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錦訴、黃丙安比起來，鬼王會敏銳一些。聽到夏孤寒如此隨便地說出顧晉年三個字的時候，鬼王就不自覺地直了背脊，微微瞇著眼打量著夏孤寒旁的位置。

鬼王聽出來了，夏孤寒在說“顧晉年”三個字的時候，不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著親昵。這種親昵不是特意裝出來的，而是自然流，甚至是無意識的，連夏孤寒自己都沒發現。

這個發現，讓鬼王心里有了個猜測。當他調力量去看夏孤寒周，發現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時候，這個猜測了肯定。

剛上來沒見到夏孤寒邊的鬼，鬼王并不在意，只當對方藏起來了，他如果愿意，隨時都能把對方找出來。但現在，鬼王發現自己和對方要調轉一下，應該是只要對方愿意，他就算手段用盡，也看不到對方。

心中越發肯定夏孤寒邊那只鬼的份，鬼王輕慢的態度隨之消失，最后甚至站了起來，朝夏孤寒的方向恭敬地喊道：“顧先生。”

鬼王的這聲“顧先生”一落下，整個客廳瞬間變得安靜，針落可聞。

前一秒還怒氣騰騰想要找夏孤寒麻煩的黃錦訴和黃丙安面上的表忽然僵住了，上升的氣焰像是被人撲了一盆冷水，猛地熄滅。

“顧……”

“先生……”

黃錦訴和黃丙安同時看向鬼王，兩人皆是一臉迷瞪。

鬼王在誰顧先生？

鬼王為何要往夏孤寒的方向喊顧先生？

難不夏孤寒是顧晉年的轉世？

這個猜測太過離譜，黃錦訴和黃丙安都不敢相信，只僵著臉看向夏孤寒的方向，企圖看到答案。

隨后，他們如愿得到自己的答案。

夏孤寒的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形高大的男人。男人穿著一板正的西裝，五深邃立，俊無儔。通的氣勢很強，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覺，讓人不敢直視他。

男人的臉黃錦訴和黃丙安很悉，那是刻在驅鬼一脈傳承里的先祖的臉，也是曾經第一天師的臉。

“先……先祖！”

黃錦訴和黃丙安看著顧晉年怔愣了許久，終于反應過來，兩人撲通一聲跪倒，虔誠而激，“先祖！您終于回來了，我們驅鬼一脈的輝煌回來了！”

顧晉年卻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看向鬼王，角噙著一抹冷笑，“你想和我換？”

鬼王頭皮一，只覺得自己渾的皮疙瘩都爬起來了，頂著顧晉年仿若實質的目，鬼王艱難地開口，“開玩笑，我只是開玩笑。”

他咽了咽口水，又補充道：“顧先生，我祝你和夏老板生生世世永結同心！”

說了好話后，鬼王裝出一副很著急的樣子，“間還有事等著我理，我先走了！”

話還沒說完，鬼就跑了，連小霸王都不要了。

好在小霸王也不在乎他，“喵”了一聲乖乖巧巧地趴在夏孤寒的腳邊，對主人離開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

鬼王跑得快，黃錦訴和黃丙安可跑不了，不過兩人也不想跑，只匍匐在地板上，渾激地抖，還未從老祖宗回來的興中緩過神來。

夏孤寒對于黃家人的反應有些驚訝，挑眉看了顧晉年一年。他忽然有點好奇以前的顧晉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都過去幾百年了，不僅依舊能讓鬼王恭敬他，驅鬼一脈的后人更是將他敬若神明。

當然，也僅僅只是好奇罷了。無論顧晉年是誰，在夏孤寒眼里，都只是顧晉年，前后沒有任何區別。

也不知過了多久，黃錦訴和黃丙安終于緩過神來，兩人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顧晉年，卻發現夏孤寒姿態親地靠在顧晉年上，一看就知道他們的關系不簡單。

忽然想到什麼，黃錦訴難以置信地口而出，“怎麼可能！”

第184章 一丘之貉

黃錦訴的這聲“怎麼可能”更像是一句驚訝的自我嘆, 聲音并不大。但這會兒的客廳實在是太安靜了，這使得他的聲音特別明顯。

夏孤寒和顧晉年齊齊看向他。

“黃家主，你為什麼這麼驚訝？”夏孤寒并沒有讓黃錦訴回答他, 自己就有了答案, “是因為我和顧晉年的關系？”

黃錦訴的目閃了一下, 最后還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看了顧晉年一眼, 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先祖和夏飛星簽訂了同生共死契約, 他們生生世世無法背叛對方……”

之后的話黃錦訴便沒說了, 他想夏孤寒能聽得懂。

夏孤寒確實聽懂了, 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夏飛星呢？”

說是反問，其實夏孤寒心里已經篤定了。

同生共死契約騙不了人, 如果當年和顧晉年簽訂契約的人確實是夏飛星的話，那他就是夏飛星。

夏孤寒一直都知道自己和顧晉年的同生共死契約在第一次見面之前就已經簽訂了，當時在夏家巷口的那次遇見，不過是重新啟同生共死契約。

現在黃錦訴的話, 也證明了這一點。

然而黃錦訴聽到夏孤寒的反問，第一反應是否認夏孤寒的問題, “你不可能是夏飛星！”

黃錦訴盯著夏孤寒，用堅定的眼神回答這個問題。

當他以為夏孤寒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的時候, 卻聽夏孤寒話鋒一轉，“所以夏飛星是你們和詭異狼狽為的原因？”

這個問題黃錦訴并不想回答，閉著沉默以對。

夏孤寒看了顧晉年一眼。

下一秒，黃錦訴便覺得有一強大的力量籠罩在他的周，一旦他不配合，這力量很可能直接將他碾泥。

他知道這力量來自誰，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顧晉年現在和夏孤寒在一起, 他反抗夏孤寒就是反抗顧晉年。這個認知讓黃錦訴皺起眉頭，但心里對顧晉年的天然崇拜和恭敬，讓他無法做出違逆顧晉年的事。

只猶豫了一會兒，黃錦訴就如實說道：“對，確實是因為夏飛星，所以我們才選擇和詭醫一定合作。”

夏孤寒又問：“因為詭醫想要復活夏飛星？”

黃錦訴點頭，“是。”

因為顧晉年和夏飛星簽訂了同生共死契約，所以一旦夏飛星的復活，顧晉年的魂就會主來找他。自從幾百年前顧晉年離開之后，驅鬼一脈就沒再見過顧晉年，所以為了讓顧晉年主出面，恢復驅鬼一脈的輝煌，只能復活夏飛星。

聽了黃錦訴的話，夏孤寒陷沉思之中，有一個問題在他心里悄然形，“為什麼你們確定顧晉年是魂，而不是轉世為人了？”

“不知道。”黃錦訴搖頭，“傳承里并沒有說原因。”

夏孤寒還想問，張張卻不知道要問什麼，那一瞬間，心臟像是過電一般，麻麻的，有些苦和悲傷，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顧晉年似乎察覺到夏孤寒的緒變化，手放在夏孤寒的頭頂輕輕了。夏孤寒抬頭，便撞進顧晉年深邃的眼眸中，滿滿當當都是他的模樣。

“我沒事。”夏孤寒對顧晉年展笑，心中那種異樣的緒在看到顧晉年后消失殆盡，整個人跟著舒展了。

顧晉年又他的后頸。

一人一鬼之間的互并不是很親，然而他們的相卻很默契，仿佛有無形的東西勾連在他們之間，令他們永生永世都不會離開彼此。他們自一個世界，其他任何人都無法足他們的世界。

看到夏孤寒和顧晉年的相，黃錦訴忽然又疑了，同生共死契約是不容許背叛的，顧晉年和夏孤寒的關系如此親恩，若夏孤寒不是夏飛星，顧晉年又怎麼可能和他在一起？

相較于黃錦訴的困，黃丙安想的更多，想到某種可能，他的眉頭蹙起，眼中閃過憤怒。

察覺到夏孤寒的目落在自己上，黃丙安也沒有躲避，反而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我懷疑，詭醫想要復活的并不是真正的夏飛星。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