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 (上)》57
毫無疑問,這是他最大的福利,也是每天最盼的時刻。
有姝臉皮薄,又重重義,知道對方時時刻刻跟著自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便也沒什麼怨言,反而激不盡。至于生活里的些許不便,忍忍也就過去了。他不好意思當著閻羅王的面,就背過去,用水瓢往頭頂澆淋。
白的霧氣在房間里蒸騰,將他映襯得霧蒙蒙,水潤潤,而那本就白凈如玉的,此時出桃澤,看上去鮮而又可口。他并不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原本威儀懾人的閻羅王就會出忍的表。
起初,他會用厚重的袍服擋住起了反應的,極力坐在原地不。但是小趙縣令著實惱人,明知道屋有旁觀者,他竟還這里-,那里,令他-火焚,幾近崩潰。無需-就被小趙縣令勾得泄-了兩次之后,他竟慢慢開始放縱沉溺,樂在其中。
他先是拂袖,令窗戶發出微響,待小趙縣令回頭看過來的時候就用法發腰間的令牌,使之泛出亮,末了去形,裝作地府有事需要自己回去理的模樣。
近段日子有姝已出規律,每到這個時候閻羅王就會離開。想來也是,地府與世作息時間完全顛倒,他白天保護自己,晚上總有許多公務要理。
“知道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有姝趴在浴桶邊緣喃喃自語,表出幾分落寞。他早已經習慣了對方的陪伴,若非對方時時刻刻保護,他有好幾次住進黑店,差點被做-人包子。
這份友誼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重,對方在他心里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已經僅次于主子。他想,自己再也不會擁有第二個像閻羅王這樣強大而又寬和的朋友。
當他慨萬千的時候,卻并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正站在浴桶旁,用危險而又灼熱的目盯視。
好友的定義,顯然并不是閻羅王想要的,但他卻被“唯一”兩個字取-悅了,不免低笑兩聲。他雙手支撐在浴桶邊緣,乍一看,竟似把小趙縣令擁抱在懷中,然后慢慢垂頭,嗅聞他夾雜著濡-水汽的-香,沿著發頂嗅到耳際、腮側、最終久久停留在-的-瓣上。
他微微開合,想吻,卻又勉力按捺,只默默小趙縣令的溫渲染到自己皮上的灼熱,心尖也為之震。僅僅隔著空氣覺就如此強烈,若是真正撬開他齒,與他膩的舌尖纏,又該是何等驚心魄的滋味?
他想得越深,下-也就越脹痛,不得不移向別。他沿著他脖頸嗅聞到圓潤的肩頭,當頭發上的水滴掉落到鎖骨里的一剎那才抓-住一空隙,印下一個蝶翼翩飛般輕快的吻。
有姝覺得一涼氣沿著發頂、腮側、脖頸,在上緩緩游走,不免起了一皮疙瘩,尤其是頭發上的水滴落到肩膀時,竟似掉下一粒冰珠子,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他連忙舀了一瓢水兜頭澆下,這才好一點。
閻羅王無聲笑了笑,親完他左肩又換到右肩,但凡頭發上的水滴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烙下一個冰冷的痕跡。這是他最的游戲,他著這一刻,而又愉悅。但他也不會讓小趙縣令凍著,待水溫快涼的時候就用法加熱。
有姝覺渾涼颼颼的,只得一瓢接一瓢地澆水,然后又是一連串冰冷的水滴往皮上掉。所幸桶里的水溫度適宜,很快就會把寒氣驅走,這才免除了傷風冒的危險。他泡了大約三刻鐘,然后手去拿搭放在浴桶邊緣的澡巾,卻不小心將它落地面。
“怎麼又掉了?”他一面喃喃自語一面俯去撿,浴桶很高,趴伏其上的時候不得不盡量踮起腳尖,撅起屁-,把自己最的部位暴無。
而真正把澡巾落的罪魁禍首卻站在他后,用幽深難測的眼眸凝視他的脊背和翹的-部,指尖虛懸在他圓潤的雙丘之上,緩緩勾勒那人的弧度,然后沿著脊柱線上移,直到頸窩停頓。
閻羅王張開五指,似乎想掐住這人的后頸,把他拽懷里瘋狂親吻,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他重又走回窗邊,等待火熱的和心平復下來。當小趙縣令爬上床,準備睡時才解除,自然而然地斜倚在他側。
有姝已經習慣了閻羅王的神出鬼沒,發現邊忽然多了一個人,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十分安心。他攏了攏被子,無聲道了句晚安,然后沒心沒肺地睡死過去。
閻羅王等了片刻才去親吻他潔的額頭,也低低道了聲晚安。他不需要睡眠,可以整夜守著這人,看著這人,幫他掖被角,趕蚊子,心滿意足地守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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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有姝與地主老財相約上路,恰好趕在正午時分到得京城。眼看城門就在前方十米,閻羅王虛拍了拍小趙縣令的發頂,消失在空氣中。
“果然是專門來護送我的。”雖然早就猜到了,但在真正確認的這一刻,有姝還是覺得心里熱乎乎的,說不出的溫暖。他爬到車轅上,手搭涼棚眺巍峨城樓,對此行充滿了期待。
沒準兒主子就在里面,很快就能見到了,前提是調任可以上朝面圣的大。這個機會有些渺茫,但也并非全無奢。有姝握拳,神堅定。
查驗路引和遞城費后,有姝一行被放了進去。地主老財誠心邀請小趙縣令去自己家暫住,又說京城的房租十分昂貴,最簡陋的小院一年也得花費七八十兩銀子。
有姝不打算勞煩任何人,擺手拒絕了。他要租到便宜的房子十分簡單,只需在京城走一圈,專門找那些鬧鬼鬧得特別厲害的地方也就是了,十兩銀子租一年綽綽有余。
地主老財哪里肯放他走,立刻上前拉扯。恰在此時,一名干瘦,皮黝-黑的中年男人慢慢跑過來。他看上去很是焦急,但腳卻無論如何也抬不,形更是踉踉蹌蹌仿佛隨時會摔倒,不過十米遠的路程,跑到近前已氣如牛,汗流浹背,累得狠了。
“請,請留步!你可是趙有姝?”
“你是哪位?”有姝定定看他,覺得十分眼,立即在“趙有姝”的記憶中翻找,然后恍然大悟。這不是搶走“趙有姝”家產的那位二叔嗎?怎麼如今瘦這副模樣?想當年“趙有姝”離京赴任時,他還膀大腰圓,十分健壯。現如今也才過了一年半,竟就形銷骨立,不-人形了。
“我是你二叔啊!有姝,快快快,快跟二叔回去,家里備著宴等你呢!”男人邊說邊去拽人,生怕對方跑了。
“二叔,好久不見。”有姝經歷了那麼多風雨,脾氣已溫和很多,略略拱手致意,對以往的恩怨也只字不提。
地主老財見來人果真是小趙縣令的親族,只得憾地告辭。
有姝觀二叔形貌有異,將神力于雙眼細細一看,不免大驚。對方脖子上戴了一副巨大的枷鎖,手腕、腳踝等也扣著鐐銬,竟似囚徒一般。難怪他走幾步路就氣吁吁,十分疲憊。
這明顯是閻羅王用來對付作了惡的生魂的手段,難道他今日跑來接我,是了閻羅王的指示?這樣一想,有姝也不擔心二叔對自己不利,施施然跟著去了。他回京述職之事并未告訴任何人,按理來說絕不會有人在城門口迎接,還設宴款待,可見早就得了消息。
至于這消息從何而來,大約是地府吧?反正去了以后就能知道。
二人走走停停,停停,終于到得一座三進的院落。這原本是“趙有姝”的家,爹娘死后便被二叔霸占,還給他下了□□,污他染重疾,正大明地送往鄉下老家將養,令他過足了苦日子。若非族人心地善良,不曾冷眼旁觀,他早就死了。
抬頭看看寫著“趙府”兩字的匾額,即便沒有親會過“趙有姝”快樂富足的年,有姝也覺得一陣唏噓。他站在門口了許久才在二叔的催促下往里走,剛繞過二門,就見一名同樣干瘦的中年婦人踉蹌迎了上來。
觀對方沉重的步伐,遍布汗珠的痛苦表,有姝不用神力查探就知,也戴了枷鎖,扣了鐐銬。
“侄兒,你終于回來了。快請進,屋里備了酒席,就等你了。”婦人急切地道。
有姝頷首,緩步而,就見一名比自己大了五六歲的年輕男子面蒼白地坐在桌邊。此人正是二房唯一的嫡子,“趙有姝”的堂-哥趙有才。二房強占大房家產也是為了給他捐一個當。
“趙有姝”高中狀元之前,他已捐到從五品的吏部郎中,算是可捐銜中的最高品級,所耗費的銀兩說也在七八萬之巨。然而二房乃庶出,既無田地也無鋪面營生,日子過得的,又哪來幾萬兩積蓄?想也知道定然是搜刮了大房的家產。
當時“趙有姝”雖然高中,卻只得了個七品縣令的差事,且沒有銀子與人脈,本斗不過至五品的堂兄,只得忍辱負重地去上任。
曾經意氣風發的堂兄,現在卻像斗敗的公,出頹然而又憤慨的神,教有姝如何不疑?他用神力略一查看,就見對方所佩戴的枷鎖與鐐銬比之爹娘更為巨大沉重,略估算,至得有一二百斤。難怪他耷-拉著腦袋和肩膀趴在桌上,原來不是故意給堂弟下馬威,而是本走不道。
看見如期而至的有姝,他目微微閃爍,額頭的青筋也跳了跳,仿佛十分驚駭。
“你竟真的在今天城。”這句話聲量很小,卻讓有姝聽了個正著。如此看來,果然有人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他們,而他們不得不前去迎接。
試想,在奪走旁人家產后,你可愿意讓對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定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吧?但這一家人偏偏著急忙慌地來尋自己,這里面沒有貓膩,有姝打死也不相信,又聯系到他們上的枷鎖和鐐銬,幕后之人是誰已不言而明。
有姝相信對方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毫無防備地來了,坐定后拱手道,“堂兄,別來無恙。”
“回來就好,且把你的家產拿走,再給我寫一張和解書,這事就算了了,咱們老死不相往來。”趙有才開門見山地道。
有姝垂眸,心道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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