就瞎了。

但放學之后，更魔幻的事發生了。

校霸推了自己的自行車到門口，那個白白凈凈的好學生跟他并肩走著，然后還坐上了后座。校霸很自然地載著他走了。

校霸這是收了小弟嗎？小弟是這個待遇？我很可以啊！求競爭上崗！

而話題的主角兩人，已經隨著自行車遠離了學校。

聞鳴玉坐在后座上，長彎起，虛踩在車軸上，眼前就是穆湛寬闊的后背，風吹過時，掀起白襯衫的擺。

“其實，應該我載你的。”聞鳴玉突然開口，“因為我是哥哥。”

穆湛嗤笑一聲，“你就大我三天。”

“那也是哥哥，一聲來聽聽。”

穆湛不理他。

聞鳴玉逗了他一會，就換了個話題，“其實我不應該坐后座的，自行車不能載人的吧好像？”

穆湛沒說話，看著前面的路，知道聞鳴玉肯定還有話沒說完。

果然，他又接著說：“我看過一個漫，解決這問題的辦法，就是騎雙人單車，這樣安全，你是想要并列的雙人，還是一前一后的那種？”

穆湛想像了一下那個憨批畫面，忍不住吐槽：“有病。”

聞鳴玉翹著說：“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說有病，今天你都說了好多次了，這樣不好，哥哥教你一個禮貌一點的說法。”

“有病病。”

穆湛猛地一按剎車，長放在地上，松開把手，轉就看向聞鳴玉，還手住了他的臉，的臉頰出小小的凹坑，被迫噘了起來。

“你說什麼？”穆湛的表難以形容，好氣又好笑。

聞鳴玉卻像是被自己中了笑點的小傻，笑得整個人打，連帶著著他臉的穆湛手也跟著抖。

今天一天下來，聞鳴玉幾乎一直在笑，心好得不可思議。

因為見到了穆湛。

穆湛看著他，也像是被染，角忍不住翹起一點弧度，然后又努力繃著。

“不準笑了。”

“可是你說有病病，真的很好笑，也很可。”聞鳴玉笑出了眼淚，泛著水，漉漉的。

“我沒說。”

穆湛反駁，順手就抹掉了他眼角的淚。

然后，他才又轉回，騎起了自行車，不斷向前。

聞鳴玉有點壞心的，撓了一下他的腰側。

穆湛腰一，單手抓住他的手包住好一會，然后放開，不說什麼，突然就加速了，前面正好是一個下坡。

聞鳴玉下意識就抓住他的擺。

此刻，夕過樹枝隙，落下細碎朦朧的溫斑，傍晚的風從側穿過，帶來穆湛上的氣息，襯衫飛揚，過胳膊引起一陣意。

聞鳴玉突然就笑出了聲，清朗而明快，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