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扎進指甲，鮮被燒干，哀嚎、求助、痛哭……無人應答。

是被獻祭的那個——被泄泄憤后殘忍謀殺的祭品！

郁燃的指尖到棺蓋部深深的劃痕，每一道都凌無序，瘋狂偏執地落下，絕地向外乞求生機。

他急促地息，仿佛自己也被架在棺材里，烈火灼燒……

不對……好熱，郁燃猛地睜眼，棺材中灼熱的空氣把他包圍，這不是什麼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熱度！

郁燃敲擊棺蓋，向燕時澈求助，過了許久，卻無人應答。

“燕——”郁燃僵地閉上，他再試著開口，一切都聽不到了。

好像他的不再是他的，臉上的眼皮也不是他的，意識清醒地垂落下去，陷漆黑，說不出話，聽不到聲音，周圍的時間空間通通凝滯。

逐漸，他覺自己的變一張沒有重量的白紙，無依無靠地飛上天去，在空中盤旋。

轉瞬間，輕飄飄的錯覺憑空消失，突如其來的失重在郁燃口，他死死地向下墜落，像夢中被鬼床一般，任由多努力都掙扎不得。

墜落的同時，黑暗在他視線中迅速遠離，一陣刺眼的白釘他眼睛里，瞳孔被強刺痛。

郁燃驚然坐起，卻發現還是不控制。

眼前的一切畫面都著老電影昏黃的膠片，卻無比真實，仿若臨其境。

他不在棺材里，這是木匠鋪的二樓小屋。

暖黃的線從窗戶灑，把整個房間都照得分明。

他坐在靠窗的長桌前，手中著一繡花針。

本不會東西的他，卻練地把手中的細線穿進針頭，穿進一只黑黑的扣子，給手中的娃娃眼睛。

嚴格說來，這其實也不是他的手，眼前的手很小，手指更加纖細，骨節也很秀氣。

郁燃不控制地抬起頭，塑料圓鏡上倒影出一個清秀溫的面龐。

是馮月。

*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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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配骨親 滾燙的火舌舐著馮月的

那火烤的悶熱如影隨形，郁燃瞬間反應過來，這是馮月的回憶。

他迅速從混的思緒中離出，隨著馮月的作，觀察四周。

房間并不像他上次去木匠家時看到的那麼空，這里窗幾明亮，與現實中沉的鴿房天差地別。

長桌上放滿了姑娘家漂亮好玩的件，亮藍的餅干盒里了一把梳子，被彩頭繩、玻璃珠和糖果紙塞得滿滿當當。

床上也鋪了墊子涼席，一把扇放在枕頭邊，有一生機的人氣——這是郁燃進劇本后就再也沒有過的。

郁燃指尖忽然一疼，聽見馮月“哎呀”一聲，尖尖的針頭不小心進了食指，一顆珠瞬間涌出，滴在布娃娃的臉上，恰巧暈出一只紅紅的。

馮月捻了捻指尖，針進的不深，看著手中的布娃娃，喃喃自語，“這樣也好。”

“阿姊……”

二樓的房間忽然被推開一條隙，郁燃跟著回頭，門后站著一個呼呼的小丫頭，的頭發扎兩只沖天的小揪，漆黑靈的眼珠咕嚕嚕地轉了兩圈，拖長聲音撒，“你在做什——麼呀？”

這般可機靈，任誰也想不到會變后來那副見人就咬的瘋樣。

郁燃心底油然而生一悲哀，很快，他發現這種可疑的與他無關，而是從這中發出的。

他聽見馮月悄悄嘆了口氣，對妹妹出一個干的笑，“廿三，過來，我給你做了一個娃娃。”

小丫頭看不懂阿姊的表，只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個新的玩，小臉很快浮現出高興的彩，兩頰紅彤彤的，赧又崇拜地著比自己年長許多歲的馮月。

咯咯咯地笑著，“阿姊好棒！我最喜歡阿姊了！”

馮月也彎起眼角，“嗯，我也最喜歡廿三了……”

膠片般的畫面漸漸淡出，短暫的黑屏之后白閃爍，走馬燈一般。

等他回過神，睜開眼又是另外一副場景。

馮月被捆住了雙手，跪在祠堂的神像前。

郁燃跟著馮月的視線向上看。

出現在畫面里，仍舊佝僂著背部，干瘦的手從供桌前取出一只木主牌位，上面寫著馮月的名字。

尖銳烏黑的指甲輕而易舉地劃開木主側邊的隙，轉盯著眼前的小姑娘。

馮月雙手合在一起，地握拳頭，指甲陷掌心中。

毫不留地把馮月手指掰開一只，嘲諷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小丫頭。”

祠堂外全是看戲的村民，他們在暗竊竊私語，觀事的進展。

木主中的相片掉了出來，馮月的視線落在上面，畫面中清秀的姑娘間含笑，期待地著攝像機的方向。

郁燃能清楚地察覺到在抖，恐懼和絕把小的軀得不過氣。

的拳頭握得更，即便掌心被手中東西尖銳的棱角劃破，也不敢松手。

“快一點！磨磨唧唧的！說到底還不是你們自家人的錯！”好事者咒罵，瞬間獲得了周圍人的附和。

“要換就快換，真晦氣！要不是看在村長和你爹的面子上，你妹生出來就該被掐死！”

“對啊對啊，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換命，可不是我們你的！”

“你不死，死的可就是廿三那小丫頭！多了這麼個人，總得付出個代價！依我看，就不該留活那幾年！”

一提到廿三，馮月臉變得煞白，閉上眼，在脅迫的目下，攤開了手。

“這就對了嘛。”笑起來，拿走手里廿三的相片。

端起供桌上腥的含了一口，里咕嘟咕嘟地念了幾句咒語，對著相片噴了過去。

一地紅。

馮月失了魂，呆呆地跪在原地，濺到臉上的珠沿著眼角落下，進了眼睛，眼球暈得猩紅一片，好像流了一行淚。

把廿三的相片封進木主，淡淡地看了跪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一眼。

“押走吧，鬼門關不渡犟鬼，讓自己選一個過法……”

“來兩個屬火的漢子。”沉地看著堂外眾村民，“這丫頭怨氣重，旁人不住。”

說完，人群中立刻走出兩個男人，材高大魁梧，別說小姑娘，就是年男子放在他們手中也一樣得跑不掉。

其中一人見馮月哭得梨花帶雨，狎狔的目在上來回打量，“我屬火，氣旺得很。”

“好，好……”渾濁的眼珠轉了轉，“聽我講，此事極為重要，老婦我走黃泉觀落看冥幾十年，氣浸周，到時候也靠近不得，一切都要你們去做。”

緩緩地把換了廿三相片的木主擱回桌上，這才繼續道：“子時四刻，鬼門關大開，再往前就是鬼門將開未開的時辰，這時候死，就了孤魂野鬼，不到頭七過不了閻王問詢……”

“只有在子時三刻與四刻之間的死去的魂魄才能瞞過守門鬼。”出兩手指，“不能多一息，也不能一息，否則一旦被牛頭馬面抓住，點進生死簿，咱們村幾十年的運道就全毀了……”

馮月聽到此，心臟疼得不了，生生被嚇暈了過去。

郁燃再次陷黑暗。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知道時間又過了多久。

夜漆黑，如抹不開的濃墨，沒有太，但熾熱的空氣比火舌還要燙人。

馮月呆呆地盯著祠堂供桌上的香爐，因為長時間的下跪，的膝蓋已經磨破，郁燃能夠清晰的覺到雙的劇痛，就像扎了一百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