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抑制劑要嗎》17

傅清疏鑷子按在他的傷口上,沈雋意頭皮一麻:“我,輕點兒輕點兒。”

“還說嗎。”傅清疏問。

沈雋意連連吸了兩口氣,“你不扎我就說,你扎就不說了。”

這話說了跟沒說兩樣,傅清疏冷著聲說:“不該說的就別說了。”

“我覺得該說。”

“那就說。”

沈雋意想了想,認認真真地說:“其實那個醫生也不適合你,我敢打包票他哪兒都沒我,一臉弱的樣子,我也就兩拳他就得趴下。”

輕狂都用拳頭說話,小狼崽子似的。

傅清疏角忍不住勾了下,“無冤無仇,人干嘛要挨你兩下。”

“那他喜歡我傅教授,我不得考驗他一下,就那個廢柴樣,能保護你嗎,還有。”沈雋意語速飛快地說:“還有你那個什麼川的朋友,一看腎就不好,多半是縱過度,說不定不到三十就禿頂了。”

傅清疏頭也沒抬地說:“不勞你擔心,他已經三十一了。”

沈雋意毫不在意地將自己的話收回,換了一句:“哦,那指不定他戴的是假發呢,誰知道呢。”

“真的,我覺得他們都不適合你,你我別別別,輕點兒輕點兒,我怕疼。”沈雋意眼睜睜看著他把碘伏換了酒倒了上去,疼得快跳起來了。

傅清疏沒好氣地收回手,沒再往上倒,語氣里是自己都沒發現的淡淡責備,“怕疼還跟人打架。”

沈雋意一愣。

傅清疏垂著眼給他挑揀玻璃碎,離他很近,呼吸幾乎都掠上手掌心,包著他手背的那只手掌很細很

他能聞見傅清疏上的淡淡的雪松氣,還有一幾不可察的清甜氣味。

實驗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窗戶關的很嚴,沒有開空調,有稍稍悶熱,讓人心里有些悸

沈雋意沒忍住,本能地追隨著那道清甜氣味欺近,即將靠近傅清疏頸窩的時候被他騰地一下站起撞到了下

“我。”沈雋意捂著下,“干什麼!你有病啊不說一聲突然站起來,我要是毀容了你賠我?”

傅清疏后退了兩步,手指死死著鑷子,惶恐的聞見了自己上信息素的氣味,不知道什麼時候溢了出來。

“抱歉。”

沈雋意在心里過濾了下恨意,盡量公平公正地建議傅清疏,沈家全特麼變態腦殘,他好好一Beta,要是被沈開霽生生變Omega,他這麼驕傲,得多痛苦。

他也不想看見另一個人像母親一樣,被生生打碎驕傲,淪為的奴隸,傅清疏這麼干凈,像白瓷一樣,天生就該存一存清澈見底的茶,或酒,不該扔進泥坑里。

“傅教授,看在你幫我包扎手的份兒上,我認真勸你,沈開霽不適合你。”

傅清疏看著他微微皺了下眉,他是對沈開霽心過,但過了十多年,任是再深都磨滅了。

他能對沈開霽有什麼想法。

更何況,他現在這樣,有沒有明天還兩說,指不定哪天就因為抑制劑的副作用死了,他以命搏命,怎麼可能去影響別人。

“他不適合我,你適合我?”

作者有話要說:快了,已經過去半分鐘了,還有四分半,小沈就要開始追妻了(。

第二十章 心猿意馬

“我適合啊。”

傅清疏一頓,下意識地別過眼,穩住已經有些潰散的信息素。

盡管沈雋意已經知道了自己是Omega,但他還是不能坦然的在他面前以一個Omega的份同他說話。

傅清疏稍稍組織了下語言,冷聲說:“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有點分寸,我是你老師。”

“沒事,我整天翹課,不上你的課就不算你學生。”

“你……”

傅清疏被他這個邏輯驚了半秒,抬眼正好撞進他的眼神里,不自然地了下睫覺心尖也微妙的了一下。

“真的。”沈雋意半真半假的笑說:“你要不考慮一下我唄,我不跟你說了麼,比你那個醫生多了,比沈開霽大,哎就你那天給我穿的,我比劃了下,我應該有你兩個那麼大,再不然也得有一點五?反正你選我絕對不虧。”

沈雋意年紀輕,不像那些會擒故縱的老手,心里想什麼就說什麼,這個黃腔開的又糙又直白,毫不拐彎抹角,卻也讓傅清疏的心猛地了下。

從來沒人這麼直白的,帶著原始野的跟他說話。

傅清疏穩住心跳,咬牙說:“不會說話就滾出去。”

沈雋意小聲嗶嗶:“實話也不讓說,你一個老師不想著探索知識,還暴力掐滅學生的求知。那不然你了,咱倆比比?我小我當,行吧。”

傅清疏是真的不想理他了,轉拉開窗戶。

雖然沈雋意上的信息素強到可以制他上的氣味,但兩人離得近再加上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會互相吸引,難保不會被發現。

天氣熱,傅清疏又拿起遙控打開了空調才重新坐下來,沉默著給他包扎傷口。

“你開空調又開窗戶,什麼病。”

“安靜點。”

沈雋意“哦”了聲,嘻嘻笑著靠近,“教授,你撞了我下,可能骨頭都裂了,你。”

“好好說話。”傅清疏手指微頓,淡淡威脅道:“不想手廢,就規矩點兒。”

沈雋意從母親死了以后就再沒用過沈家一分錢,他幫人打過多不要命的架,沒分化的時候就敢一個人跟五個年Alpha打,以命換命,打一次有一次報酬。

最嚴重的一次兩只胳膊全部臼,后背一條幾乎將他整個劈兩半兒的傷疤從后頸撕到腰間,自己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個月。

他向來是把半只腳放在鬼門關門口存著,這點兒疼對他來說本不算什麼,他就是想逗傅清疏,看他惱怒。

“真的裂了,你不,看一眼總行吧。”沈雋意把臉湊過去,就著傅清疏低下的頭,從底下迎上去,給他看。

“教授看看,真的腫了。”

傅清疏垂眼看他的下顎,是紅了一片,估計是他剛才力氣真的大,已經腫了一小片,和旁邊淡淡的被刮的干凈的胡茬形強烈對比。

他離得近,呼吸很燙,像是火苗蒸騰空氣時,雖然看不見卻無法忽視,傅清疏眸子發沉,低聲說:“抱歉。”

沈雋意和他對視,臉上堆出笑意來:“傅教授你道歉的樣子也好看,但我不喜歡聽你說抱歉,我喜歡聽你說……”

“……”傅清疏擰眉,嚴肅地看著他說:“沈雋意。”

“到!”

“……我不喜歡許奕,對你造不了威脅,你既然喜歡他,就該對他忠誠,憑自己的能力得到他的回應,而不是從我這里下手。”

沈雋意看著他越發冷的臉,坐直子笑了下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不瞎就能看得出來,那你喜歡祝川,還是那個姓莫的醫生?”

“與你無關。”傅清疏將藥膏抹在他的傷口上,稍稍松了擰的眉頭,說:“跟人打點架,哪怕你不喜歡做醫生,也該護自己的手。”

沈雋意眉峰挑了下,藍黑的瞳仁閃過一異樣的緒,卻沒說什麼,任由他給自己的手纏上紗布。

吃些辛辣,別喝酒,這幾天洗澡注意點別到水,不然傷口發炎很難理。”

“這個還要換藥嗎?”

傅清疏說:“明天去醫務室換。”

“醫務室那大姐跟我有仇,每次看我過去就恨不得能念叨兩個小時,我聽得頭皮都炸了,我不去。”

傅清疏擰眉口而出,“你怎麼那麼不聽話。”

沈雋意下意識攥了下手,結果下一秒白的繃帶就出一痕,不地將手收在了背后,“我喜歡你給我換。”

“我不給你換,就這一次。”傅清疏說。

“那行吧。”沈雋意走到門口,忽然腳步一停側過笑了下,“教授我說真的,你考慮一下我,沈開霽配不上你。”

傅清疏微怔,他一時之間竟然猜不出沈雋意這是在夸他還是諷刺他。

兩人針鋒相對了將近一年,明里暗里譏諷刀簡直是家常便飯,傅清疏也很習慣了見到沈雋意的時候下意識調整模式。

“你跟沈開霽是什麼關系?”

其實這個猜測毫無據,他們長得不像,沈雋意更好看,像是花了大功夫雕琢出來的,雖然年輕,卻更有迫,非要說,只有同姓稍有些苗頭。

當年的沈開霽玩的也開,叛逆紈绔專門兒和家里對著干,但沈雋意完全不一樣。

他渾上下都著一不怕死,什麼也不怕的,狼崽子一樣的狠勁兒。

沈雋意收回視線,微仰了下頭嗤笑,“我跟他沒關系,非要說,仇人吧。”

話音一落,傅清疏立刻將他剛才那些話串聯在了一起,他讓自己選他,是這個原因?

“你當我是什麼人。”傅清疏臉上全是自嘲,勾著淡淡地冷笑,“你跟沈開霽有仇,覺得我和沈開霽有過去,X他喜歡過的人,你能覺到報復的滿足?”

“?”沈雋意抵著門,看他臉上古怪的難堪,他這種知書識禮的人里說出那種鄙之語有些呆了,想不通他那麼激干嘛。

他不就是說沈開霽配不上他麼,那麼護著他?

他要是不樂意,自己還能監他怎麼著?再說了,他就算是真的要追他也不會是因為報復沈開霽好吧。

他要報復,直接去睡君燃不就得了。

傅清疏背過,不懂他的心戲,冷聲道:“我和沈開霽不可能,跟你也不可能,滾。”

“隨你,你喜歡誰就喜歡誰,關我屁事。”沈雋意脾氣也上來了,扭頭就出了實驗室。

許奕正好上樓,一見他下來,忙不迭小跑著過來問他:“你怎麼從實驗室下來,找我有事兒?怎麼沒先跟我打電話,你……沒跟教授吵架吧。”

“我閑的蛋疼去跟他吵架。”

許奕聞見酒味兒,以為他喝酒了,剛想說就看見他垂在側的手,嚇了一跳,“你手怎麼了!”

“我……”

許奕嚇的臉都白了,“你跟教授打架了?”

“沒有。”沈雋意收回手,往后一背,“中午在君燃那兒不小心打了個杯子,你知道我不打比我弱的人。更何況,我要是揍他,你不得恨我。”

許奕張了張,“沈雋意……”

“走了。”沈雋意用完好的那只手,朝后揮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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