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秦理，絕對不允許別人隨意他頭發的。即便是宋景辰，他也會帶著些不耐煩避開，再不好意思地道歉。

對了，當時他說的是。

“景辰，抱歉，習慣，我不是故意的。”

那現在，為何又能出不設防的表讓別人。

宋景辰有些不安，這種不安讓他在長途旅行的疲憊中，依舊很早醒來。醒來之后，他沿著樓梯下去，走到餐廳的時候，聽到廚房的靜。

程沐筠在準備早餐。昨晚他被秦理拽著不肯松手，安下來花了點時間。他上床睡覺已經是凌晨三點，今日自然起晚了些。

秦理不喜歡陌生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住的衛生是鐘點工打掃的，其余時間只有他們兩人。

他打開冰箱，看到昨晚俞寧給的三明治，剛好可以拿來當早餐，再倒杯咖啡，搞定。

“程助理，你在做早餐？”

程沐筠回頭，見宋景辰穿了質地的家居服，眼下有些發青，似乎沒睡好。

程沐筠問，“宋先生喝拿鐵還是式？”

宋景辰笑了笑，問：“不用了，謝謝，我早上不習慣喝咖啡。小理他……現在喜歡吃西式早餐？”

程沐筠拿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停下原本要說的話，一張寫滿文字的虛擬屏幕在他腦中展開。

系統：“提示，關鍵劇，建議按劇本完。”

程沐筠表不變，放下手中杯子，迅速確認完自己的戲份。嗯，接下來是要在真命天子宋景辰面前不著痕跡地示威，兌對方。

話鋒一轉，程沐筠繼續說下去，“嗯，秦總的三餐都是我準備的，他工作忙，營養適配必須均衡。”

宋景辰似乎并不在意，而是笑意盈盈地說：“我廚藝還不錯，記得小理早上喜歡吃面，要不我來？”

程沐筠語氣生地拒絕：“不必了，秦總早上一般都是吃三明治喝咖啡，并沒有表示過不滿。”

宋景辰笑了笑，說：“他怕麻煩外人的，畢竟早上起來做早餐麻煩，三明治也能將就，他心底應該還是喜歡吃些熱乎的食。”

微笑恰到好，話說得也滴水不。

程沐筠皺眉，甩下一句“請便”，隨后端了三明治和咖啡出去。

他在餐桌前坐下，卻遲遲沒有開吃。

系統：“你在干嘛？”

程沐筠：“等宋景辰做早餐啊，有面吃誰要吃隔夜的三明治。”

系統：“……，你就這麼確定他會給你做？”

“等著吧。”

**

秦理醒來時，頭有點痛。

房間里的遮窗簾被拉開，只留下的白紗遮住過于刺眼的亮。大概是程沐筠起床之后，過來拉開厚重的遮窗簾。

秦理已經習慣用這種溫和的方法醒來。他起，拿過床頭柜的檸檬水，一口喝完才覺得神智清醒些許。

昨晚醉得有些過分，記憶已經模糊。他只能約記得醉之后去找了程沐筠，可卻還是在自己房間醒來。

他被程沐筠拒絕了。程沐筠很拒絕他，這一次，是因為……

俞寧？

昨晚那個笑容，他已經許久沒見過。

心口著一口郁起，秦理洗漱的作都有些急躁起來，只是進帽間后，作就細致些許。拿起已經搭配完畢掛在一旁的西服襯，穿好扣上，系好領到袖口，再對著鏡子確認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此番種種，完全不像是曾經那個隨便抓起一件服三分鐘就能出門的秦理。

即便心不好，他也已經習慣每日這樣的流程。

秦理下樓到餐廳時，發現人已經坐在餐桌旁，正在喝咖啡。桌上擺著三明治，冷冰冰的，毫無人氣。

程沐筠聽到聲音，起，拉開對面的椅子。

秦理坐下，眼神卻落在餐桌旁的垃圾桶。三明治的包裝，上面的標識來自昨日的會所，結合昨天晚上他在臺看到的場景，很快推斷出。

三明治是昨晚俞寧給的。

他的頭更痛了。

此時，有人從廚房走出來，伴隨著撲鼻的香氣。

宋景辰端著兩碗面出來。他笑容和，穿著圍，餐廳落地窗過的恰到好地灑在他頭發上。他有四分之一的外國統，頭發瞳孔都很淺，在下尤其明顯。

秦理沒看人，在看宋景辰手上的面，濃郁的香味讓他心好了些許。起碼，比桌上擺著的那個俞寧送的三明治讓他舒心不。

他眉頭舒展，平直的角線條微微和些許。所有表的變化都被旁人看在眼中，程沐筠垂下眼睛看手機，似乎有些失落。

他了解秦理，這麼多年的朝夕相，即便對方不說話，他也能知曉緒。秦理下樓時，心不好，坐下之后心愈發惡劣，直到看見宋景辰時，才心變好。

不愧是真的力量。

程沐筠找系統搭話：“還賞心悅目，真是個人啊，可惜宋景辰的長相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然我也想秦理的快樂。”

系統：“你做個人吧，這句話我已經說倦了。”

“小理，我記得你早上喜歡吃牛面，嘗一嘗？”宋景辰笑得溫和，“程助理，我也給你做了一份，一起吃吧。”

程沐筠表冷淡，帶些不悅，“抱歉，我早上不喜歡吃面。”

他又看向秦理，說：“秦總早上也習慣吃三明治。”

宋景辰有些驚訝，問：“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吃西餐嗎？”

秦理本想按習慣拿上三明治和咖啡走人，遲疑一下，想起昨天程沐筠那個笑容，“我吃面。程助理，三明治扔了吧。”

程沐筠笑容一僵，點了點頭，順手把三明治扔進垃圾桶之后，他心滿意足地開始吃面。

不得不說，宋景辰的手藝是真好，香味端出來的時候，程沐筠就開始饞了。秦理真是善解人意，為了照顧白月的心，讓他把三明治扔了。

真好。

秦理吃第一口的時候，只覺得滿口生香，味覺被完全打開。

“小理，怎麼樣？”

秦理真心實意地稱贊，“嗯，好吃，這麼多年沒見，你的手藝依舊沒有落下。”

當初宋景辰家庭條件好，但卻好自己弄些吃的，年那些玩伴沒吃過他的手藝。這倒是又喚起了秦理不的回憶。

宋景辰彎著眼睛，笑道：“慢點吃，你現在這樣，多久沒吃過這牛面了？”

“很吃重油重辣的東西了，日常飲食吃得清淡。”

宋景辰似乎很疑，“你現在，想吃點什麼東西還不簡單？”

秦理隨口回了一句，“工作忙，平日里吃的東西都是程助理準備的。”

“啊。”宋景辰看向程沐筠，“要不，待會我列幾個菜譜給程助理您？也不是復雜的東西，就是家鄉的口味。”

程沐筠出一個微妙的表，又看了秦理一眼，沒得到回應，這才有些不愿地點頭，“好，麻煩宋先生了。”

程沐筠說完之后，又把視線落回到秦理上。

他漫不經心地跟系統說：“剛才我的表演怎麼樣？”

系統：“問我干什麼？”

“這不是第一次表現復雜的人形象，沒把握怕劇又跑偏了嗎？我這麼敬業，不得多發點獎金。”

系統無語，“你與其想沒有邊的獎金，不如想想怎麼給秦理做飯，拿了菜譜你總得表現表現。”

程沐筠莫名其妙，說：“你想啥呢，菜譜給鐘點工阿姨就行了啊，這個弄養生餐的阿姨不會弄，那就再找個川省阿姨，多大點事。”

系統目瞪口呆，問：“你都是這麼照顧秦理生活的？”

劇線崩潰之后，他們看不到劇回放，也不知道程沐筠做了些什麼。系統只知道，在原本安排好的劇線里，“程沐筠”這個角任勞任怨地秦理，照顧他的生活，甚至學了一手好廚藝。

沒想到，程沐筠他，居然找鐘點工！還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