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要證明自己沒醉似的，從自己那兒挪了位置去傅靈均邊上，兩只手輕輕地揪住他的領：“清醒，著呢！”

不僅清醒, 還能調戲人。

他的右手業務不太練的去勾傅靈均的下：“笑、笑一個！”

勾下就勾下，姜糖不僅要勾，還十分順手地撓了撓，和狗勾似的。

“帥哥，問你個, 路。”他磕磕說。

見對方沒反應，十分主的cue流程：“你問我，是去哪里，的路啊。”

依然沒反應。

姜糖堅持不懈，愣是一個人把土味話講完了：“我，要去你，心里的，路啊。”

傅靈均長長的睫羽一抬，如墨般幽深的眼眸便盯著姜糖的臉。

他明明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沒有挪分毫，但是膽大妄為的小狗勾卻覺得有些迫。就算是在緒最平和的時候，傅靈均上也著尖銳的鋒芒，姜糖本能地有點害怕。

“你，干嘛！”姜慫慫惡人先告狀，“你兇我……”

然后真的就覺得有些委屈，一扁往邊上一坐，委委屈屈的。

“滴答——”

醞釀了一天的云終于滴下雨來，一開始是稀稀拉拉的豆大雨點，天際還掛著些許太的微。而后很快，雨勢變大，長街上的小攤手忙腳地收著東西，一把又一把油紙傘撐開，熱鬧的乾坤域頓時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了節奏，慌后滿是寂靜。

傅靈均第一次照顧喝醉酒的人。

他想帶人走，可是手才剛剛到姜糖的袖子，兩只乎乎的小手就把他的手抱住了。

“嗚嗚嗚，不要，走。”醉酒的人說哭就哭，緒翻涌上來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著什麼，“你和，爸爸，我都，喜歡……嗚嗚嗚。”

然后越哭越傷心，就像是回到了升學前期，聽到爸爸媽媽避開他在房間里商量著離婚的事一般。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哭這一段，明明在后來讀了大學、畢業上班以后從來都沒想起過那天晚上的事，可是今天他就好難過。那只過來的手好溫暖，就像是永遠也不會松開的那種溫暖，這樣的溫暖讓他突然很想哭，卸下了所有防備哭得傷心絕。

傅靈均忽然想到曾經見過的一個畫面。

那個畫面極短，年也沒有哭，只是聽到了父母商量離婚的事后回到房間，抱著發呆了很久。

昏黃的臺燈是暖暖的橙黃，打在年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孤單的影子。

他手了姜糖的頭：“不走。”

然而姜糖還在哭，哭得可憐無比，噎噎，哭得小酒館零星坐著的幾桌修士都忍不住瞧了過來，見是兩位男子在那兒，又不約而同轉回了頭。

“嘖，現在的負心漢哦……”有人搖了搖頭，忍不住嘆。

醉酒的人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姜糖狠狠的哭了一場后，兩只眼睛還紅潤潤漉漉的，抓著傅靈均的手不肯放，一邊噎一邊說：“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問得委屈，作上卻一點也不矜持，直接借酒耍流氓，兩只手改勾住傅靈均的脖子，想要湊上去親傅靈均的臉。

熱乎乎靠過來的全是酒氣，還有乎乎的棉花糖。

小酒館人那樣多，傅靈均一只手擋住了那個撒潑的小家伙，一邊將人拎起來。

姜糖沒親到人，又沒等到回答，剛剛下去的委屈又上來了：“嗚嗚嗚，你不要，我了……”

傅靈均攬著人去結賬，語氣溫和：“沒有。”

“嗚嗚嗚，你就是，不要我……”姜糖一邊哭一邊把鼻涕眼淚往傅靈均的服上，得狼藉一片。

傅靈均：“……”

沒收回手。

小酒館的伙計老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對鬧別扭的小，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坐在柜臺等他們來結賬。

姜糖一看到要結賬，突然清醒了一秒，連站也站不穩了，氣勢卻依然很足：“你不是，我，男朋友，干、干嘛……幫我，付錢……我，有錢！超有錢！”

說著就去自己的納海珠。可是他醉到連納海珠要一靈氣才能打開都忘記了，在腰間了半天都沒出來錢。

酒館的伙計也有些尷尬，訕笑著看向傅靈均：“道友，你的這位……道要了三壇果酒和一斤牛，一共二百靈石。”

敏的小狗勾抓住了一個關鍵詞，暈乎乎地看向傅靈均。

傅靈均并沒有在意伙計說的這個稱呼，付了錢，撈過邊那個歪來晃去的棉花糖。被酒泡了的姜糖渾得不像話，要不是傅靈均一直扣著他的腰，他能直接倒在地上。

“道……”姜糖也不鬧了，又乖又任由傅靈均攬著他，笑得傻乎乎的，“我們是，道……”

說話間還打了個酒嗝，滿滿的都是果酒的香氣。

小酒館外，大雨白茫茫連了一片。

這場雨已經下了很久，長街上擺攤的、閑逛的修士們早就找地方避雨去了，天沉，除了遠遠近近的琉璃走馬燈還灑下了霧蒙蒙的輝，乾坤域沉靜無比。

傅靈均想要抱他回去，姜糖卻鬧著要傅靈均背他，不背他的話就不肯走。

如愿以償到了傅靈均背上以后他也老實不了，總覺得腳不沾地的覺很飄，兩只手不是去勒傅靈均的脖子，就是去扯他的頭發。

相行在一旁瞧著，表十分詭異，言又止。

罷了罷了，小白還是狗勾的時候就喜歡鬧，變大一些想鬧也是正常的。

三道影慢悠悠行走在茫茫雨幕之中。

大雨從他們上的霧上落，濺在青石長板鋪的街道坑洼里面，暈出層層漣漪。

終于回到十方居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姜糖鬧得有些累了，趴在傅靈均背上半困半醒的。被放到床上的時候，他也下意識的去抱傅靈均，整個人都了上去。

熱乎乎的小臉蹭了蹭傅靈均的手：“道……。”

他們的服上都是姜糖的眼淚和鼻涕，還有倒灑的酒。傅靈均手去扯姜糖的領，扯到一半，又用手拍了拍姜糖的臉；“可以自己換嗎？”

姜糖抱著傅靈均撒：“不能……”

話是這麼說著，可真當傅靈均三下五除二將他的外袍了下來，準備去他的里時，小狗勾又有些害了起來，抱著自己的領口不肯撒手。

“自、自己，穿……”他整個人了一團，兩只水汪汪的眼睛漾著流轉的波瀾。

傅靈均結輕滾，強忍住不去看姜糖的眼睛，將替換的裳放在了床頭退了出去，拉上了窗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