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夕想象了一下常春藤扎到喪尸里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

殷流明走下臺階，提了一下背包：“可以做個實驗驗證一下。”

他手里剛好既有喪尸學生也有常春藤。

“不過在那之前……”殷流明了肚子，“先吃早飯。”

第6章 、鮮花焦土校園（六）

安中學的食堂早點雖然樸素但味道不錯，殷流明吃了幾個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粥，心滿意足地去了教學樓。

他先去了一趟高三三班。

這個時間點的高中生正在上早自習，英文單詞、語文詩句的背誦聲雜七雜八，只是顯得有氣無力。

有幾個學生明顯在開小差，還有人在頭接耳。

現在的高三三班的學生都是活人，雖然高胖瘦各不相同，但都充滿了生命的茁壯氣息。

和昨天滿是死亡恐怖云籠罩的教室截然不同。

殷流明掃了兩眼，稍稍皺眉。

遲夕也發現了不對勁：“怎麼學生了這麼多？”

昨天學生們是喪尸的時候，班上的位置基本都是坐滿的——今天稀稀拉拉了得有七八個。

殷流明思忖片刻，敲敲門進去，站在第一排一個認真背書的學生面前。

那學生抬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殷流明指了指后面空缺的位置：“這位同學，那些位置上為什麼沒有人？”

那學生回頭看了眼，撓了撓頭：“嚴航他們經常翹課，早自習從來都不上。”

“嚴航是誰？”

學生了下肩膀：“就那種混混學生嘛……最好問他們的事，他們連老師都敢打。”

殷流明點點頭，道了謝，轉離開了教室。

離開教室之后，殷流明看向遲夕：“你要跟著我，我就給你個任務。”

遲夕正愁自己發揮不了用，眼前一亮：“殷哥你說。”

“你和三班的學生們都通一下，了解一下班上最近發生的事、失蹤的人。”殷流明想了想，“夢境雖然虛無縹緲，但大都是做夢之人日常所見所得的映。如果這個夢境的涂夢者就是三班的學生，那喪尸和常春藤所代表的恐懼一定有跡可循，解決補課的關鍵點應該也在其中。”

遲夕慎重點點頭。

“其他玩家也可能來問，不用管他們。”

“殷哥你去哪？”

殷流明輕輕挲了一下下：“我去做實驗。”

……

除了高三三班外，這棟教學樓上其實沒有其他學生。

殷流明隨便找了間空教室進去，拿出了圖鑒書。

這所教室和高三三班基本一樣，區別就是課桌上的課本、習題冊都攤開著，圓珠筆也沒有合蓋，仿佛學生們被急了出去，連筆帽都來不及合上。

沈樓慢悠悠地飄出來，淺藍的眸子宛如一塊上好的鈷尖晶石，凝視著殷流明。

殷流明也不理他，只翻開圖鑒書。

圖鑒書第二頁果然多了一格。

【噬尸常春藤】

【出夢境：鮮花焦土校園】

【稀有度：★】

【強度：5】

【攻擊：9】

【理：1】

【描述：某種東西化的植，一直在尋找什麼。擁有吞噬尸的能力。】

【圖鑒解鎖技能：吞噬喪尸Lv1（主吞噬喪尸，不消耗積分，每次吞噬喪尸后需要5小時CD）。】

殷流明輕輕揚眉。

這東西竟然還有理？

他將圖鑒里的常春藤放了出來。

這株常春藤被收圖鑒之前差點被暴躁狀態的殷流明撕碎片，剛放出來就整個一小團，咕嚕嚕想滾。

“回來。”

蔓藤團僵了一下，老老實實滾了回來。

殷流明又把喪尸學生從圖鑒里放了出來。

喪尸學生依然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和之前沒有一區別。

常春藤似乎嗅到了喪尸的味道，試探地抬起葉片，又好像顧忌殷流明的存在不敢妄。

殷流明道：“吃吧，快點。”

常春藤僵了一下，隨后不客氣地蔓延，像對待一般溫地纏遍全，不多時就把喪尸完全覆蓋住。

喪尸學生開始發出低低的嚎。

殷流明拉開椅子坐下，專心致志地看著常春藤吞噬喪尸的過程。

從沈樓的視角過去，殷流明俊的容籠罩在影中，唯有纖細濃的睫微微閃，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脆弱。

……如果能忘掉他昨晚的暴力行為的話。

理越低的怪，對于圖鑒持有者的理解能力越差。

常春藤能夠這麼規矩地聽殷流明指揮，主要是被殷流明昨晚錘怕了……

在一旁的沈樓凝視了他好一會，忽然道：“昨晚的你看起來倒是比現在順眼。”

殷流明有些意外地抬頭：“沈先生喜歡暴力一點的？”

沈樓降落了一些，纖長虛幻的手指輕輕點起殷流明的下頜，如冰海一般的藍眼眸中看不出喜怒：“你在不高興？”

殷流明真的有些驚訝了：“為什麼？”

沈樓語調多了一莫名的意味：“因為我昨晚沒有警示你。”

殷流明眨了眨眼，有些哭笑不得：“我和沈先生的契約中沒有這一條，怎麼會因此不高興。”

“不要騙我。”沈樓輕輕“哼”了一聲，收回手指，“我說過，我能知你心的緒。”

殷流明心想這擺明了就是你在詐我。

他笑瞇瞇地道：“既然沈先生說是，那就是，我不反駁。”

“所以……”

“所以沈先生打算給我什麼補償？”殷流明猜測，“不需要太麻煩，直接給我加積分就好。”

沈樓：“……”

他要是能直接給玩家加積分，還用得著殷流明幫他收集圖鑒？

“原則上你闖關夢境我是不會出手的。”沈樓抬起頭，有些矜持地道，“看在你初夢境的份上，給你一次借用我力量的機會。”

他手指輕輕一勾，一點藍盈盈的就落殷流明的掌心，變一筆彎彎曲曲的形狀。

“遇到危險時激發它，可以暫時提升圖鑒任意技能的等級。”

殷流明有些詫異，但好不要白不要，笑容立刻真摯了許多：“那就多謝沈先生了。”

沈樓這才滿意地飛回了圖鑒。

看著圖鑒書，殷流明有些微妙地挲了一下下。

沒想到沈樓竟然不是個花瓶。

雖然搞不明白沈樓突然什麼風，但殷流明和沈樓認識時間本來就不長，聽說厲鬼多數神都不太對勁，心安理得地不去多想了。

眼前的常春藤已經慢慢枯萎消失，從學生上散落下來，出里面年輕、溫熱的面容。

是個看起來還漂亮的生。

生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周圍：“我在哪？”

殷流明高高挑眉：“你還記得你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