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他從兜里出潔白的手絹，仔仔細細地拭沾了油漬的手指。

凌平盯著他拭干凈的手，嚴肅地道：“我想開個會議。”

“會議？”陳理一愣。

“不錯，若設備一直修不好，我們得親自去比阿湖森林一趟。”凌平道，“線上監控改現場監控，必須保證野訓的公平公正。”

陳理遲疑地道：“那麼多學生分散在森林各，教只有十來位，我怕人手不足。”

凌平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所以我們得討論個萬全之策。”

陳理道：“希監控能盡快修好。”

他話剛落，設備室響起驚喜的聲：“修好了！修好了！有信號了！”

凌平與陳理對視，驚訝地瞪大眼睛。

陳理出笑容，對他道：“不愧是聶大師，技超群。”

凌平抬手重重地拍陳理的肩膀，搖頭慨：“你啊你，技還有待加強。”

陳理被他拍得差點摔倒，咧了咧：“其實我專攻機甲制造。”

凌平收手，急步往監控室走去，眸幽深。

監控室里，教們等得焦頭爛額，快要失去耐心時，空中突然同時彈出上百個虛擬屏幕，重現監控視頻。

“可算是修好了！再等下去，我都想親自縱機甲去比阿湖了！”

“快看看這幫小崽子狀況如何？”

“希一切順利。”

“喲，有隊伍已經走了二分之一的路程，不錯嘛！”

“看來想到一塊去的學生不，好幾支隊伍在造船。”

“咦，這幾個小崽子在干嘛？”

凌平和陳理剛踏進監控室，便看到其他教聚在一個虛擬屏幕前。

“怎麼了？”他走上前，盯著監控視頻，發現幾個學生往壑里爬攀，疑地道，“天都快黑了，他們不找地方休息，爬地底下做什麼？”

“一個人。”后勤系的宋教沉聲道，“這支是林昕所在的隊伍。”

凌平銳眼一掃，發現的人正是林昕。

“林昕人呢？”

他的心臟“突突”地加快了速度。

“不見了。”宋教皺眉道，“連納米跟蹤信號都從地圖上消失了。”

出發前，每位學生上都帶了一粒納米跟蹤，方便監控定位，如非意外，通常不會連信號都消失了。

“同時失聯的還有兩位學生，一位李郁，一位孫越進。”宋教又道。

凌平心里“咯噔”一下，沉聲道：“立即搜索，務必找出他們的定位！”

陳理指著壑，疑地問：“莫非林昕同學掉這底下了？”

“可能。”凌平冷靜地分析，“以林昕的神力等級，即使掉下壑也能平安無事，尤其教他格斗的那位通古武，實在不行他還有機甲，不應該發生意外，除非……這里有蹊蹺。”

“這條壑位于比阿湖座標224：984，深一千五百米，底部有一條洶涌的暗河，由南到北，流進地下。”宋教拖出比阿湖的全息地圖，著重放大壑地貌。

凌平看過后，沉地問：“另外兩位學生在哪失聯？”

宋教手指一劃，從壑劃到右上角的一個點，“這里，他的隊友一直逗留這里，似乎……在挖土？”

“可真巧了，監控失效，便有兩支隊伍的學生發生意外。”凌平頭痛地著眉心。

失聯的三位同學中，兩人份非同小可。

一位是元帥的新婚伴，另一位是元帥的親堂弟，當然，剩下那位孫同學也是優秀的機甲生。

“是否需要我們前去支援？”陳理擔憂地問。

宋教瞥他一眼，道：“這是野訓，遇上任何狀況都該由學生自行理。”

陳理愣怔：“那……萬一死亡了？”

宋教嚴肅地提醒：“出發前，所有學生都寫了書。”

陳理張了張，年輕的臉上流出痛惜的神。“這……會不會顯得我們太冷了？如果我們前去支援，一定可以挽救他們的命。”

宋教道：“只有通過一次次殘酷的野訓，他們才能快速長，為合格的戰士。”

陳理到不可理喻，轉頭看向凌平：“凌教也這麼想？”

凌平雙手背在后，繃著下顎，沉默地著兩個視頻里營救隊友的學生，久久沒有回答。

換在過去，他的想法與宋教一致，但現在，他猶豫了。

只因林昕的份太特殊了，特殊得可能會搖國之本。

李曜是百年難遇的天才，不管是實力還是才能，都首屈一指，全星際有人能與他相提并論，自從他為玄武帝國的元帥后，與異的戰斗屢戰屢勝，甚至連令四大國頭痛數百年的星際海盜都被一網打盡。

如此人，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李家的人都用至深，對伴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一旦伴死亡，他們要麼隨之而去，要麼抑郁而終。

所以，林昕如果發生意外，李曜絕對會走上極端，帝國將損失一位絕無僅有的元帥。

于于理，他都該前往支援。

但是——這是野訓，公平起見，教不可手破壞規則。

他陷了矛盾中。

其他教也在討論，大部份認為該保持觀態度，數覺得去現場勘察過后，再決定是否幫忙。

陳理手指拖著的下，盯著爬下壑的學生，角似有若無地勾了勾。

教們猶豫不決，李曜卻坐不住了。

連上監控視頻，不見林昕，右上角那顯示信號的點變了灰，他立即召喚出玄冥。

“搜索天璣的定位。”他下令。

玄冥剛出來，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主人有令，它一向盡職，馬上搜索天璣。

天璣返廠重造時，置了一個特殊的裝置，只要在星際網的范圍，玄冥都能聯系上它。

“咦？”玄冥肚子上的帶閃了閃，“元帥，有磁場干擾，無法聯系天璣。”

李曜毫不猶豫，對玄冥道：“立即去比阿湖森林。”

玄冥跟在他的后，一起離開辦公室。“小破軍在野訓吧？我們手不會破壞規則嗎？”

李曜金眸冷冽。“比阿湖森林的異只有三四階，最高不過五階，小昕完全有實力應付。而今天，監控一壞，他就出意外了。”

哪會如此巧合？

經過伊臨河道的事，他不敢掉以輕心，尤其利昂·黑斯和徐海一天不落網，他一天就無法安心。

走道上，副付昆和D·K重案組組長莫舟并肩而行，看到李曜，兩人快步上前。

“元帥！我們查到了一些線索！”付昆激地道。

“什麼線索？”李曜問。

“衛星拍到了幾張重要的圖片。”莫舟點開識別的相冊，將圖片展示給李曜看。

剎時，四張虛擬照片逐一浮現在空中。

“這是焱天大陸和雷山大陸之間的海域，一頭海洋異正在冒頭。”莫舟放大圖片，“元帥請看，異的頭部是否坐了兩個人類？”

李曜微微瞇眼，盯著那兩團模糊的東西，從廓上辨認，確實非常像人。

“是。”他肯定地道。

“這張清晰一些。”付昆放大另一張圖片。

果然清晰了數倍，深藍的海水里，一頭覆滿鱗甲的異冒出半顆腦袋，數條手沖出水面，拖出一條魚，而立在它頭上的兩個人類手抓住魚尾。

“利昂·黑斯，徐海！”李曜看清兩人的模樣后，準確無誤地喚出兩個名字。

“元帥也覺得是他們吧？”付昆眼睛發亮。

他知道元帥有照相機記憶，看一眼便記憶深刻，他說是，那一定是。

莫舟道：“難怪我們翻遍整個焱天大陸都查不到他們的行蹤，原來他們進海域了！不過，寄生就算了，徐海應該是純粹的人類，他能長期在海洋生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