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 (上)》16

這下,宋氏再不提讓兒子好生坐著的話,幾步上前將他拉住。

姬長夜微揚的角耷-拉下來,眸冷得可怕。

☆、第31章 四十千

有姝覺到姬長夜很不高興,還當自己耽誤了對方時間,一把將他推出院門,催促道,“主子先走,我隨后就來。”話落起過長的擺,扎進腰帶里。

宋氏忙不迭地指著地上的簸箕和苞米,“姝兒,幫娘掃掃院子,再把鴨喂了。”能留住一刻是一刻吧。

有姝點頭,拿起笤帚打掃院落。院子不大,但因為養了一群鴨,味兒有些難聞,地上也堆積了許多糞便,要清理干凈委實不容易。一般的公子哥兒,早就掩著鼻子躲開了,有姝卻半點不適也沒有,遇見干結塊的糞鴨糞還會用鏟子仔細鏟掉。

宋氏看著乖巧懂事的兒子,又是心疼又是驕傲。

掃完院落,有姝將滿地跑的小小鴨趕回棚子,扔了一些苞米碎與爛菜葉子,然后轉頭看向宋氏,“還有哪些活兒要干?”

呆愣中的宋氏立即回神,指指屋,又指指水缸,“有有有,屋也要打掃一遍,尤其是廚房。缸里沒有水了,得打滿。活兒多著呢,我跟宋媽媽和白芍著干都干不完。”

宋媽媽和白芍忙不迭點頭,不約而同在心里喊道:爺啊,咱家很需要你啊,你就留下吧!

有姝不怕活兒多,只怕們不肯讓自己干,提著笤帚就要進屋。

一直面無表站在門外的姬長夜終于了。他上前幾步,握住年纖細的手腕,溫言語道,“有姝,你已經十六歲了,該懂得避嫌。屋乃宋夫人、宋媽媽、白芍的閨房,你豈能隨便踏?若宋夫人缺人手,本王這便派幾個婢過來,這樣可好?”

古代子都講究一個名節,宋氏和宋媽媽也就罷了,白芍卻正值花信,該當回避。思及此,有姝立刻退了回來,改去挑水。姬長夜從他手里接過木桶和扁擔,一面慢條斯理的挽袖子一面笑道,“還是我來吧,,免得你待會兒掉進河里去。瞧瞧這細的掌心,要是被擔子磨破了,本王可該心疼了。”

他握住年手腕,將他白-的手掌攤在眼前,輕輕拍了拍。這番作態無非在告訴宋氏,有姝從未吃過苦,恰恰相反,他過得很好,自己從來舍不得讓他干這些臟活累活。

們想用這種辦法留住有姝,也罷,他就親自幫們干,倒要看看們承不承得起。

姬長夜乃天潢貴胄,宋氏等人自然承不起,連忙上前搶過木桶,直說不敢勞煩王爺。姬長夜又問還有什麼活兒干不完,幾人齊齊搖頭,表窘迫。

“如此,本王就帶有姝先行一步。”姬長夜微笑擺手。

宋氏無法,只得點頭答應,卻又拉住兒子,懇求道,“王爺能否容民婦與姝兒單獨說幾句話?”

有姝也眼地看向主子。

姬長夜心里堵得慌,面上卻分毫不顯,背轉當是默認。

母子二人行至房中。宋氏掰開兒子雙手,仔仔細細了一遍,確定上面一個老繭沒有,半條傷疤未留,這才嘆道,“三王爺果然沒虧待我兒,方才是娘誤會了。但娘有幾句話卻不得不代。兒啊,你別看三王爺整日里笑呵呵的,待人也溫和親切,但他乃元后嫡子,在母族盡滅的況下不但平安長大,還重新奪回王爵,可見是個心機深沉的。你的出不簡單,他如此待你,未必就是真心。娘并非在離間你與他的,只想給你一個忠告:切莫將自己的命,維系在某個人上。人活著,靠誰也不如靠自己。”

說到這里,遲疑了數息,又道,“娘雖然不懂朝政,卻也知道憑三王爺的出必然要爭,不爭就是死路一條。他此去荊州有可能龍騰虎躍,也有可能萬劫不復。你若是可以,就想辦法留在上京,和娘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不要摻合奪嫡之爭。”

有姝不喜宋氏詆毀主子,但臉上卻并未顯。主子待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憑他強大的神力又豈會知不到?況且,就算他想跟去荊州,主子也不會同意。不過宋氏有一句話的確說到他心坎里去了。人活著,靠誰也不如靠自己。將自己的命維系在旁人上,的確是非常冒險的舉

上輩子的有姝絕不會如此糊涂,但這一世,他漸漸沉迷在主子的溫關懷中,不知不覺竟依賴上了。這習慣不好,還是盡早改掉吧,否則兩人分別后,主子不會怎樣,自己卻極有可能萬劫不復。

思及此,有姝表一凜,點頭道,“母親又誤會了,主子待我確是真心,他不帶我去荊州,而是在京城購置了宅院安頓咱們。方才那些話,母親日后休要再提。”

聽聞兒子要與自己留在上京,宋氏徹底安心了,連連點頭應承。

姬長夜等得很是不耐,正想讓阿大、阿二去人,就見母子兩攜手出來,表松快。宋氏將手里的包裹遞過去,真誠道,“聽姝兒說王爺幫他購置了一所宅院,民婦激不盡。然而無功不祿,姝兒從小得王爺照拂,本就虧欠王爺許多,又怎好再王爺恩惠?這是民婦積攢的己,還請王爺笑納。”

姬長夜角含笑,心中卻極為惱怒。他為有姝購置房產本是應當應分,怎麼在宋氏口里就了施恩圖報?這番作態,無異于將自己與有姝分割開來。剛才,也不知究竟說了什麼,會不會離間自己與有姝的

姬長夜懊悔不已,深覺帶有姝來見宋氏是個極大的錯誤。然而他不愿手去接,有姝卻先一步將包裹攏在懷中,徐徐道,“購置宅院的銀兩母親先替我墊著,日后我努力賺錢將剩余的補上。”

“好好好,咱家姝兒是個有志氣的!”兒子不與自己生分,宋氏喜不自勝,著他腦后的發,笑道,“你也不小了,該攢點錢娶媳婦了。娘這里幫你一二,你記得回來相看。咱們不攀高門貴,只需家世清白,品行上佳就。”

有姝覺得自己尚未年,不該婚,卻也不好當面拒絕,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說是,心卻想著能拖就拖,拖到二十歲再說吧。

他這里毫不猶豫地應承,原本也想為有姝人選的姬長夜卻又驚又怒,差點維持不住溫和的假面。他雖口里說讓有姝盡早家立業,但那都是沒影兒的事,自然不深。然而宋氏畢竟是有姝的母親,正所謂“父母之命、妁之言”,一旦宋氏擇定,有姝只能聽從。

自己心呵護的孩子,轉眼就了別人家的,還被肆意擺布。雖然宋氏的安排與自己的想法一致,姬長夜卻也到難以接。他心里惱恨得厲害,卻又沒有借口發作,表還是那般溫和,眸卻森冷可怖。

他再次確定,帶有姝來見宋氏,果然是最愚蠢的決定。

“有姝還小,談及婚事為時尚早。本王已為有姝捐了功名,來年開春就能參加科舉。若要家,還是等高中之后再說吧。”他嗓音平淡,心緒卻翻騰不休。

聽說兒子能參加科舉,宋氏十分高興,自然不再提相看媳婦的事。若是兒子分了心就不好了。

參加科舉等同于評級考,考上了能有好工作,有了好工作就可以吃山珍海味,有姝沒有反對的理由,著小酒窩向主子道謝。

“抓韁繩。”姬長夜扯了扯,一把將瘦弱的年舉起來,放在馬背上,然后狠狠了一鞭子,眼見一人一馬消失在村道盡頭,這才沖宋氏略一頷首,“宋夫人,本王告辭了。”

可憐宋夫人還想問問兒子什麼時候再來,剛張口,人就被攆走,只得強笑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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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京城時,有姝吃了一的泥灰。也不知主子緣何心不佳,一路上策馬疾馳,不言不語,自己想搭個話,還被瞪了好幾眼。他心中委屈,不知不覺就撅了起來。

一行人了城門便翻下馬,免得沖撞道路兩旁的百姓。慢慢走了一會兒,姬長夜終于恢復平靜,轉頭發現有姝的小-兒能掛一個油瓶,冷的心立時-

“那兒有棒槌果子與耳朵眼炸糕賣,想要嗎?”他指著前方。

“要。”有姝瞬間拋開雜念,朝攤位跑去。

姬長夜搖頭失笑,從荷包里掏出幾個銅板,快速跟上。有東西吃,有姝自然不會再胡思想,一面咀嚼一面含糊道,“主子,去看看你為我買的宅院吧,若是能住人,我這便把母親、宋媽媽、白芍接回來。”

姬長夜角往下一,言道,“已大致修葺過,勉強能住,卻不急于一時。等王家的事徹底解決了再說吧,免得牽連你母親。”這樣一來,總能拖到自己離開上京為止。

有姝一想也是,卻堅持要去看一看。

姬長夜無法,只得帶他去,又一次在心中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看有姝這樣子,竟真的打算家立業,為何自己竟毫不覺得輕松,反倒更為抑郁?

雖刻意放緩了腳步,宅院卻還是近在眼前,再繞過兩個巷口就到了。此乃皇室宗親聚居之所,環境十分幽靜,兩旁屋舍也都富麗堂皇,恢弘大氣。然而剛走過拐角,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哭,一行人抬眼看去,就見許多差堵在某宅邸門前,門梁上的牌匾赫然寫著兩個燙金大字——王府。

這是,王象乾的家?看見幾張悉的面孔,有姝暗暗皺眉。

☆、第32章 四十千

王家門前聚集了許多人,左鄰右舍也都紛紛出來圍觀,場面十分混。有鑒于王天佑是王家唯一的男孫,他被杖刑五十后,王老夫人花了大價錢將他接回家中,準備心醫治幾天再送去嶺南,如果可以,甚至想來一招天換日之計,用長相神似的人將他替換了。但王象乾往昔行-事太過猖狂,得罪了很多人,眼下王家獲罪,他們自然紛紛落井下石,力求將他一桿打死。

當即就有人上了奏疏,言及王家賄賂府,意圖包庇人犯。太子和蕭貴妃早已將王象乾視為棄子,哪里會保他?反倒因為他私德有虧,壞了儲君名聲,恨不能將他也一并置了。故此,翌日凌晨就有差找上門來,想把躺在床-上養傷的王天佑押往嶺南。

林氏為人狠毒,王象乾那些貌姬妾全被下了絕育藥,便是運氣好躲過一劫,生下的孩子也都被暗中弄死。到頭來,除開早年“暴斃”的嫡子,他膝下竟只有一兒一,也就是王天佑和王君夕。

嶺南山窮水惡、瘴氣彌漫,被發配此的人犯沒有一個活著回來。而王天佑又帶著棒傷,存活的幾率更為渺茫,沒準兒半路上就魂歸西天了。眼看王家的獨苗苗快要斷,莫說王象乾心痛如絞,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快急瘋了,一面堵住差,一面派人去太子府跪求。

管家剛說明來意,就被太子府的門房趕走,不多時,還遣了屬差帶話,說是讓他們秉公辦理。王象乾貪墨了百萬軍餉,致使太子聲大損,在朝堂上常常到太后和七皇子一系的彈劾與攻訐,恨不得一腳將王家踩進泥里,又哪里會去庇護他們?

差得了準信立刻破門而,將重傷在床的王天佑生生拖到門口。林氏不讓,抱著兒子雙-嚎哭,王老夫人也跟了出去,七八十歲的老人家,竟當場跪下磕頭。老太爺和王象乾既覺得丟臉,又不忍王天佑死在半途,只得上前與差協商,試圖多拖延一段時間,好歹等傷勢痊愈再說。

王天佑卻是個猖狂至極的蠢貨,臨到此時也不知悔改,因被到傷口,竟指著他們破口大罵,一疊聲兒的讓王象乾把這些人全都砍了。

圍觀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嚯,王家好大的威啊!”

“是啊,連皇上都不能說砍誰就砍誰,他們倒好,看誰不順眼就收拾了!”

“誰王家只這一獨苗呢?從小要星星不給月亮,要殺人,母親、妹妹還幫著人選,簡直喪盡天良!”

“要我說啊,流徙三千里都算是輕的,該斬首示眾才對!”

“還有他爹,貪墨了幾百萬軍餉竟也只判革職,太子到底還是念著舊。”

“哪里是念舊啊,蓋因王象乾知道太多那位主兒的齷齪事,不好理罷了。”

說到此,眾人連忙掩,諱莫如深。

有姝便是在這個時候路過王府,被鬧鬧哄哄的場面吸引。他將神力于雙眼,看見的景象立刻有別于常人。只見王天佑趴在地上,-部的裳被鮮染紅,兩只小鬼一個坐在他傷用力摳撓,一個坐在他頭頂吐著黑氣。而王象乾后的千面鬼更為可怖,正努力把自己塞進對方里,但他腦子有些愚鈍,了半天也不得要領,看上去十分惱恨。

“咦,竟是他?”在千面鬼邊又發現一道淺淡黑影,有姝忍不住呢喃出聲。原來,久未面的討債鬼不是逃了,而是潛藏在王象乾邊。因之前王象乾煞氣濃重,不好招惹,要討回債務只能另尋途徑,故此,討債鬼才會纏著有姝不放。但如今,王象乾的煞氣被千面鬼一點一點吞噬并化為己用,福祿壽數也被消磨干凈,他自然也就回去了。

都說鬼怕惡人,這話不假,但能找正主兒報仇,他們又怎會錯過機會?不但千面鬼想往王象乾里鉆,連討債鬼也是如此。

“這是什麼路數?”有姝心生疑,拿著一棒槌果子進去看熱鬧。

姬長夜無奈之下只得跟上,一面排開人群,一面將年扯進懷里牢牢護著。

此時,差們的耐心已經告罄,幾下將林氏拉開,拽住王天佑的兩只胳膊往囚車里拖。兩只小鬼一個騎在他脖子上,摳-挖他眼耳口鼻,一個跟在他后,一腳一腳往他模糊的傷口踹,每踹一下,王天佑就十分應景的發出慘嚎。

旁人只當他傷口疼痛,有姝卻覺極為有趣,忍不住勾笑了笑。恰在此時,兩只小鬼也看見他,連忙稽首道,“大人,我們姐弟這便隨他前往嶺南。他時日不多,不出幾個時辰就會殞命,眼看我們心愿將了,特在此與大人告別。若有來生,定為大人當牛做馬、結草銜環!”

有姝不著痕跡的搖頭,表示自己不圖他們什麼,等囚車緩緩開便揮手送行。

這番舉被王家人看在眼里,只當他幸災樂禍,落井下石,莫說王天佑發瘋一般嘶吼,連素來沉穩的王象乾也失了理智,上前幾步揪住襟,怒吼道,“孽畜,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親手掐死你!”

姬長夜正想把王象乾踹開,有姝卻先手了。他一拳將王象乾腦袋打偏,左膝曲起狠狠撞上對方腹部,待對方彎腰痛呼的片刻探手一抓,將千面鬼抓了過來。兩三丈高的鬼怪一面燃燒一面慘嚎,三兩下被他攢一個拳頭大的濃黑霧球,往王象乾里塞。

旁人只當他聽不得嚎聲才會去捂,全不知他剛才將怎樣污穢邪惡的東西送別人肚子里。做完這一切,有姝抬眼朝驚慌不已的討債鬼看去。

討債鬼早怕了這尊煞神,連忙把自己球,哀求道,“無需勞大人,小的自己能進去!”話落已消失在王象乾口中。

王象乾肚子被狠狠撞了一下,一時間絞痛不已,故而并未察覺異狀。王老太爺和王老夫人依然沉浸在悲痛中,見兒子被打,立即命仆役把纏斗中的兩人分開。他們氣得面鐵青,卻不能當場道破有姝份,又見旁人頭接耳,似乎在討論有姝與王家的關系,只得轉回府,關閉大門。

王老夫人頻頻回首,似是舍不得年。王天佑若是死在外面,對方就是王家唯一的后代,若是能認祖歸宗,好歹能把家族傳承下去。王老太爺卻想得更深更遠:年對王家沒有,唯余恨意,將他認回來,弄不好就是引狼室,得不償失。

“莫再看了。象乾還年輕,納幾房侍妾,要多子嗣沒有?哼,我王家斷斷容不得這種不肖子孫!”老爺子語氣極為森冷,還不著痕跡的剜了有姝一眼。

旁人只當他在說王天佑,有姝卻知道這是在影自己。納侍妾,生兒子?也要王象乾有那個命!雖然不明白千面鬼和討債鬼為什麼要往王象乾里鉆,但想也知道不是好事!

老夫人一聽此言也恢復冷靜,杵著拐杖往里走,看見依然趴伏在地上的林氏,頓時氣不打一來,一面罵著喪門星一面遣人將抬回去。王家落到這等地步,全是拜此所賜。若是當初沒將扶正,一切都不會發生。王天佑要是死在外面,也不用活了,母子兩去黃泉相聚吧!至于王君夕,隨便送到哪座寺廟也就是了。

王老太爺和王老夫人如此想得開,可見“心狠”是王家的傳家之道,也難怪養出王象乾這樣的兒子,又生下王天佑那樣的孫子。有姝暗暗搖頭,解下腰間的荷包,朝快要關閉的大門扔去,“這是我欠王家的四十兩銀子,現在兩清了。”話落牽著主子出人群。

嗐,原來是個欠債的!旁觀眾人也紛紛散去。

門房被銀子砸中臉面,蹲下-哀嚎不止。王老太爺氣得發抖,怒吼道,“扔出去,別臟了咱家門楣!”哪里有哥哥陷害弟弟,兒子毆打父親的道理?這孽畜從兒上已經爛了,果然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

門房答應一聲,卻飛快解下自己的荷包扔出去,把有姝的藏袖袋。

傍晚時分,林氏和王君夕躲在屋里掉淚,兩人手邊各放著一個包裹,里面只有幾件和幾樣簡單的首飾。老夫人已經發下話,明早城門一開就把們遣去業寺。京中罪婦大多送往此,不但每天要做苦工贖罪,還會被比丘尼肆意折辱,不出幾年就人不人鬼不鬼,但求死個痛快。

當初送走宋氏時,林氏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遭同樣的罪,又因兒子生死不知,一時間竟有萬念俱灰之哭得撕心裂肺,幾暈厥,令王君夕也跟著痛哭。

-的-娘倒也忠心,不但不想著離開,還上前安,“夫人,小姐,快別哭了。爺他從小子骨兒強-健,定然能熬過來。等過個幾年,您再去求老爺,看在爺是王家唯一子嗣的份上,老爺會想辦法將他接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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