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應了，轉回了店。

趙虎剛想點煙，旁邊兄弟大著舌頭道：“虎、虎哥啊，你今天的酒量——是真的不行。”

“你媽的就你話多。”趙虎笑著糊了他一掌，“來，咱倆再滿上！誰不喝完誰孫子！”

又喝了一酒，醉的更醉了，靠著椅背說怪話。趙虎的酒量好，醉眼朦朧間，想起了那碟腦花還沒上。

——那服務員指定是忘了。

他低罵了一句，使勁招手，逮著一人就罵：“菜呢？！我的腦花怎麼還沒上！”

那路人莫名其妙：“我不是服務員。”

趙虎更加生氣了：“那你不趕快去當服務員！你不當服務員，難道腦花會從天而降嗎？！”

砰！！

突然一聲巨響。

趙虎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旁邊人的尖！！

他從來沒聽過這麼可怕的尖，酒當即嚇醒了一半，一回頭，桌子塌了，火鍋翻了，一軀直躺在正中間，紅與白大片攤開，帶著腦花糊了一桌子。

趙虎：“……”

……

楚半放下電話，支著腦袋，忍著醉意說：“華小區出事了，我要過去一趟。你們慢慢吃。”

他的目還往桌上的鉆戒飄。

路迎酒剛要說話，就看見小李練地拿出一張符紙，往他師父腦袋上一拍。

這效果立竿見影。

楚半臉上的紅暈立馬下去了，酒醒了。他眼中的茫然退去，停滯幾秒鐘，大腦重新開機。

就是耳朵還是紅的。

——那明顯不是酒帶來的效果。

“華小區……”小李喃喃說，“我記得之前，那附近就有好幾起流浪漢失蹤案，還上新聞了。怎麼什麼破事都在那里，這風水得多差啊。”

路迎酒住楚半：“一起過去吧。”

能專門通知楚半的事件，肯定不簡單。

楚半看向路迎酒，沉著表道：“你為什麼要跟我一起去？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得，平時的楚半又回來了。

“行，”路迎酒說，“那我不去了。”

聞言，楚半臉上浮現了三分言又止三分別扭三分強裝的趾高氣揚和三分難耐的好奇——足足十二分的緒讓那張英俊如雕塑的臉多顯得……有些糾結。

隔了幾秒，他傲道：“你真的想去，我倒也不會攔你。”

路迎酒：“……”

他無視了楚半的別扭，又問：“剛才的鉆戒，你沒察覺有不對吧？”

楚半奇怪道：“什麼鉆戒？”

看那樣子，大概是不記得剛才自己說了什麼胡話。

也好。

不然以他的薄臉皮，估計得記一輩子，每晚深夜還自回放的那種。

路迎酒又把鉆戒給他看，楚半看了一會：“不就是個普通鉆戒嗎，也沒氣。你怎麼還隨帶著鉆戒出門的？”他的神有些復雜，“……要去求婚？”

“不是。一言難盡，以后有機會再跟你解釋吧。”

楚半言又止，又想手去拿鉆戒，仔細研究一下有沒有問題，結果剛出手——

噠！

很輕微的一聲，但是天鵝絨鉆戒盒死死合上了。

要不是楚半反應快，手指肯定就被夾住了，看這盒子的氣勢，決絕又憤怒，簡直像是能夾斷指骨。

路迎酒：“……”

楚半：“……”

路迎酒說：“你看，所以我說一言難盡吧。”

旁邊的葉楓和小李，完全沒注意這茬。

買單走人時，小李又湊過來說：“師父，你剛才在說什麼進口的牌子好？我舅媽剛生了小孩，正想買呢。”

“……進口？”楚半勉強從鉆戒上離思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提。你聽你師父講話都能聽岔，也太不專心了。回去抄書去。”

小李：？？？

楚半是開了車來的，那輛黑賓利就停在街頭。

五分鐘后，四人站在車旁，面面相覷。

楚半說：“我喝酒了。”

路迎酒：“我也。”

小李說：“我喝了兩三口……應該也不行了。”

三人的目落在了葉楓上。

葉楓：“啊……我才拿駕照兩天，停車都困難。真的要我開嗎？”

楚半說：“蹭到了不會讓你給錢的，這是我家最便宜的車，買來就是給人撞的。”

小李說：“葉楓哥，你有駕照就代表你有能力，真的不用糾結。”

路迎酒：“……”

他有種不妙的預。

他們上了車，葉楓系好安全帶，心虛地握上方向盤。

他是真的害怕。

路迎酒加上楚半，不說全國，至算是淮河以南驅鬼師的半壁江山了。

現在他很怕自己把江山給撞了。

楚半在后座說：“18號，也就是昨天，小區里有人報警說凌晨兩點鐘有墜落聲，差點砸到一桌吃火鍋的客人。我們要快點……

砰！！

眾人子前傾，小李的腦袋狠狠磕在了前頭，頭暈目眩。

再抬頭，一輛面包車橫在馬路中間。

驅鬼界的半壁江山，終于直接撞上去了，撞出老大一片凹陷。

路迎酒：“……”

楚半：“……”

5分鐘后，葉楓決定獨自留下來等警，其他三人打車。

楚半在車上簡單說了下案，小李在旁邊嗯嗯嗯地點頭，老半天沒聽見路迎酒出聲。

他一回頭，看見路迎酒朝窗邊偏著腦袋，只看見漂亮的下顎線條，和領口的一截修長脖頸。

沒睡好，又開始補覺了。

小李也看了兩眼，突然聽見楚半問：“你在看什麼？”

“沒沒沒什麼，”小李磕道，“師父你繼續說！我在認真聽呢！”

“回去多抄幾次書吧。”楚半淡淡說。

出租車載著小李的哀嚎，奔馳在道路上，一路風馳電掣，最后一個急剎，停在了華小區的門口。

紅藍警燈閃爍著，幾輛警車把小區大門給堵住了，還有幾個民警在小區，正把剩下的人疏散出來。

于是小區正門口一堆人，堵了個水泄不通。夏天熱，人們緒一激起來，滿頭是細的汗珠。汗衫老大爺，花襯大媽，一臉火氣的年輕人……放眼去烏泱泱的一片，看著就熱，汗味彌漫在空氣中。

“你們憑什麼把我趕出來？！”

“現在到底是什麼況！我要投訴！”

“他媽的沒人說明況嗎？”

“我回家犯法啊？”

路迎酒快速掃了一眼現場，這次消息封鎖得，記者沒有像聞到臭的蒼蠅一般過來，不然不免他頭疼。

他們幾人走上前。

民警見到他們靠近，趕忙說：“小區封鎖，無關人士不要靠近！”

楚半拿出了一個黑皮證件，亮給他們看了——青燈會和警方長期有合作。近兩年，警方還剛立了和驅鬼師打道的特殊部門，遇見靈異事件，打一聲招呼，會里的人就暢通無阻了。

那民警見了，長吁一口氣：“你們總算是來了。”他回頭吼了一聲，“老劉！人來了！”

他側讓出位置，拉開了小區的鐵門。小區，一個老警察迎了上來，藍制服的后頭被汗水完全打了。

他抬了抬帽子氣，又了把汗，說：“你們跟我來，我老劉就可以了。”

路迎酒跟著老劉，走過小區時四打量。

很尋常的小區結構，中心是一個小花園，大部分人都被疏散出了小區。遇見這種惡劣的靈異事件，警方還是非常謹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