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調查，水晶燈用來固定的那麼多螺竟一瞬間全部落。

第二張上：

黃某，，全職太太。因早年打胎過多不能生育，夫妻、婆媳關系不睦。

于今年五月中旬出門買菜后人間蒸發，四日后復又出現在小區門口，卻被保安室突然發瘋的狗活活咬死。

詭異的是……那只狗咬死人后就不瘋了。

第三張、第四張……

蔣樺看下去，只覺心驚，都是這樣詭異又無懈可擊的意外死亡。

蔣樺忍不住瞥了眼謝池，所以謝池近幾年在調查這些？

謝池喝了口水，道：“這一沓里99%都是這種‘意外’。”

他說得很輕很隨意，蔣樺著資料的重量，卻覺得有無形的發纏上了自己的脖頸，一點點收束，剝奪著氧氣。

蔣樺一陣發干，下意識問：“你剛說99%，那剩下的1%……”

謝池瞥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是莫名其妙的人生贏家。”

蔣樺詫異：“莫名其妙？”

謝池傾，順著資料右下角的頁碼翻找著，出幾張紙，遞給了蔣樺。

第一張紙上寫著：

高某，，整容失敗，制于醫學技，臉近十年修復無。

高某于今年四月銷聲匿跡，半月后歸來，臉上可怖的傷痕不僅完全恢復，還貌鮮到周圍人都認不出來。

蔣樺難以置信地飛速往下翻。

全是這樣的例子，一開始有所求而不得，中途失蹤了一段時間，回來后卻詭異的夢想真。

窮蛋一夜暴富，天生失明者復明，甚至已經進了棺材的人詐尸……

“怎麼會這樣……”蔣樺不住喃喃。

謝池笑問：“有沒有發現這些人的……共同點？”

最后三個字在謝池畔輾轉片刻，便多了耐人尋味。

蔣樺沉片刻，醍醐灌頂：“都有無法達的心愿，比如那個肺癌晚期想活下去，全職太太想懷孕……”

“都失蹤過一段兒，回來后要麼死于‘意外’，要麼生得風……”

謝池點點頭，過落地窗，靜看著出對面大廈的白領們。他們妝發致，著鮮亮麗，笑容親切。

一派金玉其外。

謝池定定看了會兒，輕嗤了聲，漫不經心道：“再完的人都有，有想要卻暫時甚至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

“有人選擇抑，了知足常樂的圣人，有人就此放任，在不懈追求中希誕生又破滅，生生不息。”

“所以這個世界存在著一神力量，專門挑選那些心有不甘又不肯就此罷休的人，與他們進行易。”

“肺癌晚期和全職太太，都屬于這類人，他們一個想活，想突破醫學極限，一個想生育，想為過去的錯誤彌補。”

“易容未知，什麼也沒查到，易過程中，人會消失一段時間，易結果正如你所見——”

謝池平靜地說：“失敗者以死亡謝幕，功者得償所愿。”

蔣樺心震悸，謝池說的東西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三觀，過了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所以你說的讓你和謝星闌分開的辦法……”

答案明明呼之出，蔣樺卻一時說不出口。

謝池深他一眼，笑著說出了他心里的答案：“‘它’，肯定會找上我。”

蔣樺瞬間魔怔了。

是啊，謝池也有無法達的心愿，心有不甘，不肯罷休。

要不然何至于調查這些東西？

謝池從襯衫口袋里掏出眼鏡布，摘下眼鏡了，頗為無奈地笑嘆：“我真的，等了好久啊。”

蔣樺心道了聲瘋子。旁人避而不及的東西，謝池卻在日日夜夜期盼降臨。

謝池道：“說這麼多，如果有天我突然失蹤，想拜托你幫我料理下瑣事。”

蔣樺心復雜地應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消化了謝池說的話。

他看著云淡風輕的謝池，莫名有種很強的預，謝池很快就會失蹤。

也算求仁得仁了。

想到這，蔣樺竟然還覺得有點輕松，干脆問出了個他這兩年一直想問但沒好意思問的問題：“那個，你和謝星闌到底什麼關系……？”

他總覺得這倆人間有說不出的貓膩，每次見完謝星闌，他都會加深這個想法。

謝星闌明明又酷又冷冰冰的，但一聊到謝池，就……變了個人似的，散發著一種老年人蔣樺難以辨別的氣息。

謝池手一頓，似乎在斟酌合適的詞匯，好半晌才抬頭，笑得有點古怪：“……室友關系。”

蔣樺愣了下，旋即被他逗笑了：“你說的沒錯，是'室友關系'。”

同住在一軀殼里，可不就是另類的室友關系。

……

當晚臨睡前，謝池照例理手機信息時，發現手機后臺在下件。

件名稱“恐怖片演員”。

垃圾件？

謝池眉頭一皺，點了暫停想刪除，沒反應。

件此時已安裝完，正在自啟，下一秒，手機屏幕突然猩紅一片，中央一行黑字在鼓跳躍，像是魔鬼的引。

[謝池，你有想完的心愿嗎？在下面挑選一個或多個吧。]

謝池見到“心愿”二字手猛地一。

莫非是……“它”？

屏幕上此時已彈出幾個選項，排在第一的是——

[讓謝星闌獲得軀殼]

謝池瞳孔微微一。

出于一些事的考慮，謝池從未在公眾視野暴謝星闌的存在，這個app卻不僅知道謝星闌，還知道他的愿。

所以，真的是找上他了麼？

謝池微勾了勾角。

他立即往下看。

選項二——

[作為Pet1.0殺了購買自己的主人]

謝池盯著選項二看了好一會兒，像是被勾起了某種不愉快的回憶，神漸漸冰冷。

Pet1.0，好久遠的名字，有多久沒人這麼過他了？

連這樣遙遠又暗的都能翻出來，app看來無所不能。

又是一行黑字——

[您的很純粹，所以只有這兩個選項。]

謝池沒怎麼猶豫，只勾選了選項一。

[正在衡量心愿價值，請稍等。]

[心愿“讓謝星闌獲得軀殼”標價1w積分，是否確認？]

謝池對1w積分沒什麼概念，直接點了[確認]。

[演員謝池心愿填寫完畢，注冊功，請稍等，我們的死亡設計師正在為您設計易失敗死法。]

死亡設計師？

所以之前那些現實世界的“意外死亡”，都是他設計的？

謝池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等待的當口，他點了煙，倚在墻邊無所事事地了起來。

幾分鐘后，謝池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幅畫。

畫下方謝池倒在泊里，從后腦勺不斷溢出。

畫上方是呼嘯而過的卡車，應該是肇事卡車，漆綠的車濺滿了，紅配綠的撞，極抑。

畫是視的，卡車司機背上趴著一團黑影，照畫想表達的意思，那應該是鬼。

能注意到，副駕駛座上躺著個空酒瓶。

這幅畫的信息整合起來是這樣的——鬼控制酒駕的卡車司機撞死了謝池。

所以謝池易失敗的結果是死于車禍。

對為同行的謝池來說，這畫除了信息齊全以外，實在不堪目，毫無可言，簡直是對死亡這樣偉大的事的。

而且設計的死亡方式極其平庸，車禍還算馬馬虎虎，之前被吊燈砸死、被瘋狗咬死的災難設計，謝池想想都覺得如鯁在。

謝池面無表地叉掉了畫。

眼不見為凈。

黑字終于開始繼續——

[演員可靠在真實恐怖片中求生、探索劇愉悅“觀眾”，來賺取積分達心愿，詳細規則解釋一會兒將發送到您的app后臺，請注意查收，如還有疑問，可咨詢您的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