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臉上有點笑，就完了。

可惜。

沈雋意低下頭，湊近他頸側，微微閉眼輕吸了口氣，激地傅清疏指尖發麻往旁邊一偏，冷聲道：“滾開。”

沈雋意眼睛掙開，輕聲說：“傅教授，你的實驗室，申請條件是什麼？”

傅清疏眸子一，倏地回過頭，堪堪掠過他的，冷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你學生。”沈雋意聲音里帶著剛過變聲期不久的微啞，又的極低含著笑，一下一下的扯著人的理智。

“下學期，我就申請你的實驗室，你不讓我來，我偏來。”沈雋意手，傅清疏下意識別過頭去，卻被他一下子住耳垂，手指猛地攥了。

“你！”

傅清疏一把撐住桌沿，竭力的制著呼吸和險些潰散出來的信息素，冷聲說：“進我的實驗室必須由我親自審核，你想走后門，不可能。”

沈雋意收起笑，兩手塞在口袋里微微朝他傾，“我會讓你心甘愿的，讓我進來，你信嗎？”

“到那一天再說。”傅清疏抬眼，冷冰冰的出手，指著門口說：“現在，滾出去。”

沈雋意站直子，沒再多說什麼的兩手塞在口袋里轉出去了，路過許奕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問：“出去吃宵夜嗎？”

許奕忙不迭搖頭：“不了不了，你自己去吧，我還有點事想問問教授。”

沈雋意點了下頭，抬腳出了實驗室，許奕又轉過頭，驚懼不安地看傅清疏，總覺得他臉上的表好像更冷了一些。

救命。

他本來喜歡傅清疏就已經很艱難了，加上一個整天過來攪屎搗蛋的沈雋意，每次他一來傅教授的臉就難看無比。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要是不弄死沈雋意，他就無了。

“許奕。”

許奕回過神來，忙答應：“啊，教授什麼事。”

傅清疏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下來，視線沒偏地說，“這里有個數值寫錯了，導致后面的實驗數據全部出現了偏差，從第二章 開始，全部重做。”

許奕一聽，瞬間絕了。

“是，教授。”

傅清疏站起，將U盤拔出來遞給他，淡淡道：“下次注意點，你是我最欣賞的學生，我不希你犯這種低級錯誤。”

許奕寵若驚地點點頭，有些不太能反應過來，傅清疏連夸人都夸的這麼云淡風輕波瀾不驚，好像在說空調溫度不夠低一樣。

但他不常夸人，尤其是許奕喜歡他，哪怕他跟自己多說兩句話都夠他開心的了，更何況是夸他！

許奕地著U盤住心里出去跑圈的激，一本正經地說：“是，教授！”

傅清疏“嗯”了聲，許奕看著他的臉，忽然大著膽子問：“教授，沈雋意剛才跟您……說什麼了？”

第八章 不以為意

傅清疏想到沈雋意剛才靠近他耳邊說的那幾句話，眸子微，但又轉瞬即逝的收斂起來，恢復了冷漠。

“沒說什麼。”

許奕“哦”了一聲，低聲說：“其實沈雋意他不壞，就是個不肯服人的脾氣，其實有義氣的，而且從來不欺負Omega，也從來不拿信息素人。”

傅清疏沒說話。

許奕大著膽子又說：“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一個人對著好幾個Alpha，生生把他們全揍趴在了地上，是因為他們欺負一個信息素比較弱的Alpha。我正好路過，就說了報警嚇走了他們，要不然他那天就危險了，他不是喜歡我，大概是謝。”

許奕不敢明說自己喜歡他，只能小心地暗示他，沈雋意對自己并不是喜歡。

傅清疏卻沒順著他的話想，反而說：“不會管理緒，強出頭。”

許奕愣了，傅教授很這樣評價一個人，他甚至都不曾評價別人，為什麼對沈雋意有這樣的“偏見”？

“其實也……”

傅清疏瞥了他一眼，“也什麼？”

許奕頓時泄了氣，把稍稍冒出頭的想法生生塞了回去，“沒、沒什麼。”

**

周六，梁文文話劇社的活。

沈雋意原本是因為傅清疏，所以隨口說了聲考慮去，其實回到宿舍就把這事兒扔腦后了。

他對男孩子們穿裝確實沒什麼興趣，對梁文文也沒那個方面的意思，不如打兩局游戲。

宋明回來的時候看到了，正巧他對話劇社一個Omega有興趣，非讓他一起去。

沈雋意站在角落里，耳里充斥著節奏極強的音樂，看著滿屋子漂亮的Omega和約約的香甜膩信息素，眉頭皺的比樹皮還。

宋明早就不知道追著他喜歡的那個Omega去哪兒了。

沈雋意蹙眉，越發煩躁。

臺上的梁文文穿著件Lolita蓬蓬，幾乎及腰的假發上配了個蕾發箍，因為化了妝，再加上他本來長得就，怎麼看怎麼人。

如果對象是一般Alpha的話，一定忍不住要心了。

沈雋意不是一般人，他喜歡足夠強大的，能讓他有征服的，比如……

他視線一偏，落在了傅清疏的臉上。

他穿著和平常相差無幾的白襯衫黑長，渾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不同的是今天戴了眼鏡，極細的金屬框。

鏡架著高的鼻梁，擋住了那雙漂亮至極的眼睛，更加增添了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比如，這樣的人。

-

“教授，您對男孩子穿裝也有興趣？”

傅清疏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不答反問：“你喜歡看男孩子穿裝？”

“不喜歡。”沈雋意別過頭看他，忽然說：“不過，如果是教授穿的話，我應該會覺得很，不然您試試？”

傅清疏目不斜視，冷冰冰地說：“既然喜歡許奕，就不應該和別的男人聊這種話題，你不尊重的不是我，是自己和許奕。”

“……”沈雋意心說：他在說什麼瘠薄玩意。

傅清疏最近子很不好，發期即將到達邊緣，尤其沈雋意的信息素對他有著絕對的制和挑釁，就像是嚴合為他定做的，只要靠近就有種被挑覺。

他理智告訴自己要遠離，可卻又克制不住的去了話劇社，還答應了一起去華山。

他一邊討厭這種被心理戰和強制支配，可又不自覺的屈服，就像他本能的想要去厭惡沈雋意，可又不自覺的想要親近他。

信息素。

傅清疏用力咬了下舌尖，打算從源解決，手打開了一點窗戶，盡量平靜地開口：“我看過你的卷子。”

“啊？”沈雋意微愣了下，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出的那個啊？”

傅清疏抬眸，盡量平靜地說：“你這個水平，想進我的實驗室幾乎沒有可能，還是放棄吧，我不希你在無用的事上浪費時間。”

傅清疏想著退他，但卻忘了沈雋意今年才十九歲。

這個年紀最是氣方剛，不了別人的輕視。

他和同齡人相比其實已經褪去了年心，也很意氣用事，除非別人踩到他的雷區才會手，很因為意氣招惹是非。

但傅清疏那張臉對他來說，自帶嘲諷buff，一聽他講話就想跟他對著干。

“打個賭吧教授。”沈雋意略一偏頭，想了個彩頭，說：“如果我下學期能功達到你實驗室的要求，你就……”

傅清疏靜靜地等他說，結果半天也沒有說出下半句，他略微蹙眉：“你要什麼？”

沈雋意隔著檔位靠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要你。”

傅清疏眉尖一蹙，心尖猛地了下，倏地抬頭，直直撞進他含著使壞笑意的眼睛里，手指猛地攥。

“哎小心。”沈雋意眼明手快的握住方向盤轉回來。

傅清疏撥開他的手，眸子微的輕輕吸了口氣，穩住同樣發的呼吸和聲線，“說什麼！”

“我還沒說完，我是說，我要你。”沈雋意緩緩補完的下半句：“在你的實驗室里，穿裝給我看。”

**

到了華山，學生們先把帳篷搭好了，又搗鼓了半天燒烤架和設備，等炭火點燃，也差不多快天黑了。

結果流星雨沒等來，雨先來了。

傅清疏和沈雋意是不在這兒住的，所以也沒帶他們的帳篷。

只有他一個老師，學生們沒了主心骨，下意識求助他。

傅清疏站在雨幕里將學生們安排好，代說：“下了大雨現在下山不大安全，你們在帳篷里將就一夜，明天早上再下山。”

學生們心心念念地看流星雨，結果被傾盆大雨澆了幾只落湯，頓時也沒勁兒了，蔫蔫的答應了。

傅清疏看了沈雋意一眼，“我車上有服，你跟他們一起在帳篷里等著，我去拿給你。”

說完，也沒等他回答便轉走了。

傅清疏的車停在半山，走了約莫七八分鐘才到車邊，從頭到腳已經了。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自己先換了服。

他現在狀況很不穩定，有可能會因為發燒扯出發期的提前來臨，不能僥幸，如果在這里決堤，他就真的沒辦法了。

-

天很晚了，又因為下著雨，路上又，沈雋意不大放心的在后頭跟著一起回來了。

他就著一點微，找到了傅清疏的車，手一拉車門，頓時呆住了。

他……背上那一整片紋是……怎麼回事？

沈雋意沒來由的咽了下唾沫，手指按在車門上，任由著雨一腦砸在他的頭上上，渾上下的意識都被他的后背勾住。

清瘦的肩背漂亮極了，被紋遮蓋著卻還明顯的蝴蝶骨纖細巧，腰線流暢，紋間隙的皮雪白，驚似的一。

沈雋意腦子里七八糟的，低低罵了聲：“我靠。”

傅清疏聽見聲音，倏地回過頭，眉頭微蹙的披上干服，一閃而過的慌局促，“你怎麼下來了？！”

沈雋意呆呆地看著他。

“沈雋意？”

“……”沈雋意回過神，咳了聲，“我下來……找點東西，不知道你在換服，你先……先換吧，我等你換好了再找。”

說完，他關上車門，扭頭轉了過去。

傅清疏看著他背對著的車門站的背影，不自覺地手繞到背后，了早已沒什麼覺的紋，徒然又焦慮地了口氣。

他看見了。

第九章 不以為意

傅清疏穿完服，看著外頭背對著車，站在雨幕里的拔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