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在家裡收到顧南岸試鏡功的簡訊。

儘管對顧南岸很有信心, 但當真的確定下來時，還是樂得飄飄然，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兒。

功名就的顧南岸要回來了，所以他們今晚吃什麼呢？

高菲靠在沙發上給顧南岸發微信；

【顧大哥我就說你那麼厲害一定會功的！】

【慶祝.JPG】

【轉圈圈.jpg】

【你今晚想吃什麼鴨？】

高菲資訊發過去, 笑著等顧南岸回覆。

顧南岸平常隻要冇有事耽擱, 回資訊都回的很快。

然而今天高菲的資訊發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 顧南岸都冇有迴應。

高菲對著冇有回覆的微信介麵皺了皺眉。

今天是有什麼事所以冇看到微信嗎？

高菲正猶豫著要不給顧南岸打個電話, 突然聽到客廳開門的聲響。

高菲趕起，見到顧南岸出現在門口, 正在換鞋。可能是冇看到的微信訊息吧。

高菲親熱地湊過去：“顧大哥？”

是湊過去後，才發現今天的顧南岸似乎跟平常不一樣。

平常都會對笑笑，今天卻從進門就一直冇有看, 角繃著。

像是不高興。

可是試鏡明明都通過了, 還會有什麼不高興的嗎？

高菲見顧南岸不高興了, 於是也不敢冒然開口, 一直站著等顧南岸換完鞋。

這纔看到顧南岸手裡還拎著東西。

C牌的購袋。

顧南岸終於換好鞋, 看一眼靜靜站在旁邊的高菲。

他冇說話，隻是把手中的購袋隨手遞過去。

高菲接過來, 然後好奇心使然, 忍不住往購袋裡瞄了一眼。

顧南岸淡淡道：“打開吧。”

“哦。”高菲應道, 取出購袋裡的東西，打開紅緞麵禮盒，看到裡麵是一條項鍊。

忍不住小小“哇”了一聲。

很漂亮。

並且作為明星，儘管窮得很, 但冇吃過豬好歹見過豬跑，高菲掂量了一下c牌這個牌子, 然後看著眼前這條項鍊，尤其是吊墜，心裡已經基本上估出了價格。

能在b市買套小戶型了。

高菲有一瞬間覺得，這可能是顧南岸送給的，因為這條項鍊從鏈子到吊墜，每一個細節都在的審點上。

然後又立馬否定了這個可能。

顧南岸為什麼要送東西？顧南岸又不圖什麼，既不圖人也不圖，送東西是錢多燒得慌？

即便是朋友之間送個禮，也不至於這麼貴重。

送給他媽媽的？

高菲看著手裡的項鍊，設計款式很年輕，如果送給長輩戴的話，未免不太合適。

高菲把東西重新放回盒子裡仔細裝好，然後問：“顧大哥，這個放哪兒啊？”

為了賣萌，還衝顧南岸歪了歪腦袋。

顧南岸看向高菲。

正衝他可可歪頭的高菲。

顧南岸突然開口問：“高菲，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高菲：“唔？”

直接被這個問題問住了，顧南岸的生日？顧南岸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高菲一臉茫然，明顯答不上來。

顧南岸對著一臉茫然的高菲，知道了答案，他蒼白笑了笑，接著問：“我第一次得獎的那部電影裡，我的角名字什麼？”

高菲更是大腦空白。

顧南岸徹底清楚答案。

他對著答不上來問題的高菲，平靜地說：“都是假的，對嗎？”

“喜歡是假的，是假的，所有告白的話都是湯淑捷你背下來說的。”

“冇有一個字，”顧南岸閉了閉眼，“是你真心的，對嗎？”

“我……”高菲慌了起來，事發生的太突然，手足無措往後退了幾步，對著麵前的男人，“顧大哥，我……”

顧南岸淒涼笑了一聲：“你還有什麼是真的？”

他隨即覺得自己這話問的可笑，因為高菲是真的，臉也是真的。

隻有一顆他的心是假的。

高菲不知道顧南岸為什麼突然知道了真相，而，翻車了。

從冇有一顆像現在這麼慌過，自己做錯了事，如今被害者公然揭開。

高菲手裡的c牌袋子啪一下掉在地上，衝上去抓顧南岸的袖子：“顧大哥，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高菲無助搖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南岸卻笑的很冷，毅然撇開高菲抓住他袖口的手。

高菲看到顧南岸看的眼神裡有多麼的憤怒和失。

顧南岸撇開高菲的手，轉進了他的房間。

高菲孤單站在空的客廳。

看到腳邊那個掉在地上的購袋，蹲下撿起來。

高菲拍了拍上麵的灰塵，著顧南岸閉的房門，最後把東西放到餐廳桌子上。

然後高菲去顧南岸房間門口敲門。

“顧大哥，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開開門好嗎？”

門不開。

房間裡的人冇有靜。

高菲又轉而用微信給顧南岸發訊息，說同樣的話，對不起，讓他開開門。

也冇有迴應。

最後，高菲握著冇有迴應的手機，抱膝坐在地毯上，瞭顧南岸房間閉的門。

哭了半天，最後抿住下，從地毯上站起。

..............

顧南岸的確很生氣。

這種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被騙的覺並不好，尤其是當你對真實的時候。

他自己不去理會高菲的敲門，也不回資訊。

顧南岸在他房間的書房裡坐著，去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以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最後，他終於想明白一點，一個很殘忍的事實――

自己知道真相後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他真的喜歡高菲。

如果他不喜歡高菲，即便是知道真相，覺也就像無數的群裡掉了一個的，不痛不，他本不會去在意。

隻有越喜歡，纔會越在意，更會越生氣。

顧南岸突然站起。

他發現敲門聲已經停了，又看手機，高菲的最後一條資訊是三個小時以前。

顧南岸從房間出來，突然發現自己家現在安靜的可怕。

以前這個時間，家裡總是會有煙火氣，以及食的香氣。

顧南岸了一聲：“高菲。”

冇有人應他。

他先去廚房，中島臺後麵冇有像往常一樣忙碌的影，顧南岸看到自己的禮袋子，此刻正安安靜靜擺在餐桌正中央。

乾淨而平整，像從來冇有人過一樣。

顧南岸加快腳步，繼續去高菲這幾天住的房間找：“高菲。”

房間整齊得像從來冇有人住過一樣。

顧南岸突然發現床上，高菲喜歡的，幾個從娃娃機裡抓來的小玩偶不見了。

他抓著門把的手略微發抖。

顧南岸找遍了家裡的每一個房間，皆空無一人。

他低頭罵了句臟話，然後開始給高菲打電話。

電話通的，但是冇人接。

顧南岸對著冇人應答的電話，一拳砸在沙發上。

他閉目整理了一下緒，然後抓了鑰匙出門。

...........

老小區，七十平的出租屋。

鍋裡還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高菲端了一碗餃子從廚房裡出來。

把手裡的那碗餃子放在餐桌上，然後又轉回廚房，再端了一碗出來。

高菲對著兩碗速凍餃子噘。

回來的匆忙，家裡什麼都冇有，隻有速凍餃子。

並且現在變顧南岸了，裡裡外外都變了，連飯量都變大了。

以前自己吃一碗就夠，現在用的是顧南岸的，要吃兩碗。

高菲拿起筷子準備開吃，然後在吃前又看了眼手機。

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給手機開了靜音模式，現在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顧南岸的。

高菲對著那幾個顧南岸的未接電話看了一陣，最後還是放下手機，繼續吃東西。

餃子剛吃了一碗，還冇飽，房間的可視電話突然響了。

老小區雖然老，但安保做的還湊活，各住戶集資在每棟樓下麵安了電子門，家裡裝了可視電話。

有人來訪，要先在樓下按鈴，通過後才能開門上樓。

高菲湊過去，接通電話，看到螢幕上是“自己”的臉。

顧南岸竟然過來了？在樓下？

高菲心裡一驚，冇想到顧南岸竟然還記得住在哪裡。

顧南岸見電話接通，對著螢幕上“高菲”的臉，知道果然是回家了，說：“高菲，開門。”

高菲聽後下意識想去按開門鍵，但是手指離鍵位還有一公分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冇有開門，而是垂眸，說：“顧大哥，對不起。”

“ 我很真誠的向你道歉，希你能接。”

顧南岸發現門還是冇開：“開門，我有話要跟你講。”

高菲咬了咬下，突然就是不想開：“您有什麼事就這樣說吧，或者在微信裡說。”

“……我家小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南岸看到眼前的螢幕一黑，拉門，高菲冇有給他開。

他氣得砸了一下門把手。

他想等這棟樓有冇有彆的住戶出自己跟著進去，可是等了半天，冇有一個人出。

顧南岸退回到樓下，仰頭，看高菲住的那層，窗戶燈是亮著的。

顧南岸又看了眼手機，發現高菲竟然給他發了通長篇大論：

“顧大哥，我再次就這件事向您真誠的道歉，是我的不對，真心對不起你。”

“真的很謝這些天你給我的幫助，我知道自己現在冇什麼可回報你，等以後，您有什麼事如果要我幫忙，隻要說一聲，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知道我們兩個現在的狀態很難辦，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有辦法換回去的，我一定會想辦法！”

“真的對不起又惹你生氣了，我冇有臉麵也冇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您，更不好意思再在你家住下去，所以我回我自己家了，以後您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或者發微信，我一定隨隨到。”

“謝謝顧大哥這麼長時間的照顧。”

顧南岸對著高菲的長篇大論直皺眉。

現在門都不開，還跟他說隨隨到？

這人。

顧南岸抬頭著高菲家裡的燈，一手叉腰，一手給打著電話。

高菲終於把餃子吃完了，看到顧南岸的電話又打過來。

對著來電介麵深思幾秒，最後還是按了拒接。

安自己說的是“以後”隨隨到，今晚不算以後。

高菲洗完碗，躺到自己原來的床上，覺得自己家小是小，但是住起來不比顧南岸五百平的平層差。

而且不用每天跟冷冰冰兇的顧南岸撒賣萌的日子同樣也自在的。

又不是冇有脾氣.......

高菲愜意地翻了個。

迷迷糊糊睡著了，做了個夢。

夢到和顧南岸永遠也換不回來了，顧南岸不想再當人，要去做變手。

要先把切掉，然後再打雄激素長結，最後再做手，給的裝一個假丁丁。

哭著抱住顧南岸的求他不要裝，顧南岸卻冷笑一聲，像下午那樣毅然推開，躺到手室的床上，被一群醫生團團圍住。

高菲一冷汗地被嚇醒了。

心跳如雷，見到有太從窗簾隙進來，才恍惚意識到這是夢。

太可怕了。

高菲平複了一下心跳，掏出手機看一眼時間，發現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睡著，還一睡就是一個晚上。

打了個哈欠，然後想起昨天晚上的顧南岸。

他怎麼樣了？他回去了嗎？

應該直接回去了吧。

高菲想著跟顧南岸之間，耷拉下眼皮。

起床去洗漱。

手機叮咚一聲，收到條推送。

高菲正刷牙，叼著牙刷，瞟了眼推送。

“今日頭條：顧南岸高菲深夜吵架雙雙出走巢，顧南岸樓上鐵石心腸不聞不問，高菲寒風中樓下苦等數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