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媳婦臭著臉，還在介懷自己的失誤。負責給長明燈添油的年輕人似笑非笑。

這兩個顯而易見是老玩家。

“你可真是不厚道。”負責添油的年輕人看向長孫，“導新人暴。”

“若我知道有新人剛來就暴，又何必拿人試水？怪我嗎？怪他命不好咯。”長孫玩家一只手搭在腰上，里嗤笑一聲，手秀發，當然，他不到。

差點忘了現在是男人。

老玩家的流只有老玩家可以第一時間明白，所以長孫媳婦立刻笑了，剩下的人覺得怪怪的，不太像他們想象中同伴會面的樣子。

坑新人？這個新人是……

他們后知后覺地看向一開始就暴的‘和尚’，也看向被坑的‘次孫’。

‘次孫’還沒回過神，而這‘和尚’也是個新人，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當然，現在他知道有危險了：“什、什麼暴？”

幾個老玩家誰也沒有搭理他，看他如看死人。新人玩家了手臂，上面好像起了皮疙瘩。

玩家們的卡牌在這時微微發燙，他們急忙拿出卡牌，只見上面第一行容變更：

【第一夜：人所厭棄的，便是它厭棄的。】

老玩家見怪不怪，新人玩家一臉莫名，想問又不敢問，猶猶豫豫。

“不對。”‘長孫媳婦’卻發現了一些不對。

長孫、長孫媳婦、次孫、小、和尚、負責添油的、掃地老人、守夜阿松，數了兩遍：“為什麼只有八個人？第九個玩家在哪里？”

長孫媳婦的眼睛在四周圍掃來掃去，但是怎麼數都是八個人，神更加張。

九個玩家，卻有一個消失了？

“誰知道？或許藏了起來，或許就是‘鬼’呢？”

上是那麼說，‘長孫’還是看了人群一周，從唱經的和尚到守靈的家屬到外面的守夜人，沒有異樣，莫非是躲到哪個房間了？

是新人還是老玩家？

啊，藏在暗的家伙。

“故弄玄虛，一定是藏到了某個房間，一找就能找到。”

‘長孫媳婦’用這種方式發泄開場失誤的火氣。

轉頭看向‘和尚’和‘次孫’，有這兩個家伙在前，暫時還是安全的。但也不絕對，從來沒有誰規定說，‘鬼’一晚上只能殺一人。

“低端局對能力的限制太大了，不能用技能，道也只有一件。”長孫媳婦有些不甘心。

‘添油’玩家笑了 ：“聰明人悉環境，利用環境，而愚蠢的人抱怨環境，怪罪環境。”

“你說什麼？”被指桑罵槐的‘長孫媳婦’大怒，的心本來就不好，這會兒一點就著。

“我說什麼了嗎？你不要對號座。”

這兩人耍了一頓皮子，又很快偃旗息鼓，時間珍貴，不能浪費在這種事上。

長孫琢磨著‘喜喪’兩個字，突然想起：“這不是那個一年多沒人破掉的最強新手局麼？”

“是啊，不好對付。”添油玩家雙臂抱，“這次還是得謹慎一些。‘鬼’不能離行，可以兩兩一組，這是最快的限制和確定‘鬼’的辦法。”

“未必可行，‘鬼’若是選擇殺了同伴，再去殺掉別人同伴，我們依舊不知道誰才是。”長孫表示反對，末了不屑道，“而且我不認為自己需要用這種低效率的排除法。”

添油看了驕傲的長孫一眼，攤攤手表示：“行吧，你隨意。”

“你們也是為鬼卡來的吧？”

長孫媳婦的視線在長孫和添油之間轉：“一個新手局那麼多老玩家，超標了。既然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來的，那便各憑本事，如何？”

長孫和添油對視一眼：“好。”

說做就做，長孫媳婦第一個走出去，添油和長孫在后。

“或許可以注意一下，消失的第九人。”添油意味深長道，“搞不好，這是最大變數。”

長孫按著咕咕的肚子：“這里就那麼大，能藏到哪兒去？第九人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們走過玩牌的竹棚，和一個抓著牌的npc肩而過。

這不是那個不肯他們吃粥的npc麼？長孫玩家回頭多看了眼，嗤笑一聲：“就這牌，有什麼好得意的？”

某npc：……

“他們就這麼走了？！那我們怎麼辦？”陷困境的‘和尚’想要尋求幫助，但是老玩家一個沒搭理他。至于其他新人，他們關心自還來不及，哪有時間關注他？

被視作死人的‘和尚’幾乎站不住，倒在一張長條凳上抖。

新人們像仔落在狐貍窩，嗅著滿窩狐貍味兒，既害怕又不知所措。

他們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這又是什麼游戲，為什麼要扮演……這些一概不知。

本來看到老玩家，他們還生出一點找到同伴的歸屬，和有人帶隊的安心。

這種環境里，這些老玩家只要說兩句好話，就能拉走他們的心。可是現在又是怎麼樣？別說歸屬了，本是恨不得拿他們當魚餌和探路石頭。

新人們看看這個詭異森的靈堂，安全低到了極點。

“接下來該怎麼做？”小有些張地問，看向還算冷靜的阿松和掃地老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哭過之后，這姑娘的倔強勁兒出來了，反而生出點絕地翻盤的勇氣。

和尚沉默，次孫抖，阿松沒有回答，老人則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們會怎麼樣？”小又問。

這次卻無人回答，只有長明燈的火焰跳著。

他們的影子著灰紫，在暖黃源的襯托下更是冷冷凄凄，就和他們的心一樣。

“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什麼扮演，什麼游戲，都見鬼去！”

‘次孫’玩家跳起來向門口沖去，一邊沖一邊啞著嗓子喊：“這都是夢，是假的，醒了就好了。”

冷不丁一聲吼，大家都被嚇了一跳，眼睜睜看他跑出去，路上甚至踢翻了一個凳子。

“你等等。”玩家小想要追出去，走了兩步又站住。

次孫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看著夜，黑漆漆的，仿佛還有點扭曲，又像是對著他們張開的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生出許多寒意。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不安。

阿飛：手酸。

第5章 喜喪（5）

老玩家出去了，次孫也出去了，剩下這四人相互看看，想說什麼吧，但經過老玩家那一遭，他們之間也起了一堵看不見的墻。

“不然，我們也出去看看？反正，待在哪兒都差不多。”小干笑了一聲，從角落拿來一個禿枝掃帚，深吸了一口氣，從靈堂走出去。

“那我們？”掃地老人想要找點勇氣。

阿松點點頭。

于是，在小之后，阿松和掃地老人也一前一后跟出去，只有和尚一不坐在那里。

“這里至還有亮，更安全。”

和尚自我安著，他很害怕，一直著腦袋低著頭。

他一個普通人，對著這種神鬼的事，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就是知道危險，可是有什麼辦法？不如在這兒，暫且把一切都拋到腦后去。

靈堂半天無聲，那邊任逸飛的眼睛瞇開一條。

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沒人，他松了一口氣，左手在桌底下出卡牌，眼開大一點，又深深吸了一口香火氣……？！

和、和尚？

任逸飛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差點咳嗽出聲。

左前方和尚正坐在一條長凳上，抱著他自己瑟瑟發抖，無聲無息，只有金字安靜在上空發。

穩住！和尚是低著頭的！

他收起卡牌，眼皮子以每秒零點一公分的速度回移，呼吸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