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夕小聲問：“殷哥？”

“沒什麼。如果隨機到我們兩個，大概還能驗證點東西。”

寧媛媛敏銳地看了他一眼。

殷流明晃了晃手中的黃月季，回以微笑。

寧媛媛若是有所思地低下頭。

只有楊角一個人盯著教室門，關心丁培安的上課況。

他的表變了幾次，最后神焦急地直腰桿。

遲夕湊過去看了一眼，捂著退了回來：“丁培安又喝又吐，好惡心！”

“喝？”

“嗯，在喝試管里的藥劑。”

殷流明挑了挑眉。

看來這就是化學補課面臨的考驗。

丁培安應該是兌換了什麼道或者催吐劑，只要喝下去立馬就吐出來。

雖然賣相可能惡心了點，至能保證的安全。

時間就在丁培安“噸噸噸”和“嘔~嘩啦”的聲音中一點點過。

那些聲音一開始聽著很惡心，后來聽多了漸漸覺有些好笑。

殷流明甚至開始有點可憐教室里的學生了。

隔著窗戶過去，那些活人學生臉青白，一個個都有想吐又吐不出來的表，看起來比死亡狀態還嚇人。

——任誰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吐一個小時，都不會覺得高興。

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去，下課鈴終于打響了。

這大概是學生們爭先恐后逃離教室最積極的一次，比昨天他們還是喪尸的時候速度還要快。

外面的四個玩家也十分默契地給他們讓開了道，沒有一個進教室查看況。

因為真的……太味兒了。

過了好一會，丁培安才搖搖晃晃地從教室里扶墻出來。

他臉慘白，雙頰干癟，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一雙眼眸卻像厲鬼一樣充斥著怒火。

“任務沒有完？”

遲夕皺眉。

丁培安在教室里待足了一個小時，難道不算任務完嗎？

殷流明淡淡地道：“如果這是一場育補課，那他應該算功了。”

畢竟能讓這麼多學生飛一樣地跑出教室。

遲夕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聲讓丁培安看著殷流明的眼神更加憤恨。但他現在本沒有力氣和殷流明計較——比起上的虛弱，白白浪費的道更讓他心痛得難以復加。

——這個夢境真是諸事不順！

丁培安心里積蓄了火氣，又沒臉在殷流明面前發泄，只能咬著牙扶著墻去隔壁教室坐下休息。

楊角左右看看，還是站在原地沒有，顯然是打定了要跟著殷流明行的主意。

寧媛媛輕輕了一下頭發，邁步走了過來，開門見山道：“你發現了什麼？”

這個人高接近一米八，比遲夕還高，近距離看眼神堅定冷靜，行果斷，比裝腔作勢的丁培安要強得太多。

似乎以為殷流明在猶豫，寧媛媛又道，“破解夢境最好盡快。拖時間太久，很可能被夢境同化，最后迷失自我，永遠為夢境中的NPC。”

殷流明端詳著寧媛媛的神，想了想，開口道：“我找到了疑似涂夢者的人。”

遲夕驟然吃了一驚。

——殷哥怎麼這麼簡單就說出去了？

單獨說給寧媛媛也就罷了，但那邊還有個楊角呢！

雖然楊角和丁培安似乎有了裂隙，但這麼重要的事還是瞞住得好！

寧媛媛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收斂了神：“詳細說說？我用我調查到的線索和你換。”

殷流明把他們遇到齊小北的事講述了一遍。

寧媛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按照你的描述，齊小北就是涂夢者的可能很大。”

齊小北對于欺他的混混學生的恐懼和仇恨，讓他在夢境中將校園扭曲喪尸橫行的世界，邏輯似乎沒什麼問題。

“我這邊調查了一遍學校里出現的花。”

寧媛媛沒有藏私，對殷流明描述了一遍的調查結果，“除了高三三班，所有的班級窗臺上都放著空花盆，花盆的數量和教室課桌的數量基本一致；木槿花只在教學樓臺階上有；校園道路兩側的花圃種植的花是芍藥、花、月季、虞人、風信子、丁香、迎春、三堇、銀蓮花，一共九種；我們昨晚到的常春藤在花圃里也有很多；而辦公樓……”

寧媛媛停頓了一下，“一朵花都沒有。”

殷流明輕輕皺眉，隨后又舒展開。

遲夕沒有聽懂：“這些說明什麼呢？”

寧媛媛掏出一支細長的士香煙，點燃之后含在上，輕輕笑了一聲：“我進夢境之后，有在考慮一個問題……整所學校為什麼只有高三三班一個班級？就算涂夢者本只關心高三三班，也不至于完全看不到其他的學生和老師。”

殷流明想起他在其他班級看到的打開的習題冊、未合帽的圓珠筆。

他了個懶腰，漂亮的眼眸里閃過一沉思：“所以你懷疑……”

寧媛媛只吸了一口就把煙掐掉，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懷疑……其他學生都變了花。”

第9章 、鮮花焦土校園（八）

殷流明的表沒有多波，只輕輕挑了挑眉。

“看來你早就有所猜測？”

殷流明搖搖頭：“我覺得花可能是個關鍵，但樓下花圃里的花未必是學生。”

寧媛媛稍稍皺眉。

校園里人數最多的就是學生，花圃中的花不論種類還是數量都是最多的，不是學生又是什麼？

殷流明將在背包上的黃月季取下來，輕輕嗅了一下：“看安中學教學樓的數量，師生總數加起來不會超過一萬——但是下面花圃中的鮮花數量肯定超過一萬了。”

如果它們都是學校的學生，那多出來的人數會是誰呢？

“你的猜測是什麼？”

“安中學這個夢境里的人，除了學生、老師、其他教職工之外，還有什麼人？”

寧媛媛怔了一下，修剪得極為漂亮的眉收又舒展。

遲夕沒有聽懂：“除了老師學生教職工，還有什麼人？總不會是學生家長吧？”

殷流明輕輕拍了拍遲夕的肩膀：“還有你。”

遲夕呆了一下。

寧媛媛明白了，抱起胳膊，面凝重起來：“玩家。”

還有一波又一波前來闖關的玩家。

遲夕驟然瞪大眼眸。

安中學的花圃里麻麻那麼多花，這個夢境里來過多玩家？！

“夢境完全破除之后會徹底消失，這個夢境死了那麼多玩家，竟然還沒被破解？”寧媛媛蹙眉，“這個新手村倒是意外。”

殷流明在口袋里掏了一下：“這是魏子龍的尸消失之后留下的種子。”

寧媛媛接過來看了眼，握住沉了片刻：“是花種。”

剛才數過的花圃中的九種花之一。

遲夕有些驚訝：“寧姐知識這麼富？”

“一點鑒定植的小道。得知我要來的夢境名字之后，提前兌換了些能用得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