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 (上)》21

死亡離他那樣近,近到只需一陣風刮過,便能帶他下地獄。

不等蘭妃開口,皇帝就先涕泗橫流地哀求起來,“蘭兒,朕錯了!當年朕不該幫太子掩蓋罪行,致使你枉死。朕會請烏斯藏活佛來超度你,為你舉辦七七四十九日法事。你原諒朕這一回吧!朕對不住你,來生愿傾盡一切補償!”

“明知姬永昌殺了本宮又嫁禍到三王爺頭上,你非但不幫本宮冤,還替他抹消證據。難道在你眼中,只有姬永昌是人,我們都是牲畜嗎?本宮死時肚子里還懷著龍種,你且問他肯不肯答應!”話音未落,蘭妃肚子里就鉆出一道黑影,猛地撲進皇帝左

皇帝抬手遮擋,卻是徒勞,接著蘭妃也化為黑影鉆了進去。劇痛隨之而來,令皇帝-倒地,翻滾不休。

太后勉強下恐懼,扯開他龍袍和-一看,頓時懵了。只見他口那的皮竟鼓出一大一小兩個膿包,膿包潰爛出五的形狀,散發著刺鼻的惡臭,還像心臟一般噗通跳,每跳一次都牽扯著皇帝的神經,令他慘聲嚎,痛骨髓。

“怎麼又是鬼面瘡?”站得較近的某位大臣忍不住驚呼。

殿頓時喧嘩一片,已然明白皇帝是沒救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十多年前那樁慘案竟也是太子所為,同樣三王爺背了黑鍋。皇上竟糊涂到那等地步,明知太子殺庶母,畜生不如,竟還贊他人品貴重,冊為儲君。難怪蘭妃死不瞑目,便是過了十幾年也要回來報仇,還采用如此兩敗俱傷的方法。

慘慘慘!冤冤冤!待風徹底散去,門窗全部打開,眾位大臣迎著絢爛夕魚貫而出,腦海中卻只余這六個鮮淋漓的大字。

太后不敢搬皇帝,只得召太醫馬上到宣德殿。姬長夜摟著有姝默默了一會兒,然后在大臣們萬分同的目中緩步離開。

他曾經想過要為自己昭雪,要讓父親悔之莫及,但現在,一切預想都化為現實,他卻并不到高興。

桌上放著許多空了的酒壺,他一面豪飲一面將年扯懷中,醉醺醺地問道,“七皇弟能回來,死了十多年的蘭妃也能回來,為何母后不行?去了哪兒,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掛念著?”

有姝沒有照顧酒鬼的經驗,卻接過帶孩子的活兒。他抱住青年腦袋,一下一下對方后腦勺,哄道,“不來見你是好事。這代表沒有執念,已投胎轉世去了。”

“是嗎,你是說,現在活在另一個地方?”姬長夜抓-住年雙肩。

“對,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會有新的人生,所以你不用為擔心,更不用時時掛念。你要向前看。”有姝一面給主子灌心靈湯,一面在阿大、阿二的幫助下將他抬回臥室。

姬長夜念叨著這幾句話,心頭的霾果然消散很多。是啊,他要朝前看,母后去了,有姝卻還在。無論是死囚還是宮,有姝都愿意為他闖,這份誼并不比母低微。思及此,姬長夜勾笑了。

有姝趕走阿大、阿二,說要留下來照顧醉酒的主子,正待彎腰解-,卻被對方溫至極的微笑迷住。他愣愣看了一會兒,然后捂住通紅的臉頰,忖道:怪了,明明才吸過龍氣,怎麼這會兒又想要?對,定是失太多的緣故,我得補補。

他快速把半夢半醒的主子拭干凈,又去外面洗了把臉,這才端著一盒紅棗干。將紅棗干擺放在兩-間,他一粒一粒往里塞,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主子因為喝酒而顯得格外紅-潤的雙-

不小心吃到一粒霉爛的紅棗,他連忙把滿是苦味的果吐出來,靸著鞋去隔壁耳房找茶水漱口。茶水是苦的,幾大杯下去,里越發沒滋沒味,他不免想起主子又甜又香的龍津,頓時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我就蘸一點點,就當吃餃子蘸醬。再者,龍津是好東西,吃再多都不嫌多的,還能保命。”他回到屋,一面自我安一面挑出一粒大而飽滿的紅棗干,往主子齒間塞了一下,然后扔進自己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染了龍氣的棗干是比先前好吃,而且還大補,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有姝罷不能,挑一粒塞一粒,塞一粒吞一粒,把睡死過去的姬長夜生生鬧醒過來。

有姝是個貪心的,吃著吃著就忘了形,干脆將主子下,撬開他齒悉悉索索往外吮,因次數多了竟吮出花樣,把人家的舌頭和下也裹進個不停,竟毫也未發現對方眼睛已睜開了。

姬長夜便是個死人,這會兒也不得不清醒,更何況他正值緒激之時,來不及多想便抱住年,反客為主……

……

……

……

……

翌日醒來,看見臂彎里的年,又看見床下滿地滾落的紅棗,姬長夜好半天回不過神。直到外面響起敲門聲,他才立即捂住年耳朵,低聲道,“稍等片刻。”

將手臂小心翼翼地-出來,又掀開被子看了看年的狀況,姬長夜心中波瀾重重,難以平復。他想狠狠給自己一拳,又害怕驚酣睡中的年,只能先輕手輕腳穿好服,去給阿大開門。

“噓,有姝還在睡,去書房說。”他豎起食指,阻止了開腔的阿大。

離了老遠,阿大方稟告道,“主子,衛國公和幾位老王爺都想見您,您看是不是盡快安排?”這是要為最后的爭位做準備,畢竟還有兩名皇子活下來。六皇子雖然與他父皇一般昏聵無能,但勝在格懦弱好掌控,現已被太后在手心。為了母家的利益,為了長久把持朝政,太后聯合許多大臣,推他上-位。

姬長夜自然也有布置,且牽一發而。他停步,回頭看向寢居的方向,表既留不舍又自責苦痛。他怎能將有姝當一般對待,他怎能令他滿地雌伏在自己下。

他若是醒來,會如何看待自己?一個酒后失德的孟浪小人?

姬長夜搖搖頭,竟有些不敢面對。他深吸口氣,囑咐道,“立刻安排他們來見本王。再者,請一名太醫幫有姝看看,點。看完之后把有姝送回他那所宅子里去,不等事平息不要讓他牽扯。”

請什麼太醫?難道主子知道有姝放那事了?阿大不敢多問,連忙領命而去,及至回到房中才知曉為何要。這傷勢一看就是那啥造的!

阿大和太醫覺得尷尬極了,有姝卻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在末世里,到都是吃不上飯,穿不起服的底層民眾,人們的恥心早已被災難消磨干凈,他自然也是如此。要真因為了一塊而大呼小,擎等著喂喪尸吧。

恥心沒有,卻噌噌往上冒,他上好藥,穿好服,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似乎,強行取走了主子的龍?這回是真的龍,一字不差!雖然是一件大好事吧,但主子喝醉了,不是心甘愿的。

想起自己沒沒臊的舉止,有姝不齜牙。偏他的小酒窩總作怪,只要微微一撇就會出來,看上去不像糾結,倒似甜與得意。

阿大越發對他刮目相看,這孩子果真是個危險人,不但肖想主子,還付諸了行!必須得按照主子的吩咐趕將他送走!

這樣想著,阿大很快備好馬車要送年離開,而有姝也深覺心虛,連忙表示同意。龍到手,保命符算是穩妥了,他日后再不必時時刻刻黏著主子不放。

新居將養了幾天,等徹底復原,有姝才把躲在泉州的宋氏一行接了回來。由于手中有荊州王的令牌,們一路暢通無阻,備禮遇。如今碩果僅存的兩名皇子一是三王,一是六王,且各自都有五的幾率登基,京中守衛自然誰也不敢得罪。

底下人是這樣想,朝中勛貴卻暗自展開一場博弈。太后原以為三王爺基不深,哪料八大國公府竟有七府愿擁立他為主,幾位老皇叔也都紛紛為他撐腰,幾日功夫就籠絡了一大批朝臣。

太后心急如焚,卻也知道單憑肖國公府的力量無法與之抗衡,思來想去,只能將主意打到“正統”兩個字上。何謂正統?在皇家,元后嫡子不正統,太子儲君也算不得正統,唯有皇帝駕崩時,繼位詔書上明明白白提到的那個名字才真正的正統。

眼看皇帝一天比一天虛弱,太后趕拿著一張空白詔書去找兒子。

皇帝這輩子做的所有虧心事,都與元后母子有關,所承的罪業也一一應在他們上,試想他怎麼可能愿意讓三王爺登上皇位?聽完太后的訴求,他命太醫給自己喂了一碗猛藥,待藥效發揮后便坐起來,提筆書寫。

剛寫了一行字,姬長夜就領著一群大臣緩步而,臉上帶著不可捉的表

☆、第39章 四十千

說實話,皇帝被元后制那麼多年,看見與容貌相似的三子,免不了會產生畏懼心虛的心理。尤其三子越是長大,風姿越是不凡,通貴氣連他這個皇帝也要相形見絀。試問,他如何不恨之死。

眼見一群人行至榻邊,容有異,皇帝便先荏的開口,“你怎不去-辦太子和貴妃的葬禮,卻不經通稟就跑到朕寢宮里來?誰教你的規矩?”

“兒臣自小被逐出宮,沒學過什麼規矩,還請父皇恕罪。”姬長夜不輕不重地刺了他一下,表卻十分溫和。他沖太后見禮,隨即在榻邊坐下,徐徐道,“兒臣此來便是要稟告父皇喪禮之事。”

“按照儲君和皇后的規格下葬就是,何需前來稟告?你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了,就給你皇弟吧,他也該磨練磨練了。”皇帝放下筆,指了指坐在太后邊的一顆-球。

六皇子這才著小眼睛,沖皇兄干笑。皇帝誰不想當,便是懦弱如他,也沒想把這天上掉下的餡兒餅推出去。反正太后已經答應了,他登基后什麼事兒都不用管,只需吃喝玩樂、發號施令,且還能召選天下人填充后宮,豈不比當王爺時更快活?

姬長夜仿似松了口氣,沖六皇子拱手道,“那麼此事就給皇弟去辦。”竟直接承認了自己能力不足。

“好說好說。”六皇子笑瞇瞇地擺手。

姬長夜適時道,“因七皇弟尚未發喪,太子和蕭貴妃的無論如何也搬不,便是十幾個壯漢去抬,他們依然粘在地磚上,好似重若千斤。本王實在無法,只能找來兩塊白布將他們蓋住。皇弟若是接了此事,不妨去靈前求求七皇弟,便說人死如燈滅,讓他放了太子和蕭貴妃一馬。現如今天氣還十分炎熱,總擺在宣德殿也不是個事兒,早晚要腐爛發臭的,亦失了儲君和堂堂貴妃的面。”

他語氣溫謙和,言辭間卻著諷刺。

現在的太子和蕭貴妃,有何面可言?發生如此神異之事,無論上流圈子還是市井街巷,早已傳得眾人皆知。且日前還有王象乾和王天佑之死做鋪墊,大家莫不覺得太子一系乃一丘之貉,均是惡貫滿盈、人面心之徒,本就不怎麼好的名聲現在更是臭不可聞。

用儲君和皇后的規格發喪,他們得起嗎?別把棺槨抬到街上,又被百姓們的臭蛋和爛菜葉子給砸回來。思及此,一直緘默不語的誠貴妃竟笑出聲來。

短短幾日功夫,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只知看太后臉,現下卻坐得離太后遠遠的,且還不著素服,竟穿了一,又將眉眼描繪得十分濃烈,看上去妖-艷而又詭異。

有肖國公府在前擋著,皇帝拿這個殺人兇手無法,卻也見不得幸災樂禍,立即斥道,“你笑什麼?前失儀,你給朕滾出去!”

誠貴妃往椅背上一靠,坐得越發穩當,輕聲漫語道,“臣妾在笑皇上糊涂!殺庶母、結黨營私、謀朝篡位、毒殺親,那母子兩犯下種種死罪,皇上非但不誅滅他們九族,反而以儲君和皇后的規格下葬。便是大臣們不計較,百姓們不計較,九泉之下的先祖焉能不計較?臣妾擔心棺槨運到皇陵,老祖宗們不給開門,那可尷尬了。屆時皇上下了九泉也不好代啊。”

誠貴妃瘋了吧?這是明晃晃地詛咒皇帝!大臣們不敢開腔,殿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唯余皇帝氣到極致的息和六皇子頻頻抬手汗的悉索聲。

原以為葬禮十分好辦,哪料那冤鬼竟還沒死死掌控著太子和蕭貴妃的尸,這是下了地獄也不放過他們的意思。太狠了。然而誠貴妃的話卻更狠。但憑皇帝這些年縱容太子和蕭貴妃所犯下的罪行,果真對不起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更對不起開創大明盛世的先祖們。也不知他們此刻是否就在頭頂著,會不會再度降下天罰?

思及此,皇帝汗流如瀑、心如擂鼓,一會兒神經質的左右四顧,一會兒閉眼抿,捶打口,仿佛隨時會暈過去。死亡不是終結,而是另一個開端,生前做的孽,死后都要一一償還,這無疑加深了他對死亡的恐懼。皇位算什麼,權勢算什麼?臨到頭卻毫無用。早知如此,當年便不該……

皇帝一時痛悔絕,一時又咬牙切齒,最終還是剛愎自用的格占了上風,勉力提筆,繼續書寫傳位詔書。他萬萬不能讓老三登基,然后剝奪自己死后應得的尊榮。若是他胡給自己弄一個謚號,那才是沒臉下去見老祖宗,且還會臭萬年。

太后忍不住往前湊了湊,心中萬分激就不信這些人敢直接上前奪皇帝的筆。

六皇子全都抖了起來,里呼哧呼哧吐著氣。忍辱負重這許多年,如今終于熬到頭了,待老東西一死,他立刻就要廣選秀,征集寶,將后宮和私庫填得滿滿當當。

幾位老王爺氣得不輕,但見三皇侄滿不在乎地看著幾人,又慢慢恢復鎮定。詔書寫了便寫了吧,拿過來將字兒一改也是一樣。如今殿外已被衛軍層層包圍,便是鳥兒也飛不進。養心殿發生的一切,外面又如何知曉?正所謂“王敗寇”就是這個道理。

然而令他們沒料到的是,三王爺不在乎,長在皇帝上的鬼面瘡卻十分在乎。早已答應了那煞神要助三皇子登基,若詔書頒布出去,難保對方不生生將從皇帝上挖出來燒末。

思及此,口噴黑氣腐蝕掉皇帝前的布料,一面抖一面掙扎著探頭,測測地道,“姬正則,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這一面,又一開口,殿所有人都嚇蒙了。尤其是太后,從繡墩上驚滾落,一時間釵環凌-,容驟變。這鬼面瘡竟,竟是活的嗎?

驚嚇的還屬皇帝本人。前長了這麼個玩意兒,且還是冤鬼所化,他也不敢,看也不敢看,已連續數日不曾,也未曾洗浴。當然,便是他敢,伺候的宮人們也不敢。

皇帝原想讓太醫將它割掉,卻沒料它竟直接與心臟連在一塊兒,除非將心臟也一并剜除,否則此生不得解。然而更為可怖的況終究還是發生了,它,它并非死,它能,甚至能講話!

旁人看著都覺骨悚然,驚駭不已,更別提皇帝此時此刻的心。他極想暈過去,卻因為心臟被鬼面瘡所控,這會兒竟十分強-健。而一直對他甚為仇視的誠貴妃更著急忙慌的灌了他一碗猛藥,就怕他撐不下去。

這些人,都想讓他活著盡折磨!

皇帝覺自己失敗極了,但鬼面瘡的話卻又令他墜更深的地獄。

“你以為得一個無比尊崇的謚號,死了在地下還能稱王,還能盡榮華?你也想得太了!能托生-人間帝王者,確實福緣不淺,若好生治理國家,善待百姓,死后就神位不在話下。然而若是昏庸無道以致生靈涂炭,那些業報便會倍施加在上。因忌憚元后母族,你故意拖延援軍導致邊疆數十萬將士死亡,導致五城百姓盡皆陪葬,他們的亡魂排著隊在閻王跟前告你,你的業障薄堆積起來足有百萬斤重。待到清算之日,你回萬世都無法補償,除非世世托生螻蟻,代代被人踐踏,也好你也品嘗一下命如草芥的滋味。這就是天道回,因果報應,誰也逃不掉!”

其實,后果原不該這般嚴重,但皇帝幾次置紫微帝星于死地,早已怒上天,這才是真正的業障。便是冤鬼們不來收拾他,天道亦會降下天罰,下場只會更為凄慘。但這些因,不足為外人道。

話落,鬼面瘡又看向六皇子,笑道,“姬旭,想坐上皇位,你有那個命嗎?看看你頭頂,先把業障還清了再說吧!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皇帝最后一點希被擊得碎。淪為螻蟻世世被人踐踏,這就是他死后的下場?那還不如徹底魂飛魄散!巨大的絕與悔恨終于將他打垮,他扔掉詔書,狠狠朝口挖去,竟想與之同歸于盡。

鬼面瘡張開咬住他手指,并發出尖銳刺耳的狂笑。恨嗎?悔嗎?怕嗎?很好,這就是想要的!

另一邊,六皇子正驚恐不已地看著自己頭頂。他雖懦弱無能,卻也干過不傷天害理的事,自然會這番話影響。他這會兒已是膽裂魂飛,別提當皇帝,就是親王也不想做了,恨不能找個佛門圣地剃度出家才好。鬼怪總不會追到那里去吧?

他撿起詔書三兩下撕碎,瘋瘋癲癲地跑出去,“這皇帝本王不當了,不要找本王,本王知道錯了!”

與此同時,咬掉皇帝一手指的鬼面瘡慢慢化為黑煙和惡臭,飄散在空中。而皇帝則驟然仰倒,口漸漸往下陷,形一個腐爛流膿的黑

變故發生得太快,直過了幾息,大臣們還沉浸在駭然中。唯獨姬長夜緩步上前,皇帝脈搏,宣告道,“父皇駕崩了。”

太好了,終于駕崩了!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包括太后。皇帝一日不死,魑魅魍魎一日不散,京中自然也魔氣重重,人心惶惶,難保不鬧出子。

“皇上,先皇去了,請您節哀順變。”衛國公率先開口,其余大臣這才回神,紛紛跪下山呼萬歲。

姬長夜頷首,表始終平淡。

新皇登基自然要大大辦,同時還要理皇帝、太子、蕭貴妃和七王爺的喪事,京中頗戒嚴了一段時間。太子和蕭貴妃所犯下的罪行被公之于眾,削去皇爵與位份,貶為庶民,死后不皇陵,不祭,可謂下場凄慘。七王爺的喪禮卻辦得十分隆重,新皇親自主持了祭典,對誠貴太妃亦十分優待。至于先皇的葬禮,除了太后真心為他痛哭,其余大臣只覺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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