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清楚停止項目會對黎家造什麼影響。”

“但相比于北郊地皮，我有更好的選擇……”

黎輕舟尚未說完，蔣畢玲發出一聲嗤笑。

道：“我說你就不要再找什麼借口了，哪里還有更好的選擇。”

“如果有，我們怎麼不知道？”

“更何況就算真的有，難道也值得你為此放棄北郊地皮？不能等拍下后，兩個都選嗎？”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麼要放棄這塊地皮，該不會……在燕京得罪了什麼人吧？”

黎老爺子皺眉：“真的是這樣麼，輕舟。”

“不是。”黎輕舟否定道。

黎承康道：“輕舟，聽二叔說句話，有些事就算再怎麼，也還是要用事實來證明。”

“現在解釋清楚比較好，別到時候……自己面上無。”

黎輕舟看向黎承康，角揚起弧度輕笑一聲，神冷淡道：“二叔好像篤定我真的得罪了什麼人一樣。”

“怎麼，難道二叔派人到燕京監視我的一舉一了？”

黎承康眼神一斂。

黎宏杰怒道：“誰會去監視你，明明就是你自己做錯事！你不要污蔑我爸……”

“好了好了。”

黎承康假意充當和事老道：“輕舟，你怕是誤會二叔了，二叔也只是想為你解決問題……”

黎輕舟淡淡道：“二叔為我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向董事會提議罷免我的職務？”

“這點，輕舟真無法恭維。”

蔣畢玲翻了翻眼睛，提高聲音說：“你做錯了什麼事就要承擔什麼后果，承康他是在履行自己應盡的責任。”

“瞧瞧你現在還不知悔改。”

“如果不是承康關心北郊地皮的項目，黎氏在你手里還不知道會被拖什麼樣子。”

“更別提你連老爺子都瞞著……”

蔣畢玲意有所指。

黎老爺子臉沉沉，沒有說話。

黎承康嘆氣道：“輕舟，你要知道，二叔這麼做都是為了咱們黎家。”

“只要你在董事會上好好認錯，將來還是有機會重新繼任執行總裁這一職務的，何必為了爭一時的長短而造更大的損失……”

“你說對麼。”

——一旦辭去執行總裁的職務，恐怕再想上來就難了。

更何況，到時候黎氏公司沒準就是黎承康說了算的地方。

黎輕舟剛要開口。

管家在這時進來道：“老爺、先生……董事會要召開的時間到了，車子已經準備好，您看……”

黎老爺子從沙發上起，黎承康和蔣畢玲兩人也跟著站起。

“走吧。”黎老爺子的聲音里著深深的無奈。

他走到黎輕舟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爺爺……會盡力為你說的。”

黎輕舟心里一暖。

黎承康則是神郁下來，卻轉瞬恢復正常。

他和蔣畢玲走在后面，黎宏杰留在老宅。

中途，蔣畢玲扯了扯黎承康的胳膊，微不可聞道：“我們和吳史廣合作的這件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和老爺子說？”

畢竟黎家和吳家一直不對付，萬一老爺子因此發難……

黎承康眼神幽深：“這件事我會直接在董事會上說明……就在黎輕舟被罷免之后。”

“你就放心吧，有黎輕舟在前，董事會不會對我們多加苛責。”

蔣畢玲聞言點點頭，臉上不出一個笑容。

稍后，他們分別登上車離開老宅。

…………

黎氏公司在西城建的很是氣派，擁有一整棟的辦公樓。

而董事會開會的地點則在公司頂層。

推開會議室的門可以看見一大片落地窗，外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是個值得欣賞外景的不錯的地理位置。

但現在誰都沒有心往外看。

董事會的幾位東正襟危坐、滿臉嚴肅。

頃，見黎輕舟進來，有些人更是皺了皺眉，面帶不悅。

黎老爺子走過去坐在首位。

黎承康坐在右邊下手的位置，接著是蔣畢玲，在黎氏掛個閑職。

方西彥則推著黎輕舟直接到黎老左邊，他不需要座椅。

會議正式開始，東們便直奔主題。

——關于黎輕舟沒有參與競拍北郊沿倉地皮的項目，要罷免他執行總裁的職務。

不人對此表示出贊同的意見。

盡管黎老爺子已經盡力為黎輕舟爭取，但敵不過東們態度一致。

這期間，黎輕舟一直沒有說話。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椅上，神平淡，雙手疊置于腹部，全程沒有多余的作，只是盯著他們看。

——仿佛在看一群猴子爭相表演。

這也讓有些東頗為惱火。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道：“黎老啊，不是我說您，輕舟還是太年輕，很多事不是靠聰明就可以解決的，也要憑借閱歷。”

“你看承康他每件事也辦得很好啊。”

“這次去燕京競拍地皮的項目還不如給承康來做，也不至于……”

這人停下話語，對黎輕舟笑道：“賢侄別在意啊，趙叔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是故意要針對你。”

黎輕舟扯了扯角，算是回應。

黎承康則客氣又謙虛地回了幾句話。

有人這時道：“黎老，就算你想要保下你孫子，也要問一問我們這些東的意見，還是投票表決吧。”

“我不贊同黎輕舟繼續任職。”

“我也不贊同。”

“我也……”

黎輕舟突然敲了敲桌子，打斷他們自以為是的投票。

見眾東的目都聚攏過來，他道：“我想，我這個當事人應該還有發言權。”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辯解的話就不要繼續多費口舌了，你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

“安靜！”黎老爺子皺眉，提高音量。

他隨即轉頭看向黎輕舟，道：“輕舟，你想說些什麼？”

“有一些事需要說明。”黎輕舟強調道：“爺爺，很重要的事。”

“那就說，董事會不差這點時間。”老爺子拍板定案道，同時不容置喙的眼神掃過下方。

姓趙的東不著痕跡地與黎承康對視一眼。

后者沒有說話，并往后靠坐在椅子上，一副等待的模樣。

趙姓東便也不再多言。

——就算給黎輕舟一點時間，讓他去爭辯，恐怕也不能再改變這板上釘釘的事了。

他們權當給黎老面子。

沒人講話，下方頓時變得安靜不已。

黎輕舟示意方西彥將隨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連接到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找出他當時在燕京大學實驗室里錄制的視頻。

有些解釋直接看比說話要來的直觀。

更何況，他怕自己說的口，還被一群蠢人不停打斷……

第16章

會議室的遮簾全部拉上，線瞬時變得暗淡。

只有投影儀明明滅滅，幕布上播放著有關于汽車智能AI講解及試驗的視頻。

視頻里的地點——燕京大學。

人——包括黎輕舟、方西彥兩人在，外加一些明顯是燕大的師生等……

這是一份真實有效、無可辯駁的視頻。

即便在線較為暗的環境下。

黎輕舟還是能夠看清楚黎承康、蔣畢玲以及一些東臉上分外彩紛呈、無法言表的神。

這份視頻出現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黎輕舟難得一手支著頭，在視頻逐漸接近尾聲講解試驗的背景音下，心頗好地欣賞全員寂靜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