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實在有。

他居然……沒在家呢。

和蕭淮共同生活的兩個月，記憶中每次他回家，總能看到家裏有燈有人。

蕭淮圍著圍忙活飯的樣子一點兒不稽，反而溫和平靜，相襯得很。

白禮說得沒錯，無論什麽事，都比不上和蕭淮一起生活的快樂，和幸福。

一個月以後，當搬回樓下自己家時，宋樂不確定，的某會不會因為空而疼痛。

如果那樣，又要找怎樣的借口來繼續混吃混喝外加混住？

他在蕭淮麵前已經不知道撒了多個大大小小的謊，雖然幾乎都是善意的，但本質還是騙人，就算再怎樣化，也不好看。

他覺得累，十分疲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罪孽深重？

電話突然響起，帶著點劃破時空的殘酷味道。

宋樂仔細聽了聽，並不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蕭淮的手機在電腦桌上又抖又。

他覺得自己真累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便想讓那電話自生自滅。

沒想到打電話的人也夠執著的，一遍一遍，轟得宋樂在它第五次響起時都會哼那歌了。

他強撐著膝蓋站起來挪過去，來電顯示上一個“韓夏生”伴隨著音樂晃得歡。

這邊剛一按接通鍵，那邊炸彈般的聲音就搶了過來，“蕭淮你怎麽才接我電話我快急死了你準備給我準備幾個花圈啊你？！”

拿手機的手迅速離開耳朵，宋樂在心裏默數了三秒才對著通話口說：“我是宋樂，蕭淮出去忘帶手機了，有什麽事你說吧。”

“……他還真把手機當座機用了啊。”韓夏生調侃道，“他人去哪了？”

“不知道，我回來時就沒了影。”

“完了完了，有人要跟他談生意，現在老板人都不見了還談個屁啊。”

宋樂約聽到電話裏有“咚咚咚”的聲音，他心想韓夏生不會急得跳腳吧。

“是不是那什麽零售店的生意？”宋樂問。

“你知道？”

“昨天蕭淮擬了個報價單在電腦裏，要不先給那邊人看看？”

“真的？”韓夏生幾乎要尖起來，“蕭淮的電腦一開機就自登陸他的MSN，你能不能幫忙把報價單找出來傳給我？”

“沒問題。”宋樂拍脯，想那表格可是他親自保存的呢。

很快找到前一天晚上的果，傳給韓夏生的時候宋樂下意識地又拉了拉MSN名單，那個Allen的人仍是不在線。

“還有還有，我手邊沒有現的圖樣，你順便在蕭淮電腦裏找一張。”韓夏生打字過來，像使喚小弟一般。

宋樂不在意這個，隻是，“他電腦盤四個分區，上萬文件，我到哪裏去找啊？”

“我想想，記得上次他把一些圖片放在……你看E盤裏有沒有個‘備忘’的文件夾？”

“備忘備忘備忘……哦有的。”

“就是它！裏麵有個‘圖片’的文件夾！”

“找到了，一共有10來張的照片，全打包給你吧。”

“謝謝謝謝，淚，恩人啊。”網絡上的韓夏生更加頑皮。

打包完畢，傳送完畢，不小心瞄到“圖片”旁邊還有個“照片”的文件夾。

宋樂的手心有些出汗。

他從電腦前站起來，從容地走到蕭淮不平等條約的地方，左看右看覺得礙眼，幹脆一把撕下來，進垃圾筒。

這下連房間的空間都大了起來，宋樂滿意地瞇了瞇眼，又溜回電腦桌上。

握鼠標的手其實有些，他沒發現。

眼皮其實也有些，發現倒是發現了，但……控製不了啊。

照片裏的蕭淮跟現在差不多模樣，一樣幹淨大方，一樣溫和英俊，隻是頭發稍微短了點。

照片幾乎全是和別人的合影，或三三兩兩，或一大群，宋樂在裏麵也看到了韓夏生，走HIP-HOP路線地穿著大T恤，頭發長得能紮起來，和現在判若兩人。

每一張，蕭淮都迎著，笑靨如花，青春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看著看著，宋樂漸漸覺得照片裏的許多背景都有些麵。

記憶中大學時曾和幾個兄弟趁夜出校門，坐很長時間的公車去過那裏。

再仔細想想，他們去，大約是為了等那學校的晚自習下課，然後便能一睹傾巢而出的壯觀場景……外國語大學！

蕭淮是學外語出？

氣質上倒說得過去，宋樂邊憑空想象邊傻笑。

然後他看到幾張蕭淮和同一人的合影，兩人或摟或抱，親無間，最後一張，那人親吻著蕭淮的額頭，而蕭淮，麵帶微笑閉著雙眼。

宋樂仔細辨認了又辨認……那個人，那雙單眼……那個人不是……

火石電之間，他什麽都明白了。

一時間酸甜苦辣通通湧上頭，讓人辨不出滋味。

沒辦法思考，也沒有聽到有人開門走進來的聲音，直到後站了個人，宋樂都還沒緩過神來。

他的腦袋裏隻有四個字撒歡地飛來飛去——

原來如此。

樓上樓下正文第12章

章節字數：4102更新時間：07-07-1109:27

宋樂就保持著坐的姿勢，抬起頭，安靜地等蕭淮說話。

蕭淮抿著雙♪，牢牢地看著他。

剛從外麵回來的人，鼻子耳朵凍得通紅，手上提著兩條偶爾還痙攣一下的鯽魚。

電腦上那張親的照片占據了整個桌麵，蕭淮的眼神閃了閃，很快又歸於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樂隻知道剛才還深藍的天，現在黑了。

就在宋樂以為自己快變“蕭石”的時候，蕭淮默默地提著魚進了廚房。

宋樂一鬆勁，發現自己滿額頭冷汗。

他總算知道小說裏描寫的“腦中一片空白”，就算有些誇張，那也是來源於生活——繼“原來如此”之後，宋樂的大腦，如今被“該死”和“怎麽辦”所充斥，不留毫間隙。

過了會兒蕭淮走回來，對著猶自發愣的宋樂說：“今天我請你到外麵吃。”

說完也不多看他一眼，自己穿上鞋就走了出去。

等宋樂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蕭淮走了多久，他躥起來起外套就往外跑，下樓時仗著長兩級一步，終於在小區大門口看見蕭淮走在不遠的前方。

宋樂小心翼翼地和蕭淮保持著前後兩米的距離，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

他吃不準蕭淮在想什麽，本來嘛，他現在連自己在想什麽都糊塗，還指能做蕭淮的解語花？

冬天的夜比其他季節更黑，從後麵能看到蕭淮呼出來的白氣，縈繞著，飛舞著，消失著。

蕭淮實在是怕冷，穿得比自己多一件一個背心，但他子瘦，穿再多也看不出來。

宋樂突然有些心疼，像有一隻貓，用爪子輕輕地撓著那裏，不會致命，卻足夠難。

蕭淮走得不快，宋樂便慢慢地跟著。

路燈下兩條拉得極長的影子。

他們走到常去的燒烤排擋，坐在最角落的位子。

服務小弟拿著本子過來點菜，蕭淮說二十串羊大串兩瓶啤酒。

沒有骨頭的大串是宋樂的最。▼思▼兔▼網▼

宋樂說再加四串青椒四串蘑菇兩瓶啤酒。

蕭淮偏素菜。

而啤酒，再多也不多。

服務小弟重複了一遍，離開前幫他們倒了兩杯熱茶。

蕭淮用雙手把熱茶捧起來，水蒸氣模糊了他的眼鏡。

他用手胡了兩下，不幹淨，索把眼鏡取下來放在一旁。

啤酒最先開了瓶被拎上來，蕭淮給自己和宋樂一人滿上一杯，作遲緩。

宋樂知道他取了眼鏡跟盲人區別不大，有些擔心，“你戴上眼鏡吧。”

“不了，這樣比較好。”蕭淮笑。

“可是你看不清楚。”

“啊……看不清楚比較好。”蕭淮說著一口氣灌了一杯，“宋樂，我想給你說件事，就怕你嫌我煩。”

“怎麽會呢……”宋樂有些不適應蕭淮取了眼鏡的樣子，總覺得他那偶爾會無意識瞇瞇眼的作，太人。

“那就好……”蕭淮的右手著自己的左手指關節，“這件事我隻想告訴你。”

宋樂此時恨不得變蕭淮的左手指關節，可約間，又覺得哪裏不大對。

“你說吧，我聽著，你放心，我的很嚴。”宋樂保證。

蕭淮著眼前雖然隻隔了一米不到卻模糊一片的人影，定了定心，“拍照片的時候，我大二，那個人研一，他的真實姓名我不方便說，大家都他Allen……我們……是人。”

三年前的夏天，我考進了這個城市的外國語大學英語係。

當時宿舍張，我被安排到和高兩屆的同係學長們一起住，認識了夏生。

你一定也看到他過去的照片，說實話，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原來改改發型換換服就可以變另一個人。

夏生是我老鄉，從我剛進大學起就特別照顧我，我們關係一直很好。

外語大學男生，從大一到大四，無論係別，幾乎每個人都打過照麵，大多互相認識，但是研究生們則有意無意地自隔離和被隔離著。

我是通過夏生認識他的，當時我升了大二，他是別係的研究生，開始代課，教夏生他們第二外語。

我和他，從朋友變人的過程其實很無趣，因為屬於同類，在一起接時間長了，想藏著掖著，幾乎不可能。

剛開始一切都好，隻是夏生一直反對。

夏生討厭有錢家的公子，而他的家裏，怎麽說呢，好幾代人都有權有勢，大概從民國時期開始，在本地就是有名的家族吧。

夏生一直說我會被他家裏的人吃的連渣都不剩，我當時還笑他電視劇看得太多。

後來證明，有時候，杞人所憂的那片天，也許並不如一開始設想的那樣。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暴了，在我剛升上大三，他升了研二的時候。

那年暑假，我們在離學校不算遠的地方租了房準備一起生活，是，就是現在住的那套。

我拿出從小到大存的歲錢，以及打工和生活費裏省下的錢，和他一起一口氣付了兩年租，決定等兩年後我們都畢業了，再一起供自己的房。

但到底還是沒瞞住，開學沒多久，新租的房子也沒住幾天，我們的關係就被別人知道了。

夏生後來說那是因為我和他都是第一次正式地和同姓往，沒有作戰經驗。

先是消息傳到係裏領導那裏，然後是院裏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