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陸昊假咳一聲，見黎昭懵懂無知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小黎，趙老師貴人事忙，記錯角名字也是正常。下次遇到這樣的事，不用特意提醒出來。”

“好的。”黎昭點頭稱是，扭頭乖乖地朝趙君楠道歉：“對不起，趙老師，我年輕不懂事，不會說話，請你原諒我。”

“對對，趙老師，小黎還是個孩子，沒什麼壞心思，你千萬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陸昊把手搭在黎昭肩上：“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格太實誠。”

趙君楠笑：“黎昭好心提醒我，我怎麼會生氣？”

孩子？！

你家有二十歲的孩子？

趙君楠懷疑地看了黎昭一眼，就看到黎昭對他出一個燦爛得刺眼的笑臉。這個笑容，刺得他心頭怒火熊熊燃燒。

這個黎昭究竟是真不懂，還是假裝天真？

“我就知道趙老師最大方了。”黎昭笑得兩眼彎彎：“沒想到我們會再次合作，真是太有緣了。”

趙君楠微笑，藏在戲服下的手，卻握在了一起。

“呵。”宋喻朝黎昭翻了個白眼，簡直不想再多看一眼黎昭的傻樣，轉就走。

半小時后，到黎昭與宋喻的對手戲，趙君楠坐在旁邊，面帶微笑觀察著兩人。

“趙老師，黎昭這個演員還不錯。”楊導以為趙君楠與黎昭好，主開口夸了黎昭兩句：“最近有部大制作電影的角，適合他的，我打算推他去試試。”

趙君楠笑：“楊導還是一如既往地培養新人，圈年輕演員遇到你，算是走運了。”

“都是為了演藝圈未來變得更好而努力嘛。”楊導笑了笑，等著兩個年輕演員進狀態好開機拍攝。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黎昭這孩子到底不是科班出，演電視劇還行，如果去大銀幕，他的演技可能不夠用。”趙君楠嘆氣：“到時候給他招來罵聲，反而弊大于利，我倒是覺得，可以再多磨練他兩年。”

楊導盯著趙君楠看了幾秒鐘，微笑著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宋喻與黎昭在劇中，是亦敵亦友的關系，兩人原本互相看不慣，后來隨著國家陷，他們開始長，也學會了欣賞彼此。

但是拍互相敵對的戲容易，拍到惺惺相惜，宋喻的眼神戲就經常不到位了。

“停！宋老師，你現在對黎昭應該有了欣賞，但你的眼神還不夠到位，我們再走一遍。”楊導拿著喇叭吼：“黎老師，麻煩你再陪著宋老師走一遍。”

“停，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

趙君楠看了眼已經拍出火氣的楊導，起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楠哥，看來宋喻與黎昭之間，是真的不合。”生活助理給他端來茶：“聽說前面拍兩人掐架的鏡頭順利得很，今天一拍兩人互相欣賞的戲，就連連卡戲，楊導脾氣那麼好，都被兩人氣變臉了。”

“要不要……”

“不用。”趙君楠臉沉：“那個宋喻，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一個剛圈的新人，在前輩面前半點規矩都沒有。”

“他是富二代，家里愿意拿錢捧著他，圈其他人也不想去招惹他。”生活助理沒想到才半天時間，趙君楠把宋喻也恨上了：“要不我們先收拾黎昭？”

“在這個圈子里，富二代算什麼東西？！”趙君楠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砸，滾燙的茶水四濺落，滿屋茶香。

“趙老師。”門外響起敲門聲，黎昭那張燦爛的笑臉出現在門后：“您的助理剛才剛才沒有關好門，我幫你關上。”

咔嗒一聲，半掩的門，當著趙君楠與生活助理的面關上了。

黎昭關上趙君楠休息室的門，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就看到宋喻因為拍戲不順利，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見他進來，沒好氣問：“你去隔壁休息室干什麼？”

“沒事。”黎昭了口：“就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覺自己前的紅領巾更鮮亮了。”

宋喻：“……”

媽的，病得不輕。

隔壁休息室里，生活助理看了眼面如墨的趙君楠，在心底嘆氣。

哦豁，這下完球了。

☆、數羊

“你是不是在怪我, 連累你拍了那麼多遍？”宋喻獨自生了很久悶氣以后, 氣沖沖地看向捧著茶喝得開心的黎昭：“還有你是不是豬腦子, 那個趙君楠明顯有問題, 你還對人家笑得傻呵呵, 以后離他遠點，知不知道？”

他家里有錢有勢，即使沒有多名氣，圈里也沒多人敢得罪他。所以得知趙君楠要來《天歌》劇組，就有人跟他了趙君楠的底。

出道即紅, 耍大牌惹得圈人討厭, 沉寂了十年后, 才靠著《俠君》翻。現在四賣敬業老干部人設, 實際就是爛人一個。

再看黎昭手里的茶, 宋喻覺得有些眼, 這不是他最喜歡的那個茶牌子？

發現宋喻在盯著自己手里的茶瞧，黎昭熱又友好的解釋：“剛才你助理給你買了茶，你說不想喝, 你家助理就給我了。”

宋喻深吸幾口氣, 勸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要生氣：“你也不怕我助理在茶里放其他東西？現在藝人都不收送的食了，你還敢吃我助理的東西？”

“背過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麼？”黎昭把茶喝得吸溜吸溜作響：“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小人。”

“老子稀罕你這麼相信我？！”宋喻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甚至開始懷疑, 他當初為什麼要拿這個玩意兒做對手，這簡直就是對他智商的嘲諷。

“行行行，你喝就喝，反正到時候發了福，皮變得不好，也是你自己的事。”宋喻拿著劇本往自己臉上一蓋，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他是正常人，不應該跟奇葩計較這些事。

黎昭喝完茶，掏出手機，點開了張小源的微信聊天框。

昭昭有好運：剛才我去做優秀的先隊員了。

張小源：啥玩意兒？

昭昭有好運：在人說壞話時，我幫他關上了門。還有就是我的手機變得了，竟然學會了自錄音。

張小源：……

張小源：不要皮，把錄音發過來。

黎昭把錄音發給了張小源，沒過一會兒，就收到了張小源一大段飽含憤怒的辱罵。

張小源：趙君楠那個傻！絕世大傻！老子心臟病都要被他氣出來了，從他不要臉地在面前宣揚不用替，賣敬業人設時，我就看出來了，他是個把腚當臉用的傻！

昭昭有好運：小源哥，好孩子不可以講臟話。

張小源：好個屁的孩子，他當初可是攔了《俠君》導演想給你的小角。像你這樣沒背景的演員，能在上星劇里拿個有臺詞有劇的角有多難，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偏偏就那麼干了。老子在圈里待了那麼多年，還沒見過誰有他這麼惡心，連宋喻這個小傻，都比他那個大傻好。

昭昭有好運：你罵趙君楠可以，但是不要罵我半個食父母，我剛喝完他的茶呢。

張小源：……

張小源：你這熊孩子，是專程來氣我的吧？！

眼見小源哥要放棄罵趙君楠，轉頭來罵自己了，黎昭趕丟下一句要拍戲，把手機揣進了兜里。

“宋哥，要不咱們再對一對戲？”黎昭見宋喻渾都掛著沮喪，起拿起劇本走到宋喻面前：“你有沒有以前覺得不好吃，嘗過以后發現還不錯的食？”

“干嘛，你一個野路子出來的，還想教我演戲？”宋喻把劇本從臉上拿下來，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沒必要。”

“沒有，我就是想讓你陪我對戲。”黎昭把劇本放下，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他不再是黎昭，而是劇中那位青史留名的大文臣。

“張大人，如今外敵當前，徐某在你眼中，難道比外敵還要可惡？”年郎面容俊，舉手投足都能惹得京城子瘋狂。

宋喻沒想到黎昭說戲就戲，頓時愣在了那。

“宋哥？”見宋喻不接自己的臺詞，黎昭瞬間把緒從劇中人出來，彎腰看他：“楊導只給了我們一小時休息時間，我怕自己表現不好，你就幫幫我嘛。”

宋喻角了，沒有說話。

“宋哥，宋哥。”黎昭雙手合十，雙眼亮閃閃地看著他。

宋喻手里的劇本，半晌才輕哼一聲：“開始吧。”

“宋哥，我覺得說這句臺詞的時候，你可以別扭一點，就像你剛才讓我離趙君楠遠一點時的那種別扭。”

“誰別扭了？！誰？！”

“是我說錯了，是我錯了。我的意思是，像剛才那種覺。要不，咱們再來一遍？”

拍攝現場，楊導反復看著前面拍下來的幾個鏡頭，愁得差點禿自己的腦門：“這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他原本還以為趙君楠跟黎昭是朋友，誰知趙君楠想攔黎昭的路。這些藝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他不想心，但是黎昭那個孩子，實在有些可惜。

投資方這邊邀請趙君楠友出演一個角，主要是看中了他現在的人氣與好口碑。

這部劇最大的投資方是草莓娛樂，黎昭雖然是草莓娛樂旗下的藝人，但草莓娛樂旗下藝人那麼多，不見得會為了黎昭去得罪趙君楠。

辦公室里，晏庭坐在椅子上翻閱文件。

“先生，草莓娛樂孫總來電。”秦助理拿著一部電話進來，放到晏庭面前。

已經二十小時沒有睡的晏庭放下手中的筆，從秦助理手中接過手機：“孫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