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抑制劑要嗎》12

沈雋意臉一僵,余磊小跑回來抵上紗布和布條,沈雋意將紗布按在傷口上,又往上丈量了點距離,跟余磊指了指說:“布條扎那兒。”

余磊忙扯過布條,往他說的地方扎,沈雋意說:“用點兒力。”

“啊?”

“算了,你來幫我按著傷口。”沈雋意說完,自己接過布條用力系,爭取阻礙別再這麼洶涌的往脈輸送。

人的傷口雖然危險,但是比較集中,主要是肚子這個傷,救護車早點來應該還有救。

這時,店里的電話突然響了,店里服務員接起來,沒兩秒就揚聲說:“小遲哥,救護車說來不了了。”

“什麼意思?!”

服務員被他嚇了一跳,小聲囁嚅:“救護車說金山橋那邊出了連環車禍,他們被堵住了,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行。”

“半個小時尸都夠熱兩回了。”沈雋意看著酒吧里的一片狼藉和滿滿的腥氣,眉頭越皺越

小遲說:“那也沒辦法,雖然是在我們這兒傷著,但兇手大家有目共睹,你也……”

傅清疏忽然開口:“我送你們去醫院。”

沈雋意偏頭,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他知道傅清疏干凈,潔癖嚴重,實驗室里的白大褂都要每天換。

“教授,上可又是羊水又是,你那車不要了?”

傅清疏沒接話,轉走了出去,背過時送出一句話:“人命關天。”

沈雋意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下,又收回視線,蹲下來檢查了下君燃的傷。

“不流了,你帶他去醫院包扎吧,回頭留疤指不定又得哭幾天,他一哭你就給我二叔打電話。”沈雋意恨不得踹他兩腳,倒霉玩意去湊什麼熱鬧。出了事兒又不知道找誰。

小遲小聲說:“可他們分手了。”

沈雋意沒所謂地“哦”了一聲,“那你就跟我二叔說,他不要的君燃的話,那我就要了,反正我也沒遇見過這麼可口的Omega。”

小遲被他嚇得一抖,更加小聲說:“你跟家里鬧得這麼僵,為什麼還能跟老板關系這麼好啊,不應該恨屋及烏,也煩他嗎。”

沈雋意猛地抬頭,嚇了小遲一跳,那種屬于年輕人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狠戾。

半秒不到,沈雋意笑了下,“我跟家里沒鬧過,君燃打不過我二叔,就瞎特麼編排我,他拿我當槍使的時候還嗎,也就你信。”

小遲撇了撇

沈雋意站起說:“行了,趕帶他去醫院吧。”

小遲低頭看了眼君燃,才回過神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于是忙著指揮人抱起老板去醫院了,這可是他的飯碗。

沈雋意看見傅清疏的車開過來,蹲下抱起昏迷的人走到車邊,等他拉開車門,艱難地將人放了進去。

顧不上他的潔癖,沈雋意只能將人平躺著放,手按在紗布上,可還是一的往外淌,像是個沒有盡頭的泉眼兒。

沈雋意眉頭擰的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傅清疏方向盤一打,強行超車闖了三個紅燈才突然反應過來。

“哎超速了。”沈雋意看了眼主駕上沉默的人,出聲提醒,“再闖下去你駕照就報廢了。”

傅清疏腳底油門更往下踩了一點,表盤上的指針往下了一大截,看的沈雋意心驚跳,“傅教授,看不出你開車這麼野啊,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最低限速慢悠悠往前挪的老年人。”

“你看不出的事還有很多。”傅清疏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就不再開口了,沈雋意也沒聽明白,以為他純屬反相譏,也沒放在心上。

上的和羊水沾到沈雋意上,又黏又腥令人作嘔,他更是難,忍不住說:“教授,開個窗戶。”

傅清疏開了點窗戶,飛速行駛的車很快到了醫院,來之前沈雋意已經讓余磊給醫院打了電話,說了車牌號。

他們一到地方,醫生便推著平車過來接手,將人推進了手室。

沈雋意松了口氣,想手去抹汗,才一靠近就反胃的了回去,“我。”

傅清疏看見他臉發白,眉頭皺得死的樣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藍灰相間的格紋手帕遞了過來。

沈雋意一怔,看著他白皙的手指,指骨分明的握著一個手帕遞過來,卻沒接。

“不了,臟了。”沈雋意破罐子破摔地往上抹了兩把,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表

傅清疏微怔了下,將手帕收了回來,重新放在袋里。

他接手宋老師的職務的時候略看了下班里學生的況,到沈雋意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多查了一下他的出勤率。

上學期總課時,十三。

這學期長進了不,按照一半學期來算,還多了一節課。

這樣一個出勤率墊底,大部分課程都需要補考的學渣,竟然會救人,傅清疏看見他跟小遲快步回酒吧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跟了進去。

也許是擔心學校里的學生因為私自救人反而鬧出人命不好理,也許是因為他上那吸引自己,讓他無法自拔的信息素。

他跟了過來,看見沈雋意果決利落的檢查傷口做出判斷,又看見他那個一閃而過的和他年齡不大相符的眼神。

像是有一深埋于心的怨懟和恨意,突然被什麼挑起來,輕輕跳,和他平時那個吊兒郎當地在實驗室糾纏許奕完全不同的樣子。

“你將來會是個很好的醫生。”傅清疏看著醫院走廊里冷白的燈,輕輕說。

寂靜幾秒。

沈雋意轉過,背對著他嗤笑了聲:“我沒打算當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救人部分,都是我據百度再自己加了點兒東西瞎掰,現實肯定不是這麼搞,如果有學醫的讀者太太覺得掰得太離譜,不要揍我。

第十五章 心猿意馬

“怕死在君燃酒吧里而已,他醒了又不依不饒。”沈雋意說完,又補了一句。

君燃。

傅清疏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僵了僵,把想問的話,咽了回去。

室門外的燈牌一直亮著,看著多半是兇多吉,按照脈那個出量和肚子上那個傷,雙重力下除非是孫悟空,多長了個腦袋。

傅清疏站姿筆直,上干干凈凈的,和沒正行的沈雋意形強烈對比,兩人一前一后站著,格格不

傅清疏:“不做醫生,為什麼學醫?”

“瞎瘠薄報的專業,考上了我有什麼辦法,家里不讓退學,不然教授您跟學校說,把我開除了得了。”

“你不上課,補考也不肯考,是為了讓學校把你開除?”

沈雋意眸子一閃,忽然笑起來。

他走回來靠近傅清疏,上那件深灰T恤被羊水和幾乎浸在皮上,出里頭繃的理。

傅清疏不習慣他靠近,皺了下眉。

沈雋意低頭:“教授,你問這麼多干什麼,喜歡我啊?”

話音一落,傅清疏眉頭倏地擰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個繃的弦,沈雋意出手,打了個響指,像是撥了弦,一

傅清疏沒回應。

他當年比沈雋意放縱多了,什麼話沒說過,什麼事兒沒干過。

不說班門弄斧,沈雋意臉上那吊兒郎當又無所謂的表,在他眼里本藏不住。

他想把沈雋意當一個孩子,一個小他足足十歲,還在叛逆期的孩子。

可他上那信息素的氣味又不自覺的牽引著他的脈,讓他幾乎忍不住,不顧一切地想去引他同自己沉淪。

不管他喜歡人是不是自己的學生。

傅清疏深吸了口氣,攥了攥手指,下心里本能的悸,淡淡說:“走吧,回學校。”

“傅教授?”一個驚訝又不大確定的聲音響起,

傅清疏抬起頭,略微皺了下眉,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喊自己。

莫久快步走過來,略顯激的問:“你怎麼在這兒?”

“你是?”

莫久忙不迭換了只手拿病歷本,出右手說:“忘了跟您自我介紹,不好意思啊,我莫久,祝川的朋友。”

傅清疏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了,他就是祝川說的那個對自己“一見鐘”的Alpha醫生,原來就在這個醫院工作。

傅清疏出手,“你好,傅清疏。”

沈雋意站在傅清疏側不遠的地方,勾著眼睛打量了下這個醫生。

頭發不長不短修剪整齊,白大褂干凈的像是連個細菌都沒有。

用宋明的話說,和傅清疏像是一路人。

莫久說:“你有朋友生病了?我給你張名片吧,下次有什麼直接來找我就行了,咱們醫院不大好排隊。”

傅清疏接過來,“謝謝。”

沈雋意站在傅清疏旁邊,已經把莫久打量了三四遍,聽他們你來我往相敬如賓的客套,終于不耐煩了。

“老師,走不走啊?”

莫久這才回過神看他一眼,剛發現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又看見他上的跡,皺了皺眉問:“這位是?”

傅清疏:“他是……”

沈雋意出了他那只仍沾著跡羊水的手出來,“你好,沈雋意,傅教授的學生。”

莫久看著他這雙彩斑斕的手,有些直覺地排斥。

他也做主刀醫生,劃肚子切臟的事兒不干,但他這個……

“……你好,莫久。”

沈雋意攥了他的手一下,很快收了回來,略顯不耐煩地問傅清疏:“您還聊嗎?聊的話我先走了,君燃還等著我收尸。”

傅清疏朝莫久略微頷首,將名片收進口袋,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

兩人回到酒吧,沈雋意說:“教授,您回去唄,還跟著我干什麼,舍不得我啊?”

傅清疏看了他一眼,沒接話,跟著走了進去。

沈雋意隨便抬腳踢走一個酒瓶子,“我,真特麼是個兇案現場了,把老子暈都治的八九不離十,以毒攻毒是有點東西。”

“沈哥。”服務員們坐在角落里竊竊私語說著什麼,一聽見聲音忙站了起來,小跑過來站在他們面前。

“君燃呢?”

余磊忙說:“小遲哥說他在醫院住著呢,非說自己要死了,得住個一年半載的養回來。”他頓了頓,又說:“剛才警察來過了,看了看現場,又把監控錄像拷走了,那咱們這兒收不收拾啊。”

沈雋意環視了一圈,“收拾吧,反正兇手有模有樣的大家都看見了,跑不掉。派人看著醫院里那個吧,死了人才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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