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翠還塞給寧向朗一張嶄新的十塊錢：“小朗你拿著，了就買點吃的一起吃。”

十塊當然不多，但對于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寧向朗也不含糊，高高興興地把它揣進兜里。

至于這點兒小錢夠不夠傅徵天這尊大神塞牙，寧向朗是不會去思考的。這家伙最不缺的就是錢，哪用他心！

傅徵天將寧向朗那小財奴一樣的作盡收眼底，連寧向朗往兜里塞錢前瞄向自己的那一眼都沒放過。

寧向朗那點兒小心思當然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覺得長得可真的能加分，這不，就連這斤斤計較的小表兒看起來都特別逗！

兩個“小大人”你來我往地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

相比之下傅勉是最單純的，他下了車就跟在傅徵天和寧向朗屁后面跑。

寧向朗很久沒回來過了，見到不遠的第一制造廠跟附近悉的街道，心里有種莫名的沉穆油然而生。

他是真的回來了，回到這段幸福又好的好時。

現在的楚家對他們家來說還是個龐然大，但他父親、他姥爺、他的舅舅們都還好好地活著，胡家灣還安在——早晚有一天，楚家人對他家再也構不半點威脅！

就是他父親將來難免會難，無論是養父母還是親生父母，都沒有把寧安國這個“兒子”放在心上。

寧向朗小拳頭！

說他無恥也好，說他不要臉也罷，傅家這個大助力他怎麼都要搭上關系——有這麼個盟友在，那邊想要使什麼卑鄙手段也要先掂量掂量！

不過傅徵天這家伙太早，刻意去討好反而會讓他心生疑竇。現在這種狀態就很不錯，人心是長的，往來多了，就算傅徵天是塊冰塊也總能留下幾分！

想到這里，寧向朗笑瞇起眼，領著傅徵天和傅勉往花鳥市場跑。

由遠而近，寧向朗三個小娃兒就見到了“城南花鳥市場”六個大字，寫得龍飛舞，頗有些文人氣息。

傅勉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小臉蛋兒看起來興極了。他說道：“看起來真熱鬧！”

寧向朗說：“那當然，這可是西州最大的一個花鳥市場。”

傅徵天的注意力也被這全然陌生的熱鬧場面給吸引了：“走，進去瞧瞧。”

整個花鳥市場大概只有七八家符合“花鳥”的店面，大多是坐在店里悠閑喝茶的中年人或老人在看店，看起來不太在意生意的好壞。

相比之下，街道上擺著的一個個地攤前反倒易頻繁，還價聲和議論聲不絕于耳。

正值午市，兩旁古玩店、玉石店、瓷店鱗次櫛比地開了門，各式藏品看得人眼花繚，不時也有人進進出出，生意似乎都不錯。

寧向朗清楚得很：隨著國經濟蓬發展，投到這一塊的人會越來越多！

不管后來涌的那一大批人是真心喜還是附庸風雅，都讓它發展空間很大的領域。

寧向朗瞧得仔細，目在琳瑯滿目的“古玩”里來回地看。

別看這里買東西的多，想買到真正的古董還是不容易的！寧向朗上沒錢，也就湊個熱鬧。

他把目轉到傅徵天上。

這才是有錢的主！

而傅徵天非常滿意花鳥市場的環境，比起菜市場，這邊可干凈多了。他緩步走在過道里頭，不時駐足聽別人談。

傅徵天不缺錢，但是從來不都贊同“揮金如土”這種消費方式。為了減自己的錢統統打水漂的可能，在挑東西之前多看、多學是必須的。

當然，傅徵天沒忘記空看傅勉和寧向朗兩眼，免得他們走丟了。

對上寧向朗瞧向自己的目，傅徵天問：“你姥爺家掌著升龍窯幾十年，對瓷鑒定肯定很有心得，你有沒有學到他的本事？”

寧向朗：“……”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嗎！

傅徵天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當我沒說。”

這語氣帶著點兒恰到好的懊悔，仿佛很后悔問了出來——雖然不會讓人覺得他在蔑視自己，卻會讓人覺得渾不舒坦。

要是寧向朗定力差點兒，說不定會中了這家伙的激將法。

但寧向朗是定力差的人嗎？

寧向朗鎮定地說：“我以后一定會把我姥爺的本事全學！”

傅徵天覺得寧向朗那信誓旦旦的模樣真是可極了，又忍不住出手……寧向朗的小腦袋。

寧向朗：“……”

傅徵天也覺得自己的作太突兀了，立刻亡羊補牢地加了一句：“加油。”

他們一來一往說得歡，傅勉覺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了，忍不住話：“那間是什麼店？好像很奇怪！”

傅徵天跟寧向朗沿著他指的方向去，一眼就瞧見了那間位于偏僻角落的店。

比起其他裝潢漂亮的店面，這家店的存在顯得格格不。

它的店門邊掛著一串金黃的煙草，門口的石墩兒上也曬著一篩子的煙，也是金黃金黃的，仿佛遠遠地就能嗅到那淡淡的煙味。

看來店主人是個煙民！

傅徵天也覺得有點奇異，對寧向朗說：“去看看吧。”

寧向朗點頭。

他小時候也常跑來這里玩，但當時他年紀太小，很多東西都記不太清楚了，所以他跟傅徵天兩人一樣好奇！

三個小娃兒齊齊朝角落那家店走去。

一踏進店里，寧向朗就嗅到了空氣里的煙味，不算嗆鼻，但縈繞在鼻端久久不散。

寧向朗沿著煙味去，一眼就瞧見了坐在一張椅子上假寐的老頭兒。

老頭兒手邊的茶幾上擱著個相當考究的水煙袋，煙管、盛水斗和連接在底下的手托都是黃銅制的，而手托上面有著漂亮的掐琺瑯紋飾，那雍容華貴的牡丹紋樣瞧上去細致，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聽到有人進門，老頭兒沒急著招呼，反倒含上一口水緩緩吐盛水斗。

盛水斗里發出的咕嚕嚕聲在冷清的古玩店里特別清晰。

接著老頭兒慢悠悠地將金黃的煙放進去，將燒著的紙煤兒放到撮著的邊輕輕一吹，煙馬上就點著了。

屋里的煙味兒變得濃郁起來。

傅徵天幾不可見地皺起眉頭。

老頭兒神冷淡地吸了一口水煙，問道：“你們要買什麼？”

詢問的語氣竟也沒把傅徵天三人當小孩子看待。

作者有話要說：疑似新名詞搬百度百科：

掐琺瑯：又稱嵌琺瑯、嵌線琺瑯。把金屬扁彎曲圖案廓焊在金屬坯件表面，形紋樣空，填彩釉料，烘干后燒、磨而。是藝搪瓷最早盛行的一種。中國琺瑯工藝以嵌琺瑯為主，以明代景泰年間(1450～1456)的藍調釉制品尤為著稱，世稱景泰藍。

第8章 揮金如土

寧向朗兜里沒錢，不由瞧向傅徵天。

傅徵天彬彬有禮地答道：“我只是看看，到底買不買還要看你的東西好不好。”

老頭兒吸了口水煙，似乎沉醉于那清淡淳雅的之中。他了傅徵天一眼，說：“貨都擺在店里，你可以自己挑一挑。”

傅徵天覺老頭兒似乎不太想理會自己，心里倒也沒多大覺，畢竟自個兒又沒厲害到誰都要捧著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