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沒有人，也沒有任何彩，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侵蝕著人的理智。

蕭栗松了一口氣，他的神智不太清晰，只覺越來越困，在那個下墮了更深的夢境。

在他失去意識前，有一個聲音很輕地嘆了一口氣，語氣是令人栗的喜悅與矛盾：“……如果能這樣，就好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昨夜的夢境沒有給蕭栗留下什麼印象。

隔日在床上的黑發年剛睜開眸子，就又疲倦地閉了回去——他只記得自己昨夜睡的很沉，似乎做了一個夢，卻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的夢里到底有些什麼容。他想了一會也沒能想起來，蕭栗便干脆不去努力，從床上爬了起來。

白日的調皮地跳躍在房間里的每一，就連躺在窗口看著天空的人偶上都蒙了一暖意。

昨夜尚還無影無蹤的周影已經歸來，被束縛在小黃本里，這會兒見蕭栗醒了，便出現在房間中仰著頭朝他這邊看來。

它看上去小小一只，還是孩形態，只是神卻如檀立一般呆滯，并非十分靈。

蕭栗昨夜看它離開的方向，心中大致猜到周影是去做什麼了，他坐起了周影的頭：“怎麼樣？”

“游戲，他輸了。”周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含含糊糊地說，看著蕭栗的眼里倒是帶了點討好的意圖，“我送他去陪他們了。”

鬼怪口中的“輸”不外乎是死亡，蕭栗對那個要害自己的人沒什麼同，只憾當時沒能住周影先問出那人的份和指使者來，他對上周影的目，夸了它一聲。

周影略微雀躍地別開目——它跟檀立不一樣，它對窗外沒什麼興趣，轉而盯著蕭栗放在床頭的手機看。

小孩兒不習慣主要東西，它只是站在旁邊好奇地看著，也不手去，模樣看上去倒是很可憐。

蕭栗順著他的目看過去，手將手機拿過來，劃開屏幕：“你想玩？”

周影也沒應聲，就盯著手機看。

它那雙眼睛旁人看上去很是恐怖，死寂又毫無生機，但蕭栗卻缺乏應有的恐懼——或者說正相反，這些鬼魂比人類還要令他覺得安全。

他隨手點開了一個自己經常玩的游戲，拉過周影，當著它的面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局。

一局結束后，蕭栗微微側開子，小鬼好奇地出手，點在手機屏幕上——它那手指就跟科幻電影似的直接穿過了屏幕。

蕭栗見狀微微一怔，周影卻跟發現了什麼更好玩的東西一樣，更加興地進了整個手臂，隨后整個人都鉆進了手機里，憑空消失在房間中。

剩下蕭家二爺面古怪地接住從半空落下的手機，在手指間把玩了片刻，還是沒把對方出來。

他放下手機，習慣地翻了翻小黃本，看看它有沒有吐出什麼新的象牙來——結果他一看之下發現還真有：【昨天睡的怎麼樣？】

蕭栗斟酌了一下，寫道：“還行。”

小黃本：【那就好。】

【你怎麼不問我睡的怎麼樣？】

那語氣帶了一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蕭栗對他做了什麼事。

蕭栗目前為止心還算不錯，也就順著它的意思問了一句。

結果小黃本道：【我沒睡好，我一直在看著你，我一整個晚上都在想親你。】

【你那時候睡在床上，看起來很無害，我想把你按在墻上，或者床邊，用力地親。】

蕭栗：“…………”

——全都怪他手賤，現在他也很想把小黃本按在墻上，或者按在馬桶里，用水淹。

剩下還有一行字，但是蕭栗已經沒繼續看下去。他大力地合上小黃本，并且準備在進下個世界以前都不打算看它了。

他原先以為小黃本是個鬼，在這之前的談里對方也沒有這麼出格，還像個純又（？）的，結果不知道哪筋不對，最近小黃本越來越放縱了。

黑發年理了理服，走出了房間，去樓下客廳尋覓食。

在他離開一段時間后，一個影從隔間走了出來，正是蕭鳴，他站在門口，神復雜地看著那扇閉的房門。

自那天他因為進了蕭栗的房間被鬼纏上之后，徐梅看管他的力度就變得更加嚴了，這導致他沒什麼機會再跟蕭栗見。

當初徐梅詢問蕭鳴去了哪里的時候，蕭鳴不知為何沒有將蕭栗房間里的事告訴母親，他告訴自己是因為這件事太過詭異，尋常人聽聞只會以為他瘋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

他方才又聽聞蕭栗昨夜干的好事，劫持了一輛不知來路的出租車，連夜飆車回的家——蕭鳴在百般猶豫之下，才想出來再和蕭栗談談，他是絕對不敢再進那間房子了，只想著遠程把二哥出來。

蕭鳴還未正式邁出這一步，就聽到后屬于的和聲：“小鳴，你在這里做什麼？”

“母親……”這聲音蕭鳴化灰也認得，他立刻討好地回過頭，朝后的徐梅笑了笑。

徐梅和藹可親地攏了攏耳邊的發：“不去上課，在這兒做什麼？找你哥？”

蕭鳴往旁邊一跳，直接朝樓下走，笑道：“只是路過，想打個招呼來著的，我這就準備去了。”

徐梅目送自家兒子走遠，隨后將目重新放在面前這扇虛掩的門上，出手朝里推了一把，讓門敞的更大些。

蕭栗的房間沒什麼特別的，床上是凌的床鋪，床頭柜上放著手機，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房間，甚至可以說是樸素。

葉先生自從昨日后就失聯了，徐梅再怎麼樣也聯系不到他，不由得心生一不安之。

正對著蕭栗的房門躊躇，冷不丁后響起一個聲音：“讓一讓。”

徐梅轉過頭，蕭栗手里拿著一盤致的糕點，正冷淡地側過與肩而過，沒有等回答的打算，直接走進房門關上門。

來不及說話，只看見那門差點砸上自己的鼻梁。

徐梅不認為葉先生的失蹤和蕭栗有關，只是……

想了想房間里的畫面，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徐梅后退幾步靠在欄桿上心不在焉地看著二樓欄桿的花瓶，一邊回想方才那一幕。

是……手機？

一開始，那手機是在床頭，而蕭栗出現后，手機卻像一只迎接主人的犬般挪移到了床鋪中央！

貴婦人的目毫無焦距地游弋在面前的花瓶，在那五斑斕的花朵邊，有一縷黑發突兀地了出來，它屬于一只小巧的人偶。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人偶的頭發只出了一瞬間，徐梅驚鴻一瞥之下猛地睜大眼睛, 還未待仔細確認, 它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加上那只手機……

徐梅快步離開蕭栗的房間門口, 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倒沒有往蕭栗會鬼這方面去想, 像一般尋常人哪里會跟鬼打道？而且蕭栗看上去就是個年輕人, 每天上課讀書，住在蕭宅也沒出過什麼幺蛾子，像葉先生這種鬼者沒有門路是搭不上的——徐梅心所想的是, 葉先生將鬼留在蕭栗邊, 不會一下子將他弄死，而是要在無窮的恐懼之中令他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