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顧婉音看著前面一直低頭不知在想什麼的莉夫人，忽然有一種不是冤家不聚頭的覺。

莉夫人也不知是否覺到有人在看，忽然也擡起頭來。接著，莉夫人笑了。然後不不慢的迎了上來。

就不信了，昨天有顧昌霏給顧婉音這個死丫頭做主，今天呢？

特特的四下看了一眼，除了們四個之外，再沒有別人。

莉夫人的脣角更加上翹了一些，看著顧婉音的樣子，覺勝券在握。

顧婉音注意到了莉夫人的神，然後忍不住也笑了。看來這一次，莉夫人是不想放過了。不過——誰會笑到最後，那就不一定了。現在笑得燦爛的人，待會兒不一定就能笑出來。

本來兩人就距離不遠，此時也都沒有停頓，所以很快就遇上了。然後似乎有默契一般，都同時停住腳步。

顧婉音作爲晚輩，自然還是應該給予長輩最基本的尊敬，所以在莉夫人得意洋洋的目中微微一欠算是行禮：“莉夫人。”

莉夫人眼底的譏諷幾乎要劃爲實質，只要不是瞎子想必都能看得出來。先是上上下下的將顧婉音打量了一邊，隨後才笑的開了口：“喲，這不是婉音麼？昨天不是生氣的麼？那副樣子我還以爲你以後都要理會我了呢。不過你也是個有禮貌的，還算知道我是長輩。”

“長輩”二字被莉夫人咬得重重的，聽起來很是刺耳。

顧婉音微微一笑。自然明白莉夫人的意思，不過是爲了刺激，顯擺顯擺而已。只是，莉夫人又什麼好顯擺的？當下也不惱，笑意不減，點點頭算是肯定道：“您當然是我的長輩，我怎麼會不記得你是我的庶母呢？不僅記得你是我的庶母，我還記得我有個庶妹呢。哦，不對，現在瑢音已經記在我母親名下了。看我，一時忘記了。莉夫人您別介意。”

說這些的話的時候，顧婉音一直面帶笑容，脣角翹起，眼睛彎月牙兒，表說不出的誠懇和認真。

只是，這幅笑容落在莉夫人的眼底，莉夫人卻是隻覺得刺眼無比。

雖然顧婉音沒有刻意咬著“庶母”“過繼”這些字眼，可是莉夫人仍然覺得這些字眼刺耳，像是有人故意在耳邊敲鑼，故意提醒這些不順心。

莉夫人用力的咬住牙，使出了好大功夫這才維持住臉上的笑容，不過饒是如此，那笑容還是僵了不。

莉夫人往前了一步，然後獰笑起來：“就算是庶母，我也能教訓你。”想過，如今老夫人病了不管事，今日顧昌霏也沒在府裡，就是真手打了這個死丫頭，也沒人給死丫頭做主。

告狀？哼，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想起顧瑢音被幽，以及顧瑢音的未來。莉夫人只覺得心中針扎似的疼得厲害，同時中的怒火也更加旺盛。

莉夫人在顧婉音面前站定，然後出了掌。莉夫人的指甲很長，塗著鮮紅的蔻丹，平日看起來豔麗非凡，可是現在看來卻讓人有些心驚跳。若是被一掌打實了，就算掌不重，可是臉上也會被指甲劃傷。

丹枝嚇了一跳，忙要上來擋住。可是顧婉音卻是一把按住了丹枝。就那麼鎮定的站在莉夫人面前，毫不。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減分毫。

就那麼的看著莉夫人，似乎是在等著莉夫人的掌落下。

然後莉夫人面對顧婉音如此的態度，高高昂起的掌卻是遲遲落不下去。不知怎麼的，莉夫人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敢和顧婉音對視，被顧婉音這麼看著，心裡竟然有些發虛。

雖然很想解氣，可是那一掌，就是怎麼都落不下去。

顧婉音的脣角又上翹了幾分，眼眸又彎了幾分，眸閃爍宛若上好寶石的澤，耀眼奪目。

莉夫人卻是覺得有些迫，爲了顯示氣勢，故作鎮定的開了口質問：“你笑什麼？”

顧婉音淡定依舊，笑容不減，脣瓣微啓輕張，聲音和卻又幹脆：“笑你。”

莉夫人瞪大眼睛，一火氣竄上來，又將手舉高了幾分：“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若是你，我就不會打。”顧婉音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也不，眼睛掃一眼莉夫人高舉的掌後，又看向了莉夫人的臉，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譏諷起來：“別忘了三妹還關著，我現在管家。別忘了三妹的名聲，可是還攥在我手裡。你說我若是將三妹做的醜事讓人宣揚出去——你說會怎樣？”

溫和恬淡的聲音像是一陣微風吹過，讓人覺得舒服萬分。可是容……

反正莉夫人只覺得這些話像是一柄重重的大錘，直接將砸得回不過神來。就那麼仗著，瞪著眼睛看著顧婉音，宛若凝固的雕像。

莉夫人只覺得吃驚——這個一向好拿的丫頭，什麼時候這樣險了？竟然還敢威脅？

莉夫人心裡說不出的難。很想一掌直接打下去，將那討厭的笑臉打掉。可是，最終還是選擇了慢慢的將手放了下來。

莉夫人只覺得無比的憋屈。

然而顧婉音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燦爛耀眼，就連聲音也越發的溫和：“莉夫人果然是聰明人。不過，你說你們母爲何都要幹蠢事呢？當年你也是，若不是你自己上來，如今說不定也是正房太太，掌管著一大家子。你以爲你能勝過我母親，然後爬到頭上去麼？可惜，你永遠都是個妾。這輩子，你也別想擺這個份可是你怎麼還不吸取教訓呢？三妹明明可以找個好人家正正經經的議親，可是卻偏偏要學你——”

顧婉音看著莉夫人的臉一點點的變得鐵青，頓時笑得更加燦爛。

莉夫人不是得意洋洋麼？不是要收拾麼？那就讓莉夫人的所能得意的東西一點點都消失，更要讓莉夫人心中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可又偏偏只能憋著不能手。

莉夫人的掐住了自己的手。怕自己萬一一個忍不住，直接會手。想起顧瑢音哭得紅腫的臉，以及可憐的樣子，怎麼也不能手不能毀了瑢音的名聲。

鮮紅的指甲被掐斷了好幾，甚至掐的白皙的手出現。可是莉夫人似毫無知覺。依舊狠狠的掐著。

顧婉音慢慢的收斂了笑容，認真的盯著莉夫人勸解道：“你與其和我找麻煩，不如省心想想法子救三妹，不是更好？或許，去找周家——又或者，去請榮妃娘娘幫你。想必榮妃娘娘很樂意幫瑢音指婚的。就像是當初想給我指婚一樣。你說對不對？”

冷冽的目直莉夫人的心底。莉夫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覺得，和榮妃做的那些小作，似乎都沒瞞住顧婉音。

而顧婉音，又欣賞了一下莉夫人慘白著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然後出手來輕輕的將莉夫人撥開：“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假如你要跟祖母告狀，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我大不了被說一頓，可是現在祖母看見你，就會想起三妹做的那些事。到時候盛怒之下，萬一做出什麼更壞的決定——”

莉夫人氣的瑟瑟發抖，可偏又不敢反駁。甚至不得不在顧婉音撥開的時候，還主配合一下站到一邊。

知道顧婉音走遠，莉夫人才漸漸的鬆開了掐著的手。神麻木的又站了好一陣子之後，才轉慢慢的往回走去。

莉夫人很不甘心，可是能怎麼辦？

而顧婉音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最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幾乎要瞇起來的眼睛裡閃爍著貓咪一樣狡黠的芒。

丹枝看著難得如此跳的顧婉音，了脣，可是最後還是選擇了什麼都不說。相信，小姐肯定是有分寸的。

顧婉音自顧自的笑了許久，卻是漸漸的落下淚來，一面笑一面卻是淚流滿面。可饒是如此，還是盡的笑著。

最後丹枝終於看不過去開了口：“小姐，你別笑了。”

顧婉音用力搖頭，反而努力笑得更加燦爛，一面笑一面喃喃道：“母親，母親。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很厲害？可惜你看不到。若是你還在，該有多好？我定不會讓那個人再欺負你分毫。你放心，我一定會護著哥哥和弟弟。我一定會活得更好。”

忍耐了那樣久，終於找到了可以將莉夫人踩在地上的機會。這一次，沒有人能夠再護著莉夫人。母親的命，會向莉夫人討回來

一寒芒閃過眼底，顧婉音終於不再笑。用力將臉上眼淚去，迎著夕大步的往回走去。

金的芒落在還有些溼潤的眼睛裡，頓時折出一片絢爛的彩。華流轉，清澈堅定。

丹枝悄悄的嘆了一口氣。一直將委屈和緒藏在心底的小姐，一下子發起來，真讓人有些不住。

不過，誰會想到一直看起來溫順和的小羊，突然會出猙獰的一面？若不是如此，莉夫人也不會這樣憋屈。莉夫人大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覺得好拿的丫頭，突然變了拿住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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