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尾》21
剛才,姒旦慌慌張張地來找他,說姜荔似是有什麼問題。他一看旦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肯定瞞了什麼,但也不在乎。見到姜荔時,才發覺,這個從姜族而來,一直分外倔強和剛烈的青年,竟像個嬰兒一樣,綿綿地睡著了。
要是一直是這樣,綿綿的,就好了……
“旦,自己去抄十遍《山經》吧,還有十遍《海經》,我要檢查。”姒洹說。
見旦眼珠一轉,姒洹又說:
“自己抄,不許別人幫忙,不然就把你送回山上。”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旦撅起了。
“我懶得去管你的事。”姒洹音調變冷,“也不想知道你做了什麼。但你不能壞我的事。”
見到大舅舅板起臉,姒旦就慫了,自己灰溜溜回去了。
姜荔不再出汗了,但之前的汗水粘在上,變得冰涼,姒洹用干布幫他著子,他的手就一直抓著人家的手腕。忽然,門被風雪撞開了,一白的姒沅,帶著雪花,走了進來。
姒沅臉上冷冰冰的,他手里拿了個什麼東西,扔到了地上。被這靜一驚,姜荔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眼睛微微睜開。
姒洹問:“怎麼樣了?”
姒沅說:“沒殺,跑了。”
姜荔恢復了些許神志,認出了面前的人是姒洹和姒沅,他們好像在談什麼。之前,他一直陷在一無來由的疼痛之中,痛苦攪弄著他的神之海,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斬尾之夜。回到了那由幽暗的燈、濃重的藥香、遲鈍的舊刀和晦的咒詞組的詭氛圍之中。他昏昏沉沉的,聽不清姒族兄弟倆在說什麼,視線逐漸下落,看見了扔在地上的東西。
姜荔的表由開始的迷,變了驚恐,他突然“啊”了一聲,就抖著到床鋪深,雙手護在前,似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他認出了沅扔到地上的東西是什麼!
殘損的記憶在腦中頁頁翻過,終于定格在了一個模糊的瞬間。地上是一斷臂,斷口還帶著撕裂的,是剛被人從人上生生扯下來的,而手臂上一道長長的傷疤。姜荔的記憶回到幾日之前,那個兇惡強壯的姒族人抓住他手的瞬間,而樸的手臂上,也正是有這樣一道長長的疤!
“你怎麼了?”沅靠過來問。他不知道,他的白上,半邊都染滿了斑斑點點的跡,甚至臉上,也星星點點沾了些滴,隨著他的靠近,一腥之氣近來。荔喊道:“別過來!你別過來!”瑟瑟發抖。
洹靜靜地說:“你不應該讓別人你的。”
荔的牙齒“咯咯咯”地打起來,他并非是沒有見過這樣腥的場面,只是突然意識到,一個僅僅有著數面之緣的人,只因為了他的手臂,就被這對兄弟像牲畜一樣理掉。他到一巨大的恐懼,被窺伺和控制的懼意包圍了他,悉的劇痛也從下涌起。沅終于到了上的不對,他下外袍,掉了臉上的,坐上床來抱住姜荔,安地著他:“你是怎麼了?”
洹說:“你嚇到他了。”
杞突然敲了一下門,說:“杞君……屬下有事稟報……”
姒洹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過門,看到姒沅把姜荔抱了起來,他好像又開始痛起來,疼痛發作,不住地扭著。
銀的月如輕紗,輕輕過窗扉,照進室。回廊上,窗格菱花,影錯,杞說:“大人……您可曾聽說過,殘魂?”
“殘魂?”
“有些人失去了他們的一部分,雖然缺失,魂魄猶在,稱為殘魂。每過一段時間,殘魂就會憶起當初無所安居的痛苦,而帶來強烈的疼痛。猶如……將斬尾之痛,再歷一遍。”
“今夜金甌無缺,太氣涌,怕是……引了夫人長尾中的殘魂。”
姒洹沉默了,他說:“可有解救之法?”
杞說:“屬下……不知。”
門扉之,姒沅和姜荔已經抱作一團。到悉的疼痛來襲,姜荔迫切地想要找個人他的,剛清醒了片刻的神志,又因為沅的擁抱,混沌起來。他像是極力想要逃回自己巢的,拼命往姒沅的懷中鉆去。
姒沅不知道姜荔是怎麼了,只見他發,里喊著:“痛、痛……”就拼命往他懷里鉆,他自然是十分寬大地接了這份親熱。只是姜荔,還一直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后腰上去,喊著:“我……我……好痛……”
對于這樣的請求,姒沅怎能拒絕?他遵照著姜荔的指示,著他上的各個痛之,力道逐漸加大,也出了火,只得越抱越,之間,再無一間隙。姜荔的也蹭到了姒沅上,似是想從無盡的盤旋中,尋找一點冰冷的甘泉。對于這份極為熱的邀請,姒沅的,也很快染上了的味道,從姜荔所求,一點點向另一個方向。
余幽篁兮終不見天。
荔仰起脖頸,抱住了姒沅的肩膀,年輕男人的肩膀寬闊優,健壯有力,皮偏白,更如白玉一般。姒沅的臉正著荔的前,瓣流連,留下一片熱的水跡。
“這樣……如何?又……這樣呢?”姒沅換了幾個角度,撞擊著姜荔那點。沾滿了淋淋的,進去又出來,的圓頭,直頂得細的。姜荔的息重,快蝕骨拔髓,將尾部的疼痛掩蓋。突然被重重頂了一下,姜荔“啊”了一聲,咸的汗水流眼中,他晃了晃頭。姒沅的作輕起來,而如此,尾部的疼痛又斷斷續續開始蔓延,姜荔只得說:“不要、不要停……”
這樣叉開雙坐在另一個男人的上,被不斷撞擊著心,直到再也合不攏起來,仿佛如此,就可忘卻,這里原本有一條長尾。上總覺得缺了什麼,輕飄飄的,走起路來,也好像了一半。兩條纖細的長被人掰開,深藏在的源泉被人不斷撞擊,如此帶來的陌生歡愉,好像就蓋過了缺失之。
雖然這并不是姜荔想要的,但皮與皮的,走向骯臟粘膩的結合,似乎也是必然的結果。伴隨著疼痛回歸的,是那夜在巫師住所中所見的可怖幻象。姜荔躲在姒沅的后,過他的肩膀,盯著圍繞在他床邊的一群惡魔。惡魔是灰黑的形象,披著厚厚的斗篷,背脊彎曲,頭上頂出尖角。姜荔的牙齒咯咯打戰,卻停不下來,無法吞沒的口涎,順著角滴落。惡魔是那麼地安靜和有耐心,一如斬尾那夜,靜靜等待著品嘗蛇尾中神的味道。荔抱了沅的,害怕地近,而對方也抓住了他的腰,往上得更深,幾乎要將的那磨破,直接在姜荔的小腹上頂出形狀。
“走開、走開……”荔的眼睛空的,直盯著本空無一的虛空。沅把他倒下來,抓著他的大又深幾下,見他這般有點害怕和虛弱的樣子,便含了他蜷在前的手指,溫地著每指頭。
“別害怕……下次不會了……”沅以為荔還是剛才被嚇到了。
隨著他們的移,惡魔的臉也清晰地出現在了姜荔面前,黑瞳孔占據了整個眼眶,皮青灰,笑容夸張而冷。隔著一掌寬的距離,惡魔與荔對視著,看著他被另一個男人干時臉上的表,角彎起,沒有一活人的氣息。荔閉起眼睛,抱住姒沅的,說:“使勁……干我……”
將那條蛇尾忘記、將徹骨的疼痛忘記、將自己是誰忘記……每當斷尾的疼痛傳來,心的刺激就會將的注意力拉向另一個方向,一會是陌生的,一會是鉆心的疼痛,姜荔只得一次次抱姒沅,讓他不要停下,以免重回那剝麟去骨的深淵中去。
他是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害怕那被八長針釘住長尾的覺,害怕被群鬼吞噬的覺。瑰麗奇幻的長尾,猶如一團爛,被老婦人一刀斬下;而玉質的墨綠鱗片,像腐爛的死魚一般,堆在一旁。銷魂刺骨的疼痛,從不存在的長尾之,過靈魂,直達天頂。他只得命人,不斷地自己的,讓自己覺雙的真實存在,而不再被拉痛覺的幻象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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