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視頻結束后，控制遮簾的開關被按下，會議室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眼睛再次適應線需要幾秒鐘。

黎輕舟將撐著頭的手臂放下，好整以暇地等待著誰先開口。

他收斂好緒的目淡淡掃過臉已是極為難看且僵的黎承康、蔣畢玲，又看向一眾東……

黎老爺子還在平復激復雜的思緒。

但他面上卻早就流出止不住的笑意，緩和了之前的沉重。

終于，一位剛才投贊同罷免黎輕舟職務的東神尷尬道：“賢侄，你看你怎麼不早說……我們也不知道這件事。”

“你看這事鬧的……”

這位東見黎輕舟不接話，又轉頭看向黎懷民，仿佛沒事人一樣，厚著臉皮夸贊道：“黎老啊，不得不承認您孫子就是聰明！”

“不僅大學跳級畢業，現在竟然都能夠研發出汽車智能AI了，了不起！”

趙姓東這時卻道：“黎賢侄研究出汽車智能AI確實很令人驚喜。”

“但這和他瞞不報、未參與北郊地皮的競拍完全是兩碼事。”

“黎老，一碼歸一碼。”

“您孫子畢竟還是犯錯了，總不能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黎老爺子面上的笑容慢慢收斂。

“我們這是公司，做任何事都需要全人員的決策，可不是誰的一言堂。”

趙姓東意有所指地看了黎輕舟一眼。

在其余人沉思的表下，他繼續道：“您也知曉拍下北郊地皮的項目對于黎氏來說有多麼重要。”

“這是一次不容錯過的機會，但現在卻被您孫子給輕易停止……”

“我不管他出于什麼目的。”

“如果單單就是為了汽車智能AI的研究……我想這與北郊地皮并不沖突吧？！”

“所以，他到底有什麼理由來放棄競拍北郊沿倉的地皮？！”

“我難以理解黎賢侄的想法。”

有東同意地點頭，道：“的確。”

“早前有消息放出政府要在沿倉開發新城。”

“而我們之所以要拍下沿倉分出去的這一塊地皮，就是為了在燕京新城建好之前，建立一座大型的汽車城……”

到時候，城中新城的各項資源、人流量上來，他們黎氏何愁不更進一步在燕京扎落腳。

倘若這塊地皮再加上黎輕舟研究出的汽車智能AI，那麼黎氏沒準能夠一飛沖天！

可惜……

趙姓東說的確實有道理。

盡管一些人的態度開始松，但仍舊有人不能認可黎輕舟放棄競拍的做法。

于是，會議室開始產生分歧。

黎承康方才難看至極的臉總算有些許緩解。

他剛想要開口落井下石幾句，就見黎輕舟又有所作——黎輕舟示意方西彥再次拿出幾份文件分給在座的東們。

“看一看。”

“這是……”

有東翻開細看，隨即眼睛睜大，愕然又驚喜道：“柳氏集團？！”

“賢侄，你與柳氏集團達了合作？！”

“我看看……嚯，簽字的人竟然是柳泊淮，你、你是直接與柳家三爺談的合作？”

“等等，為什麼柳氏集團合作的對象不是黎氏公司，而是輕舟智能科技有限公司？”

“賢侄，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眾東七八舌地詢問下。

蔣畢玲不著痕跡地看向黎承康，用眼神示意——“怎麼回事？！黎輕舟不是得罪了柳家的太子爺麼，為什麼現在又能和柳三爺合作？！”

問他？他怎麼會知道？！

黎承康煩躁不已——他還不是因為蔣岱坤查到的消息猜測……哪里想到黎輕舟居然真的攀上了柳三爺……

黎承康幾乎快要將手中的文件皺撕扯，全的力氣都在盡量維持臉上的表，不至于當場失態。

黎老爺子也在詢問黎輕舟整件事。

黎輕舟道：“黎氏公司雖然生產、銷售汽車。”

“但在科技研發方面一直都是蔣家負責，無法形產業一條鏈，未免會制于人。”

“更何況，柳氏集團之所以答應合作，完全是因為我研究出來的汽車智能AI系統——立一家專門創新汽車科技的公司勢在必行……”

“不行！我不同意！”

蔣畢玲一下子拍桌站起，聲音尖銳道：“你這樣將我們蔣家置于何地？！”

黎氏公司向來都是與蔣氏合作。

而蔣氏對于汽車的科技研發是產業鏈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如今，黎輕舟要將他們這一環給剔除出去，無疑是在一塊巨大的利益蛋糕。

蔣畢玲怎麼可能愿意。

這時，黎承康也不得不開口說話。

他僵笑道：“輕舟，就算即便是與柳氏集團合作，也沒必要新立一家公司……”

“你這不是把你二嬸的娘家給排除在外了麼。”

“蔣家的科技研發實力也是很不錯的……”

蔣畢玲立即道：“沒錯，輕舟。”

“二嬸和你說，立一家新公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人才、布置、各種手續之類的都必不可……”

“如果真要與柳氏集團展開合作，倒不如考慮一下蔣氏，二嬸可以幫忙讓你科技……”

話一出，黎老爺子的神便徹底冷了下來。

黎承康瞪了一眼。

而蔣畢玲一覽無余的貪婪臉也讓眾東為之側目。

黎輕舟輕笑，似是惡魔慢聲低語道：“二嬸的意思是想要我將汽車智能AI系統的科技賣給蔣家。”

“而蔣家借此得以和柳氏集團合作？”

蔣畢玲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問題，說：“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麼。”

黎輕舟眼神嘲諷：“二嬸若是腦子有病就去看醫生，不然說這些話著實惹人發笑。”

蔣畢玲剛要發火，卻猝不及防被黎承康扯著胳膊坐下。

“你快給我閉！”

黎承康氣急敗壞地怒道：“還嫌不夠丟人嗎？！”

蔣畢玲到底有什麼底氣說這些話。

——除開父親蔣計洪是西城書記以外，蔣家研究汽車科技的能力在西城確實數一數二。

黎家當初產業越做越大，離不了蔣家的幫助。

但同樣的，黎氏公司也的確在一定程度上到蔣家掣肘。

在蔣畢玲仍然不服氣時，黎輕舟給出切實的數據。

——因為黎家與蔣家是聯姻公司的緣故。

黎氏在一些合作方面多有讓步，導致本該十的利益減九、八，甚至七……

而減的利益全被蔣家得了去。

黎輕舟道：“水不流外人田，我相信這個道理二嬸應該懂。”

“你二嬸怎麼能算作是外人。”黎承康蹙眉道。

“對我來說，是。”

黎輕舟毫不遲疑的回答讓黎承康臉更加難看，旁邊蔣畢玲也不遑多讓。

黎輕舟：“再者，我為什麼要將與柳氏集團的合作讓給蔣家，憑你們臉皮厚麼？”

“合同既然已經簽訂，就不可能更改，二嬸說這話就不怕得罪柳家？”

“畢竟蔣氏在柳家眼里實在算不得什麼。”

蔣畢玲被氣得臉皮搐。

無法與黎輕舟通，便直接看向黎老爺子，道：“爸，蔣家與黎家合作多年，難道因為一個汽車智能AI系統，說中止就中止麼？！”

黎老爺子面容不變，沉默不語。

黎輕舟道：“黎家往后勢必要打造出一條完整的汽車生產產業鏈，蔣家已不是必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