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里的意思是，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這句話很好地安住了男，他激地看了對方一眼，控制住自己的雙，跟上了鬼醫生的步伐。

至于剩下的左邊那組，已經各自如驚弓之鳥般地繞開鬼醫生，試圖從別的樓梯回到宿舍。

在鬼醫生攜帶的隊伍里，許櫻算是最鎮靜的一個——如果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這一只隊伍必死無疑，只是這中間一定會給他們可以逃跑的機會，任務或許會有陷阱，但通常都會給予一定的生路提示。

鬼醫生一路朝下走，它的目的地應當還沒到，卻在二樓的樓梯口停下了腳步。

在那不知何時起再度濃重的灰霧里，又出現了一些東西，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它們包圍住了來到這兒的回者。

在小型男驚懼的眼神里，一個與他一樣高，全慘白的小孩兒站在他的面前，一步一步地近他。

“你、你不要過來——”他下意識想朝反方向逃，然而那從勸住他后一直站在他邊的青春痘男卻在這時推了他一把，正把男推向了小鬼的方向——而他自己卻趁機往樓梯上跑去。

男不可思議地盯著那人，他恨自己現在這，否則他一只手就可以抓住對方，把他扔回來！

小鬼就近抓住了男的脖子，咔一聲，擰斷了它。

這一瞬間，樓梯道上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尖聲與慌至極的擊打聲。

許櫻就是趁這個機會最先溜走，小，像只靈活的魚兒一樣躥了出去。

從樓梯道一路向外跑去，路過了很多房間，比如舞蹈室，也比如玩室。

蕭栗就在玩室里，一個人對著那面鏡子——伴隨著又一夜的時間推移，寫在鏡子上的字跡越來越深，順著鏡面蜿蜒著向下流淌。

他把一直攜帶的魔方拿了出來，放回泰迪熊手邊，對著空氣道：“今天有事，來晚了點，你想玩什麼？”

在幾近窒息的寂靜里，從那只泰迪熊手中滾出來一張白紙，正巧停在兩人中間，正對著蕭栗放在一邊的手電筒燈。

上面用紅筆畫了數條橫線和豎線，錯在一起，形了一個又一個空格。

五子棋……？

因為小黃本的存在，蕭栗一直隨帶著筆，他出筆，在其中一個空格里畫了一個圈。

過了幾秒，有一個無形的叉被填在相鄰的格子中。

好似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就趴在對面，舉著筆費力地在白紙上書寫著一筆一劃。

蕭栗無須多加思索，在第三格里加了一個圈。

很快，整張紙就被填滿了，黑頭發的小孩子將圓圈在叉中連了一條線。

“我贏了，這一次我要一個獎品。”蕭栗直起，沖著對面的空氣討要道，“給我一個線索。”

沒有回應。

在約莫三十秒之后，有一個敲擊聲響起。

那是一個敲擊墻壁的聲音，時長時短，在這會兒聽上去有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第19章 第十九章

敲擊聲距離蕭栗越來越近，那個無形的“人”就在他耳邊敲著墻壁，每一下都像打在他的心臟之上。

蕭栗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在這聲音明顯分出了不同間隔和音調之后，他心里浮出了一個猜測——斯電碼？

這房間里的小鬼好像還喜歡這類藏在下面的線索，而不是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就連上次催促他走都非要寫一首不怎麼樣的藏頭詩——如果能有機會，蕭栗想送對方一本書，《如何寫好一首詩（小學版）》。

在最后一個短音節結束后，對方停止了敲打，接近破碎的泰迪熊把原來的白紙慢吞吞地收了回去，紙團，將其丟到角落里。

蕭栗回憶起敲擊聲停頓的次數，一次長音，短點——N、E、W、S、P、A、P、E、R……報紙！

在白天蕭栗逛過整棟樓，這里沒有圖書館，卻有一間閱覽室，那時候里面干凈整潔，沒有任何多余的書本。

如果說跟報紙有關，那麼最大的可能也就在這個地方。

他拿起手電筒，直接就去開門，就在蕭栗轉的時候，有一微弱的阻力作用在他的角上，就像是那個看不見的“人”揪住了他的角——高剛到門把手的黑頭發小孩子停下了作：“你還想玩？”

在那面巨大的鏡子里，那只泰迪熊不知何時起無聲無息地翻了個面，用那只搖搖墜的紐扣眼睛盯著蕭栗。

無形的“人”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玩掉落下來。

這是……不想玩的意思？但是對方也不讓他走。

蕭栗對小孩子了解不深，他就算有個弟弟蕭鳴也從來沒理過對方，更別提帶孩子了，他想了一下，有些遲疑地往那牽住他角的方向出了手，有些笨拙地將那坨空氣往上舉了一下。

——他之前看小時候鄰居家帶孩子，這樣舉高高好像小孩兒會很高興。

對方大抵是被他這舉給驚了一下往后避開，蕭栗沒能到任何東西，那阻礙他前進的力道也就此消失，泰迪熊接近落的那只眼睛在空中晃悠了一圈，搖搖墜。

蕭栗見狀打開了房門，朝著記憶中閱覽室的方向行走。

在他行走間，不知為何安靜了很久的小黃本驟然蘇醒過來，在口袋里散發著和熱，蕭栗沒去管，準備先找到閱覽室再看。

這棟樓的走廊手不見五指，與昨夜一模一樣，然而不一致的是遠方傳來有人的哭聲和撞擊聲，那聲音似乎隔了遙遠的距離，只有約的靜。

蕭栗來到閱覽室所在的臺階，輕輕推開那扇門，用手電筒的線照進門的世界。

那是一片濃厚的垢，踩上去猶如踩在海中一般，在房間里垂落著數條蛛一般的帶，籠罩了整個閱覽室，除卻房間里最前方的講臺和書架之外，里面遍布了許多桌椅。

蕭栗走的步伐很小，這里太，要是摔倒了他可沒服再換。

手電筒微弱的線一點一點向前推進著，在顯眼的地方沒有任何報刊的蹤跡，書架上講臺里也沒有，桌肚里有吃剩的糖紙，還有碎紙條。

最終蕭栗在最靠近部角落里的垃圾桶發現了一疊報紙，那是一疊當地晚報，時間在一年前，紙張泛黃，歷經歲月的痕跡，上面的折痕顯然被人翻閱了許多次。

這報紙上的頭版頭條是《當地酷暑已逾三月，氣象預報稱還有數月才會降溫》，再接下來是一個又一個八卦消息，似乎沒有什麼跟這孤兒院有關的信息。

蕭栗頗有耐心，一張張地翻閱著，直到在其中一張報紙的角落里停頓了下來，那是一個很小的版面：《本市著名富豪朱飛無辜慘死，死因不明，出事前剛捐贈逾五百萬元人民幣》，接下來是一段對朱飛的個人簡介，在這篇報道里，朱飛為人樂善好施，經常資助孤兒院幫助孤兒找到新家，只可惜近日被人發現慘死家中，目前警方正在抓破案。

富豪、分組、記號，以及這白日黑夜的劃分——

這幾樣東西在蕭栗腦海里連了一條線。

他合上報紙，正準備將它丟回垃圾桶里，卻見眼前一晃，出現了一道幻像——

那是一個小孩子，留著很長的劉海，幾乎完全遮蓋了眼睛，在這閱讀室的門口對邊的小孩說：“倪可，等下我們去玩室，陪我玩一會兒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