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寒：天亮之后，把上礁村的村民全部帶回去調查。】

也就是說，這一整個夜晚，上礁村的村民都要經他們“兒”帶來的折磨。

夏孤江并沒有提出異議。

【夏孤江：收到。】

之后他便沒再收到夏孤寒的消息, 也不知道夏孤寒現在在哪里？

不過夏孤江并不擔心夏孤寒，且不說夏孤寒本近乎變態的實力，就一個顧晉年在他邊，他也不可能出事。

***

今晚的月亮很圓，撒下銀白的月，微微照亮了世界。海浪拍擊在礁石上，了這個夜晚唯一的聲響。

夏孤寒懶洋洋地站在懸崖邊的一塊礁石上，俯了一個嬰鬼的頭。他從醫院出來，就遇上了這個嬰鬼，它直接把夏孤寒帶到上礁村的懸崖邊來。

嬰鬼不會說話，但夏孤寒卻能理解它的意思。嬰鬼想讓夏孤寒為它們報仇，居住在懸崖邊石屋里的“婆婆”也是它們的仇人之一。

“放心。”夏孤寒還算鄭重地說道：“你回去吧。”

嬰鬼抬頭對夏孤寒啊啊啊了幾聲，才漸漸遠去。

等嬰鬼離開后，夏孤寒的目落在遠，便看到賀翔趁著夜著急忙慌地朝懸崖的方向跑了過來，還時不時回頭看了一眼，就怕有人追在他的后。

幾分鐘后，賀翔終于來到懸崖邊上，他似乎沒有看到不遠的夏孤寒，徑直走向石屋，又快又狠地砸門。

夏孤寒還能聽到他里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

沒多久，門“嘎啦”一聲打開了，出來一個老人，老人的聲音沙啞，“你怎麼來了？”

賀翔面目猙獰，“你沒算到嗎？它們回來了！那些被打掉的孩兒都回來了！”

老人稍稍愣了一下，角卻緩緩扯了起來，聲音無比啞，“報應啊！報應真的來了！”

“你還笑得出來？”賀翔一把抓過老人的領，力氣大得直接把老人提起來，“我們快要死了，你知道嗎？”

“哦，是它告訴你的嗎？”老人渾濁的目落在賀翔的口上，海風將他的服吹得在他的膛上，在口的意地方映出一個圓形的廓，似乎微微發著。

賀翔僵了僵。

老人卻繼續說道：“是它告訴你上礁村將走向毀滅，也是它告訴你報應來了。”

“它是正確的，報應來了，我們誰也逃不掉。”

老人說完，抬頭看向賀翔的后，看到一個年輕人邁著閑散的步伐走了過來，月似乎都聚攏在他的上，為他鍍上一層銀白的。

“來了，他來了。”老人近乎喃喃自語地說道，并沒有到驚訝，似乎早就猜到夏孤寒的到來。

賀翔似有所，松開錮老人的手，猛地轉看了過去，音量霎時間拔高：“你沒死？”

“對，我沒死。”夏孤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視線的終點不時賀翔的臉，而是他的口，那里有東西發著熒，夏孤寒能清晰地覺到那個東西上傳來莫名的召喚。

——這是我的。

心里有個聲音響起，充滿占有。

夏孤寒挑了挑眉，對賀翔上的東西更加好奇了。

不過夏孤寒沒有馬上去取這個東西，而是看向老人，開門見山地問道：“二十幾年前，墨慶找你定制了一個孩子？”

“是。”老人并沒有反抗，如實回答夏孤寒的問題，“他用他的氣運定制了一個兒子。”

老人配合的態度讓夏孤寒有些詫異，不過他很快就想到原因了，篤定道：“墨靈找過你。”

老人這回沒回答，但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前幾天墨靈確實來找過，對說了很多話，讓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也就是這時候，才知道，人的存在從來都不是罪惡。

從出生就長在上礁村，長在這棟不見天日的石屋里，被上一代“神使”灌輸人就是罪惡，人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思想。

正因如此，恨不得上礁村的孩兒全部死去。

直到前幾天墨靈的到來。

墨靈告訴，人并不是累贅，更不是賠錢貨。們可以擁有很多樣子，沒有人能規定們必須怎麼生長。男人能做的人也能做，甚至在某些方面能做得更好。

人從來都是獨立存在的，們可以不依附任何人，們可以活得很彩。

有了這個認知之后，老人才幡然醒悟過來自己這些年到底造了多孽！難怪賀麗璇一出去便不再回來，難怪墨靈明明知道自己的份，這些年卻沒想過要回來一次。

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神使，其實只是“海神”掌控的工，為“海神”的劊子手。賀麗璇也好，墨靈也罷，們無法為“神使”，因為們是活生生的人。

們有思想、有尊嚴的活著。

而“神使”呢？一輩子渾渾噩噩，卻犯下滔天的罪惡。

而罪惡已經造，就算醒悟過來已經太遲了。

老人朝夏孤寒笑了笑，忽然閉上的雙眼，像是念咒語一般，呢喃道：“我愿以我的靈魂為祭，愿們生生世世平安健康。”

們，自然指那些被拋棄的孩兒。

隨著老人話音落下，的便化作無數明亮的點。一陣風起，這些點裹挾在海風中，吹向上礁村的居民區，最后飄落在嬰鬼的上，化作祝福刻在它們的靈魂中，伴隨它們生生世世。

這是老人的贖罪，亦是老人的祝愿。

夏孤寒并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這是老人的因果。盡管某種意義上來說，老人也是害者之一，但這并不能掩蓋犯下的罪惡。

目送無盡點消失在視野里，夏孤寒再次將注意力放在賀翔上。

賀翔肯定是想跑的，但空氣中像是有一座無形的牢籠困住他，讓他只能在一平米的范圍走，本無法逃跑。

就算他催口上的東西，還是無濟于事。之前百試百靈的東西，這次卻像是壞了一般，除了發發燙竟是沒有任何反應。

賀翔絕了。

察覺到夏孤寒看過來，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像一只可憐蟲，“打胎的事我沒參與，真的不關我的事，求求你放過我！”

夏孤寒踱步走到賀翔面前，他比賀翔高了半個頭，居高臨下懶懶散散地看著賀翔的時候，會讓賀翔覺得對方是在睥睨他，這種睥睨讓賀翔不過氣來。

“故意殺人未遂、人口拐賣……”夏孤寒一條一條列出賀翔的罪名，語氣慢悠悠的，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決定要不要放過你的不是我，而是法律。”

按照賀翔的罪名，一個死刑是躲不過的。

賀翔自己也清楚自己要承擔什麼樣的后果，當夏孤寒話音落下的時候，他整個人癱在地上。

夏孤寒不再理會賀翔，他攤開手。

賀翔口的東西像是聽到召喚一般，突然浮了起來，穩穩當當地落在夏孤寒的手上。

這東西是黑的，圓形。似玉非玉，更不是石頭，在手里的溫熱，通彌漫著一濃烈的時之力。

正面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栩栩如生，仿佛隨時要從玉石里騰飛而出，背面刻著一個蒼勁有力隸書的“顧”字。

夏孤寒著這塊擁有時之力的玉石發愣，悉讓靈魂止不住震，和這塊玉石發出強烈的共鳴。

顧晉年站在一旁，同時看著這塊玉石，心里不知為何漫上哀傷之。不等夏孤寒反應，他手抓住這塊玉石，藏進自己的靈魂里，霸道地說道：“有我的姓，就是我的。”

夏孤寒回神，笑著點點頭，“好，是你的。”

似乎這塊玉石就是他送給顧晉年的，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會出現在上礁島，了上礁島“海神”的東西。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在一起，夏孤寒面帶笑意，顧晉年先是一臉凝重，或許被夏孤寒染，也揚起角跟著笑了，還出手了夏孤寒的腦袋，“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