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目不斜視的從邊走過，引得頻頻過來，眼神怨毒。而背后的黑霧卻在兩只鬼的恐嚇下瞬間消散，等年走遠了方重新凝聚。

看見自家的馬車，林氏顧不上探究眾人詭異的表現，連忙快走幾步掀開車簾，就見兒子被五花大綁地丟在角落，兒不停痛哭，仿佛了天大的委屈。一雙兒便是林氏的逆鱗，一面讓仆役將兄妹二人抱下來，一面揪住走在最后的，同樣抱著自家妹妹的方毅，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捆住我兒！”

“捆他又如何？我還想宰了他！你甭找我的茬兒，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平息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怒火吧！”方毅年輕氣盛，當即頂撞回去，趁林氏大駭之下掙鉗制，匆忙跑了。他也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回去說呢。安華郡主不得，他家妹妹就能隨意踐踏嗎？王家把他方家當了什麼？豬狗？

老夫人眼見眾人避王家如蛇蝎，又見孫邊哭邊唾罵兄長，越發到不妙。難不，孫兒果真欺辱了安華郡主？事究竟是怎樣發生的？

未曾得到細節，尚且還存著幾分僥幸之心，讓仆婦將孫帶房中暗暗盤問，也好想些對策。王君夕知道母親出卑微，見識短淺，只懂爭風吃醋，遇見大事便靠不住，自己閨譽損，婚事也有可能取消，唯有出高門的老夫人能為自己斡旋一二，便一五一十說了。

王老夫人頓時有如五雷轟頂，肝膽俱裂，著孫額頭直罵孽畜。什麼絕世神、京城三，原來竟是個中鬼，現如今還被了人皮出原形，欺凌到皇家頭上去了。該如何善了？該如何善了啊？

王老夫人扶著額頭慢慢倒下，暈死前勉力吩咐，“快，快去給老太爺和老爺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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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人好一陣兵荒馬，有姝卻優哉游哉地跑到廚房，向火頭僧要了兩個熱饅頭。

他這里只顧著吃，與衛世子對弈的姬長夜卻時時到心神不寧，雖阿大遞了信，說潛在有姝邊去了后山，絕不會讓他出事，但只要一想到他與王天佑待在一，腦海中便會止不住浮現各種驚險畫面。

“啪嗒”一聲脆響，他扔掉手中的棋子，沉聲詢問，“后山似乎有一斷崖名為虎跳崖，地勢十分險峻？”

“正是，聽說每年都會摔死幾個人。”衛世子不明所以。

姬長夜心臟狠狠一，猛然站起往外走，因作太過急迫，將棋盤都掀翻了。被黑白棋子淋了一的衛世子連忙追過去，詢問他出了何事。

姬長夜不答，只管阿二備馬，剛行至院門口，就見有姝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

“主子……”年面無表，腮側卻顯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看上去十分乖巧可。他快走兩步，展開雙臂，像只歸巢的雛鳥。

姬長夜高懸的心轟然落地，作略為-魯的將他扯到邊，上上下下索，看見他前似一般高高隆-起兩團，表又是一變。衛世子也非常驚奇，連忙撇開目，尷尬道，“原來有姝竟是扮男裝，之前本世子多有唐突，還請見諒。”有姝、有姝，難怪總覺得這名字氣，長相也太過秀麗了些。

有姝額角微微-搐，探襟，將藏在懷里的兩個大白饅頭取出來。隨行左右的兩只小鬼笑倒在地，衛世子面變來變去，終是以拳抵，免得自己失禮，然而還是有“噗嗤噗嗤”的聲響從角泄-出。

姬長夜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用力將年摟懷中，訓斥道，“明知王天佑對你不懷好意，為何還要與他出去？我的有姝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蠢鈍？”

“我……”剛起了個頭，有姝便意識到不能把兩只小鬼的存在泄出去，只得老實認錯，并且保證下不為列。

姬長夜這才安心，眼見年舒舒服服的窩在自己懷中，用茸茸的腦袋磨蹭自己膛，滿臉都是濃濃的眷之，便又開始后悔。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疏遠有姝，讓他學會獨立，卻為何在他離開的短短一個時辰就頻頻到坐如針扎、芒刺在背？若是一味寵著他，護著他，將他納羽翼之下遮風擋雨，他對自己的非但不會消磨，只會愈加深沉。屆時，當自己離開，他該如何自？又該如何娶妻生子？

所以，為了有姝的幸福安康，你該放手了！他如是告誡自己，然后輕輕推開年，故作淡然道，“好了，既知道錯了，下回便該避開居心叵測之人。你若是不站在危墻下，又何來坍塌之禍？”

有姝一面應諾一面將饅頭重新塞懷中，免得熱氣消散。

衛世子也不過問年與王天佑的恩怨，只看著他笑。年時而靈，時而乖巧，時而又蠢蠢呆呆，但不管何種樣貌，都那般招人喜歡，難怪冷如姬長夜也甘愿為他碎了心。

姬長夜瞥見好友寵溺的表，窒悶再次襲上心頭。他定了定神，正準備把有姝打發走，有姝卻在兩個小鬼的慫恿下先行告辭。

“主子，我出去玩了，飯點再回來，若是過了飯點還不見我，你就自個兒先吃。我這里有儲備糧。”年拍了拍鼓-脹的口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見他漸行漸遠地背影，姬長夜臉青白變幻，終是看向衛世子，強笑道，“孩子長大了，玩心也重了。”

“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是如此，若被拘得久了，一旦放出去便似斷線風箏，又似燕投林，一去不返。你呀，正該讓他松快松快，別管得太嚴。”衛世子語重心長的告誡好友。

姬長夜反復咀嚼“一去不返”四個字，連最為堅固的溫和假面都戴不住了，黑沉雙眸溢滿苦，角也抿一條嚴苛的直線。若是徹底放手，有姝果真會離開？想起總賴在自己邊的孩子，他搖了搖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有姝在兩只小鬼的指引下爬上生長在院墻邊的一棵大樹，過濃枝葉往墻外看，正是王家人居住的院子。院人頭攢，搡搡，還不時傳來謾罵聲，似乎正發一場沖突。

推搡的兩撥人你來我往鬧了許久，才見王老夫人在林氏的攙扶下緩緩走出，手里著兩串焦黑佛珠，言之鑿鑿地道，“你若不信，便把這佛珠拿去給玄明大師查驗，看看老生是否說謊。我孫兒之所以發狂并非故意為之，而是中了邪！我已與玄明大師商議好，明日午時為他誦經驅邪。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那里，我兒也已前去請罪并解釋緣由，你們若心存疑慮，明日自可去道場旁觀。”

一直謾罵不休的中年婦越眾而出，將那兩串佛珠接過來看了看，聞了聞。佛珠已燒得焦黑，并伴有一惡臭，拿在手里只覺一縷寒氣順著掌心的-道鉆，似有侵占之意。中年婦，也就是方毅和方芳的母親，原以為王家人是在胡謅，見此景才悚然一驚，不免信了七八分。

像是被燙了手一般將佛珠扔開，冷笑道，“那麼我明日再來，且看看玄明法師怎麼個說法。”

王老夫人親自將送到門口，等一行人走遠才看向林氏，吩咐道，“一串佛珠留下做法，一串佛珠送太子府，太子殿下請個高人看看，以證我孫子、孫清白。”好在有鬼神背鍋，王家這回總不至傷筋骨。

“玄明法師很厲害？”看到這里，有姝在腦與小鬼們通。

“很厲害，比之藏北活佛也不差多。”鬼出驚恐的神，繼續道，“順著佛珠上的怨氣，他輕而易舉就能找到我們。”

有姝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一個饅頭，掰兩半，咬破指尖各滴了一滴，安道，“不怕，吃點東西驚。”

兩只小鬼立刻歡喜起來，接過饅頭大口咀嚼，含糊道，“玄明法師再厲害也比不過大人，更比不過大人的主子。”

“嗯，主子自是天下無敵。”有姝深有同，忍不住了腮邊的小酒窩。

作者有話要說： 謝我的小天使們，快V了，老規矩，V后上長章。現在晉江不好混啊，每天不更6000字都不好意思上榜。

青影猶在他爹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2-24 22:39:03

☆、第24章 四十千

沒了熱鬧可看，有姝順著樹枝往下，剛落到地面，就覺一風從腦后襲來，自是那久未現的厲鬼。有姝既不像往日那般倉惶躲避，也不大聲呼救，反倒轉過直面黑霧。

黑霧中探出的兩只利爪剛掐上他脖頸就發出“嘶嘶”聲，仿佛掌按在了滾燙燒紅的鐵板上，立時烤得焦黑，并燃起紫火焰。

“啊啊啊！”黑霧瞬間散去，出青面獠牙的討債鬼，他甩著兩只手退開幾步，慘嚎不斷，火焰由掌心蔓延至手臂，寸寸燒焦又寸寸化為灰燼。

有姝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欣賞對方狼狽不堪的模樣。原本玉雪可的兩只小鬼忽然變赤眼尖牙的兇樣，撲過去啃咬。鬼怪不但能吸食氣，還能吞噬同類，這也是他們變得越來越強大的法門。

討債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才離開三月，一直被自己玩弄于掌之間的獵就已變為兇，邊還跟了兩只百年道行的小鬼。他滿地打滾，苦苦哀求，卻沒能博得對方毫同，正相反，他們極為他的痛苦。

也是，無論間還是世，都是強者為尊，適者生存。當他心積慮想弄死對方的時候，就要做好被弄死的準備。

兩只小鬼在他上左一口右一口的啃食，將他好不容易吸來的怨氣化為己用。有姝則住他脖頸，啪啪打臉，邊打邊罵，“你害我，你害我，現在爽了嗎，爽了嗎？”

打臉聲不絕于耳，厲鬼青紫的面頰被他打得直冒火星，被掐住的脖頸也縷縷生煙，似乎快要燒斷了。兩只小鬼擔心他下一刻就會魂飛魄散，連忙大口啃下怨氣，囫圇吞進肚子。

厲鬼悔不當初。糾纏了年十五年，一直以為對方膽小如鼠，秉懦弱，除了躲避和抱大-，什麼都不會，也什麼都不敢，所以才有恃無恐，打算慢慢玩死他。哪料到他竟是裝的。瞧瞧眼前這人，臉還是那張臉，表還是那副表，黑白分明的眼眸卻漸漸染上濃烈殺意，這副天真而又邪惡的模樣，比鬼王還要可怖。

“爽了爽了，有姝大-爺我真的爽了，求求您饒了我吧，今后我再不敢來了！”覺自己快被拍散，厲鬼流出兩行淚。都說老實人惹不得，這話果然沒錯，平時不聲不響，狠起來真要了卿命！

“饒你？你何曾饒我？”有姝語氣平淡，下手卻更毒辣。兩只小鬼嗷嗚著，已將厲鬼的雙-吃完，如今正纏在他腰間。

恰在此時，一聲雄渾佛音忽然響起，震得兩只小鬼抱頭哀嚎，有姝也不自覺松了松手。道行被毀掉大半的厲鬼連忙掙他們轄制，沒地底逃了。

“你們也走。”看清來人，有姝立即下令。

兩只小鬼道了聲“大人小心”，隨即也鉆地下，向遠遁去。

“有姝施主，菩提寺乃佛門凈地，不歡迎縱鬼行兇之徒。明日貧僧便會開壇做法，為王施主驅除邪崇，還請施主盡早離去。”玄明法師跺了跺手里的紫金法杖，表很是不悅。

有姝不答，只定定看著他腳邊，那里蹲著一名渾赤-、遍鱗傷的小沙彌，圓溜溜的腦袋、圓溜溜的眼睛，再配上藕節般白-的小子，看上去可極了。他正拽著和尚下擺，一聲接一聲地喚著師父，只可惜他已經死了，他的師父什麼都聽不見。

有姝擰了擰眉，問道，“你能看見鬼怪嗎？”

玄明法師臉越發嚴苛，以為年有意顧左右而言他，沉聲道，“貧僧不沾邪，自是看不見鬼怪。”他之所以能找到這里，靠得是手里的法杖。此法杖曾菩提寺歷代高僧加持，可驅邪，亦可除魔。

有姝點頭，再問，“你明天要為王天佑開壇做法？”

“正是。貧僧不管你與王家有什麼恩怨，只但愿你能放下一切，回頭是岸。”佛教是大明皇朝的國教，上至皇親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大多篤信此教。而作為大明皇朝最威的法師之一，玄明有十分超然的地位。他游走于上層社會與下層民眾之間，四弘揚佛法，自然知曉很多聞。年與王家的關系，他心里清楚，卻一直而不宣。

但現在不同了，年竟用鬼魅手段在他的寺廟害人，他就有責任將他驅逐。

“我沒想害王天佑，是他自己害了自己。你是個和尚，本該慈悲為懷，為什麼要縱容一個壞人？”有姝很困。

“佛曰眾生平等，萬有靈。這世間本就沒有好人與壞人之分，在貧僧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能救則救。地藏菩薩投地獄普渡一切罪苦眾生，貧僧做得遠不及也。”話落，玄明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

這原來是個圣父。有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用同的目朝他腳邊流著淚喊師父的小沙彌看去。

“你既然要救王天佑，那便救吧。我還是那句話，我并未害他，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等你明日做完法事，我自會離開。”有姝略一點頭，信步而去。

因對方是三皇子的義弟，玄明法師也不打算多做為難，退開兩步低聲念佛。拽著他擺的小沙彌又喊了兩聲師父，見他無于衷，也跟著消失了。

有姝走出去沒多遠，就見兩只小鬼從地底鉆出來，憾道，“大人，我們跟丟了。不過您放心，下回他再來，我們保管撕了他。”

“無事，我自己來撕。”有姝淡淡擺手。

一人兩鬼溜溜達達往西院走去，后不遠不近地跟著那小沙彌。小沙彌死時才三四歲，大約從小接佛法熏陶的緣故，雖然生前曾飽折磨，怨氣卻不重，只因舍不得師父和眾位師兄才遲遲不肯離去。

有姝不想收留他，遠遠沖他擺手，“你走開。”

兩只小鬼也齜牙咧地威脅，“快走，不然吃了你！”

小沙彌嚇得瑟瑟發抖，卻還不肯離去。有姝見他鍥而不舍地跟著，便快跑了兩步，小沙彌也邁著短疾奔；有姝停下，他也連忙停下；有姝蹲下，他也蹲下；有姝站起來，他依然跟著站起來，完全復制了對方的作。

這是吃定我了呀！有姝抿，無奈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與師父告個別，但他看不見我。”這是小沙彌唯一的心愿。從小被玄明法師養大的他，心自是純凈剔，連復仇的想法都沒有。

有姝能看見鬼，那是因為他神力強悍，但如何讓旁人也看見，卻毫無頭緒。倘若把自己的神力借一點點出去，或許是可行的，但自己的神力不能外放，還需依靠某種介。有姝垂眸看著掌心，低聲道，“我試試吧，但不一定能功。”

“多謝施主！”小沙彌雙手合十，深深鞠躬。

鬼的隊伍又壯大了，有姝走在最前面，覺自己像個帶孩子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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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姬長夜正對著一桌素齋皺眉。他負手走到窗邊，沉聲問道，“有姝去哪兒了？”

“回主子，他一直坐在東邊那顆樹上，看王家的熱鬧。”阿大似想到什麼，輕笑了一聲。

“這麼晚還不回來，果然心野了。”姬長夜搖頭，坐回桌邊拿起碗筷，雖然語氣中帶著笑意，舌尖卻仿佛嘗到一點苦。十年來，這還是有姝第一次沒陪伴他吃飯，原來一個人用餐的滋味竟如此難捱，吃什麼都味同嚼蠟。

隨意用了一些齋菜，姬長夜命人撤掉碗盤，坐在桌前沉思。窗外夕慢慢落山坳，并同時帶走世間明，阿大放心不下，連忙去找有姝，阿二則走進屋，掏出打火石點燃桌上的油燈。燈芯發出裂的劈啪聲，這才喚醒姬長夜神智。他了太，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戌時三刻。”阿二低聲回復。

“有姝還未回來？”

“沒見人影。頭一次出門游玩，自然新鮮十足，日后會收心的。”阿二寬道。

姬長夜先是點頭，片刻后又苦笑搖頭，“只怕玩著玩著，心就收不回來了。”一去不返？果真是一去不返了！思及此，他莫名惱怒，冷笑道，“去，把隔壁的房間打掃干凈，等野小子回來，就他日后一個人睡。”

心知主子在賭氣，阿二忍笑道，“好的，屬下這便去收拾。”

有姝在小沙彌的指引下了某個花和尚藏起來的烤和燒酒，吃得肚子溜圓才打著飽嗝往回走，行至院中便見主子房門閉，燈火俱滅，已睡下了。他快走兩步去推門，卻被阿二攔住。阿大也從外面回來，見了他就一通埋怨，“跑哪兒去了，我好找。”

“跑去吃了。”有姝格外坦白，阿大、阿二哭笑不得。

“主子說了，日后你得一個人睡，別整天粘著他，又不是沒長大。”阿二了年溜溜的腦門。

有姝剛得了龍氣，又好生教訓了討債鬼，心正前所未有的明，聞聽此言并不像往日那般哭鬧耍賴，而是乖巧的點頭，“好，我一個人睡。”待龍氣快消散時再去吸一口便可，十五歲的年還天天跟人一床的確有點奇怪。

他干脆利落的態度阿大、阿二很是吃驚，等人推門進去又落了鎖才堪堪回神，心道果然長大了。

姬長夜并未就寢，而是站在漆黑的屋向外看，聽見幾人的對話，眸飛快暗了暗。

許久之后，阿二輕手輕腳門，笑道，“回主子，有姝既不吵也不鬧，乖巧得，這會兒大約已經睡了。日后咱們去了荊州，總算不用日日替他掛心。”

姬長夜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口氣，心中卻并無松快之意，反倒更為沉重。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無法拽卻又更無法放手，有姝越是乖順地循著他的計劃走，他就越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