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竹》112

陸桓城抱起孩子看了看,答道:“是個壯實的男孩兒。”

口一胎記,是繡花針一樣細瘦的三枚竹葉。

“男孩兒……男孩兒也好的,你給我抱一抱,快……我要抱一抱。”

晏琛迫不及待地出手,陸桓城立刻小心翼翼地將初生的嬰兒給他,自己去書房取剪子。回來時看到慘兮兮的晏琛抱著淋淋的孩子,正手為他拭去殘留的胎水,神而幸福。大的剛生完,小的剛出生,模樣都狼狽,可這畫面落在陸桓城眼里,得無可替代。

一切苦難都過去了,以后,他們就是一家三口了。

陸桓城親手剪斷了臍帶,又剪下半塊干凈的褥子做一個小襁褓,把孩子裹起來。他低頭在晏琛的額心輕輕落下一吻,溫聲道:“阿琛,辛苦你了。”

陸桓城當爹的過程差錯百出,沒讓晏琛抱怨,善后的過程恰恰相反,一樁樁事辦得穩妥,挑不出一點病。

黎明時分,晏琛熱水沐浴完畢,披著一件干凈的衫臥在床上休息。筍兒睡在他懷里,肚子了,四喝,竟開了晏琛的裳,一口咬住那頭用力吮吸。

晏琛哪里會有

筍兒卻不管,把那頭當做了極大的安,沒有也要干吸,只要抱開,立刻哇哇大哭。晏琛沒辦法,任那沒牙的小叼著頭,尷尬地向陸桓城:“母呢?還沒來麼?”

陸桓城坐在床邊,看著彼此依偎的一大一小,目含笑:“很快就來了,別急,你先忍耐一會兒。”

其實,晏琛“喂”的模樣……真的很吸引人。

要是真的有水就好了。

陸桓城一邊著筍兒的小手,一邊著晏琛白皙的,腦中遐思不斷。

過一會兒終于盼來了母,抱著筍兒哺喂,很快就喂得飽飽的。晏琛一直專心看著孩子,等喂夠了才重新抱回懷中,耐心哄睡了他。陸桓城想到晏琛疼了整整一個通宵,需要靜養,新生的孩子難免頻繁啼哭,必會擾他安眠,便母把孩子抱出去照顧。

晏琛不依,非要抱著筍兒一塊兒睡不可。陸桓城笑了笑,隨他喜歡,讓母回隔壁屋子休息去了。

窗外天漸漸明亮。

溫暖的臥室里,一家三口親相依。

陸桓城也睡進了被褥,手掌晏琛還微微鼓脹的小腹,問他:“這兒還疼麼?”

晏琛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不疼了……你小聲一些,莫吵著他,他才剛睡著呢。”

瞪完陸桓城,眼神馬上恢復了溫,憐著筍兒,角滿是笑意。

陸桓城到差別對待,不由醋意泛濫——前些天還擔心被他拋棄,哭哭啼啼地求他不要娶妻,這才剛當上爹,眼里就只剩孩子沒有夫君了。今后若再生幾個,他不得卷鋪蓋睡到床底下去?

好在手里還握著晏琛的把柄。

陸桓城故意點了點孩子的小鼻尖,不懷好意地道:“阿琛,竹子的事……你瞞得我好苦。這孩子要是一只竹妖,我們陸家可不會要它。”

話音剛落,晏琛的臉登時變了。

晏琛被捅破時的慌模樣陸桓城見了太多次,悉得不能再悉——目不敢接瞬間退去,子發,指尖冰涼,呼吸轉急……

而這一回,晏琛恰逢產后虛弱,一張臉慘白得幾乎不能看了。

他怔怔地著陸桓城,不能理解他這話什麼意思似的,突然間心脈虛極,捂猛嗆,竟生生嗆出了一大口,星星點點地灑在襁褓上。

“阿琛?!”

陸桓城意識到闖了大禍,悔恨莫及,急道:“我瞎說的,這孩子我哪會不要?他是你為我生的,是我的骨,管它是竹是人,什麼草什麼花我都要的!”

晏琛還是怔怔地看著他,聽不見他說的這番話似的,突然間驚醒,反應卻極其古怪,一個勁地把襁褓往陸桓城懷里塞,都不敢再一下,聲道:“這孩子不是竹妖,我,我才是……你不喜歡妖,我不拖累他就是了,你再給他找一個娘,替我養他,我不了,不了……”

說著就捂了衫往墻角去,生怕跟筍兒沾上一星半點的關系,沫還在往外溢,滴在白襟上,看得人目驚心。

“阿琛,別這樣……”

陸桓城恨極了自己的賤。

晏琛到底有多他,他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就非得莫名其妙吃一口孩子的飛醋,掐在晏琛剛生完的檔口拿這種要命的事刺激他?萬一激出心病來,以后怎麼過日子?

陸桓城擔心晏琛以為他不喜歡這孩子,不敢把襁褓遞回去,只好抱著那睡夢中吐泡泡的嬰兒晃一晃、親一親,說天底下最喜歡他,不論是人是竹都不減一分疼。晏琛懸著淚,將信將疑地觀著,最后筍兒力挽狂瀾,小一踢,哇哇啼哭起來,著胳膊要爹爹抱,才激得晏琛把他抱了回去,摟在臂彎里輕輕地哄。

陸桓城溫聲安了晏琛許久,又是道歉又是保證,承諾明天就給孩子起個名字,連帶晏琛一起寫進族譜,晏琛才勉強解開了心結,淚痕未干地睡去了。

小家伙單名一個霖字,乃是父親寵爹爹,借他的名字祈求甘霖潤竹,順帶潤一潤小筍。

晏琛生得驚心魄,元氣大傷,在床上靜養了三天才下得去床。期間陸桓城寵妻如魔,晏琛一說竹子飲活水,他便嫌棄府小泉不夠滋養,每天早早起床,親去近郊山泉打回一壺源頭活水,澆灌他家的兩寶貝竹子。

晏琛被蒙在鼓里澆了三日,子泛,頻頻想要如廁,難熬至極,更不解為什麼只要陸桓城抱起陸霖,必定會被稀里嘩啦地尿一。開口一問,才知陸桓城好心辦壞事,竟天天拿水澆他們!

他哭笑不得:“我本就是耐旱的植株,三百年都活過來了,哪里差你這幾日的照顧?小霖兒才剛竹,著呢,你再這樣澆它,它就要爛了。”

陸霖嚎啕大哭,又報復地尿了陸桓城一胳膊。

三日過去,陸霖擰的小紅臉長開了,皮,手腳胖墩墩,瓷娃娃似地睡在襁褓里,只有哭起來,小鼻頭才委屈地皺一團。他還小,不太控制得住靈力,陸桓城每回換尿布都能抖出幾片小竹葉,歡喜得很,全攢到了一塊兒,存進小匣子里。

他問晏琛能不能變竹葉子,晏琛笑了笑,緩緩攤開五指。

幾枚翠葉躺在掌心,纖細而清

陸桓城把它們撥自己掌中,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之前怎麼沒見你掉過葉子?”

“也掉過的。”晏琛淡淡笑道,“有時候控制不住……就會落幾片,只是不敢給你瞧見。”

陸桓城挑眉:“什麼時候?”

晏琛便紅了臉,蓋彌彰地避開目,低頭不肯回答。

藕花小苑的廳堂里堆滿了禮,小山似地一摞高過一摞,都是陸母送來的。

自從知道晏琛乃是書房一株靈竹所化,陸母疼他疼進了骨子里。按陸桓城的話來說,不是親兒,勝似親兒,奉仙供神都沒這麼上心過。背地里把陸桓城拉出去訓斥,罵他蟲上腦,連守家的竹子也敢拐上床,就不怕祖先震怒麼!

陸桓城臉皮極厚,聳肩道,睡也睡過了,孩子都生下來了,小陸霖正在那兒吧砸吧砸吮手指呢,祖先還能把他怎麼著,氣得陸母一手杖掄過來,差點攆他去祠堂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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