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悖論[娛樂圈]》第23章 真理與你

這兩個一開始無人期待的偶像, 最終呈現出來的反差和表現力, 是總編不曾想象到的。世俗意義上對於偶像的偏見在他們勇於進行思維撞的那一刻被打破,釋放出驚人的創造力。

他們不像通常的偶像, 可又好像更稱得上偶像。

“我已經能夠想象到這組片子上熱搜的場面了。”總編對林墨說, 林墨卻點了煙, “你更應該想想搶雜志的畫面。”

“那確實。當初換封面就是看中了他們倆的潛力。”總編笑起來,“有話題度有值, 還有真本事, 這種孩子在圈裡只會越來越火。”

拍攝結束後跟著雜志的采訪,方覺夏眼睛有些不舒服, 卸了眼妝回來坐在裴聽頌旁邊。一開始是快問快答環節, 藏在攝影機背後的主持人一一對兩人提問。

“最吃不膩的一種食是?”

裴聽頌不假思索:“芝士漢堡, 不要酸黃瓜。”

方覺夏面帶猶豫之:“蝦餃吧。”

“組合裡誰最會照顧人?”

裴聽頌想都沒想,“淼哥,他有照顧人的癖好。”說完他又補充一句,“但是賀子炎又很照顧淼哥……不過說最會照顧人還是淼哥。”

方覺夏也表示認同, “隊長, 可能因為他從小照顧妹妹的關系。”

“大家在宿舍裡最常見的娛樂活是?”

方覺夏:“嗯……打遊戲?”

裴聽頌聳聳肩:“不好意思我剛搬進宿舍, 我不配回答這個問題。”

主持人大笑起來,“最近最喜歡的一本書是?”

裴聽頌揪起沙發上小恐龍抱枕的尾,“《浪漫主義的源》。”說完他好像故意一樣,看向方覺夏,“推薦給你。”

方覺夏知道他在暗示自己的不浪漫,但他沒有反駁, 畢竟這也沒有什麼錯,還難得地挑了挑右眉,若無其事地回答了之前的問題,“最近在看《局外人》。”說完他也看向裴聽頌,“很適合你。”

這兩個人好像在互相杠著什麼似的,兩個不相的磁場分化互斥得明顯。連主持人都跟著笑起來,“下一個問題,你們失眠的時候會做什麼?”

裴聽頌:“聽歌,看書,寫點東西。”

方覺夏:“玩數獨或者魔方。”

“魔方有什麼好玩的?”裴聽頌問。

方覺夏微笑:“如果你背會了大多數魔方公式你就能會到好玩的覺了。”

“喜歡咖啡還是茶?”

裴聽頌:“咖啡。”

方覺夏:“紅茶。”

“你們的取向真的差距很大欸。”主持人越問越覺得有趣,明明是同個組合裡的兩個人,而且還是現在相當大熱的一對CP,可他們的興趣好卻是南轅北轍的兩個極端。

“最喜歡的綜藝節目是?”

剛覺得他們怎麼都不對盤,意料之外的異口同聲就來了,“逃出生天。”

主持人:“是因為裡面的固定嘉賓是師兄商思睿嗎?”

方覺夏笑道,“當然,不過節目本也非常優秀。看的時候就會很張,之前第一季播出的時候我們都會在宿舍追更新,大家就會一起討論劇,討論誰是killer。”

裴聽頌卻很直白,“裡面的一些劇本設定很有趣,還有很多文字遊戲,比大部分博出位的真人秀有意思多了。”

他的話說得太直白,不過似乎大家已經習慣。主持人笑道,“《逃出生天》的節目組和編劇聽到應該會非常開心。最後一個快問快答,最喜歡的電影是?”

裴聽頌回答得很快,“Dead Poets Society,中文名好像是……”

“《死亡詩社》。”方覺夏替他做出回答。

裴聽頌點點頭,“對,《死亡詩社》。”他有點意外,這是不是意味著方覺夏也喜歡這部電影。

主持人又問道:“那覺夏最喜歡的電影是?”

方覺夏回答:“嗯……《費馬大定理》。”

裴聽頌聽了問道,“電影?”方覺夏點點頭,“紀錄片。”

“為什麼會喜歡這部?”他單純覺得好奇。

方覺夏垂下眼,這是他思考時常有的作,他試圖簡單說明,“因為很打我。”說完他又補充,“每一次看都會打我。”

裴聽頌還想繼續問下去,因為他實在是好奇,他想知道為什麼一部以數學定理命名的紀錄片會這樣打方覺夏。可主持人已經cue下一個流程,準備開始提問采訪環節,他隻好放棄。

采訪所準備的提問提綱程羌都已經過目,並沒有十分刁難的問題。不過方覺夏並不是一個擅長應付采訪的人,所以他大多問題都只是淺層面的代。裴聽頌雖然年紀小很多,但從不害怕表達,總是顯得能夠掌控全局。

主持人開始提問,“前幾天Kaleido在某直播晚會上表演了出道曲,嗯當天的事大家也都知道,出了一點小事故,我們都很好奇的是,在事故發生的當下你們是什麼樣的一個心或者說狀態呢?有沒有可以和我們分的。”

他們都知道這個問題逃不開,雜志只不過近水樓臺先得月,率先提出來而已。

方覺夏有點擔心裴聽頌會過於real,所以自己先開口,“首先我們非常謝主辦方可以給我們這個機會,對,其實我們組合的空窗期很長,這次也是一個很難得的舞臺,所以大家為此都練習了很久。發生事故的當下其實還是會很慌張的,那個時候其實來不及去考慮太多事,第一反應是要把這個舞臺繼續下去。而且相信後臺的工作人員也在努力地修複音響,所以我們不可能說輕易放棄。當時的心態蠻簡單的其實。”

他說的非常客氣,給足了雲視網面子,好像是因為知道會有這個問題而提前準備過一樣。裴聽頌當然知道是為什麼,他也知道方覺夏會比別人更多一些顧慮。他很多時候都代表了Kaleido這個團,他必須為團負責。

如果是以前,裴聽頌一定會痛痛快快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一看到邊這個人,他竟然也開始顧慮起來。

主持人又問,“表演過後這首歌也在各大音樂平臺為熱門搜索,播放量和下載量都是第一,我也去聽了,然後我發現這裡面有一些rap詞好像和錄音室版本不太一樣,是現場改了詞嗎?”

一下子就問到了敏問題。方覺夏不由得去看裴聽頌。

裴聽頌卻笑得坦然,“對,我當時唱嗨了,就改了一下。我經常現場改詞,你知道,人的靈往往是來源於強烈的撞,live舞臺上是緒最飽滿激烈的時候,那個時候就很適合freestyle。”

方覺夏也跟著說,“他經常這樣,而且他很喜歡調現場氣氛,不喜歡每次都是一模一樣的表演模式。”

“可是男團還是更多的強調整一致的表演模式,沒有那麼多自由空間。既然如此,為什麼聽頌會選擇來男團呢?”主持人趁著機會拋出了一個新的燙手山芋,這可是提問提綱裡沒有寫的。

站在鏡頭背後的程羌立刻警覺起來,畢竟裴聽頌的確不是自願通過男團出道的,萬一這小子又照實說了,他們就麻煩了。

方覺夏一面像程羌那樣擔心,一面竟然又有些好奇裴聽頌的答案。他覺得自己很奇怪。裴聽頌就像一把刀子,靠近的時候,他會覺得害怕,但更會沉迷於這刀是快是鈍的猜想。

“我剛剛有說我喜歡的電影吧,死亡詩社。那裡面有一句臺詞,我看的是原版所以我只能用英文說。”裴聽頌臉上保持著笑意,平日裡的孩子氣好像藏進了某個角落,“I went to the woods because I wanted to live deliberately, I wanted to live deep and suck out all the marrow of life, and not when I had come to die, discover that I had not lived.”

方覺夏覺得奇妙的是,他也對這句臺詞印象深刻。

[我步森林之中,是因為我希生活得有意義,我想活得深刻,我想吸取生命中的所有華,而不是當我生命走向終結時,發現自己從未活過。]

裴聽頌繼續道,“我心裡的woods不止是一種森林,它可以是冷杉,也可以是雪松,我還這麼年輕,為什麼不從一片冷杉林走到一片雪松林,或許未來還有楓林,櫻林……我想要嘗試各式各樣的生活,詩人、作家、嘻哈歌手、男團員……我的願清單裡有數不清的woods,我想這樣活著,這就是原因。”

他所說的話,令方覺夏真切地意識到,這個平日裡驕傲又孩子氣的人,的的確確是被人文氣息滋養長大的,他自由,而且為追求這種自由而無比自豪。哪怕是為了掩蓋事實和應付采訪的話,他也可以說得詩意而真實。

如果是他呢。

舞臺是他唯一一片想要深的森林。

主持人似乎沒有料到裴聽頌會如此回答,慢了半拍,不自歎,“我沒過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很值得深思。”這個原本是臨時刁難裴聽頌的問題就這麼被他化解,還答得如此令人折服,實在意外。

他的確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偶像。

“下一個問題,兩位都是男子偶像團員,那現在有一種大眾普遍接的說法是,偶像就是販賣幻想,對此你們是怎麼看的?”

這個問題看起來很尋常,但事實上一直是網絡熱議的話題,觀點的對立也很強烈。對於他們這種偶像來說,回答這種問題就更是如履薄冰。

裴聽頌隻短暫思考幾秒,“我理解這種說法。因為偶像在某種程度上區別於其他藝人職業,距離幾分,形象更完化,遠離人的本質,更像櫥窗裡的漂亮商品。大家喜歡你,是因為你的完形象在知層面給人創造出來的一種幻想,是一種刺激,大多時候並不是真正的你,不是你的缺點和陋習,也不是你人暗面。”

“他們實際是折疊了這部分去喜歡一個偶像的,所以一旦所有的特質都被攤開來,一定會造相當大的預期落差。老實說,販賣幻想這種說法也沒錯。你把你的對外形象修剪和塑造的越趨近完,幻想值就越高,你所要背負的代價也就越重。”

他說的很直白,嚴的論述邏輯將一切放到大太底下攤開來,似乎自己完全不是偶像圈裡的一員。所以當他說完,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有些意外。不過裴聽頌這個人,就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和預估。

“覺夏呢?你怎麼認為?”主持人試圖cue方覺夏,因為他在前面的幾個問題裡一直顯得惜字如金。

“顯然,”方覺夏說,“這已經是主流觀點了。但我可能還是要稍微駁斥一下。”

這是個難得的畫面,尤其是“駁斥”這個詞顯得很有點,連主持人都興起來,“是嗎?你怎麼認為?”

“剛剛聽頌說的那種況的確存在,普遍就不可考了。其實對於很多來說,他們的喜歡並不僅僅是一種刺激這麼簡單,是很複雜的,當然我不否認這種喜歡的存在,很正常,喜歡本就是一種,無論怎麼分類和解釋,本質都屬於。只是度在喜歡中所佔比例的區別。打個比方,可能我喜歡一位偶像,我對他的這種喜歡裡,佔有隻佔10%,而我的朋友,他喜歡一個人的佔有是80%。”

裴聽頌聽著,對他的觀點起了興趣。方覺夏似乎永遠都會把他的思維進行某種量化,追求確切與度,這在他看來很神奇。

方覺夏繼續,“我想對大部分的來說,求佔比沒有大眾想象中那麼高,可能也滿足正態分布,兩頭中間多吧。所以與其說偶像是販賣幻想,不如說是夢想的象化,不是刺激,是激勵。”

他意識到自己的表達可能不夠通俗,但他已經盡力,頓了頓,用更加直白的話說,“現實生活苦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所以很多時候,夢想這個詞對大家來說很遙遠,也很空。於是大家開始覺得它不可及。在我看來,功的偶像其實就是夢想的一次化。就像一道證明題,在他上大家切切實實可以看到夢想的存在。”

“存在很重要嗎?”裴聽頌忽然發問。

“當然,存在意味著切實地有那麼一條可以解得最終答案的路徑,證明了夢想的可實現。”說完他出一個笑,“在這個艱難的世界裡,這非常了不起。”

他的表前所未有地生,尤其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幾乎是神采飛揚。

仿佛就在說,你看,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為一名偶像。

我會為那個存在的證明。

裴聽頌不由得愣住,看著他出了神。

他想到林墨問他會不會當豆可不可惜的形,如果是在過去,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出可惜,因為這的確不是他想選擇的路,如果不是為了團負責他並不忌諱說出口。

但他看到了在雪地裡琢磨舞蹈作的方覺夏,所以他說不出可惜兩個字。

這個發著的存在左右了他曾經堅定的判斷。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主持人笑著開口,“看來你們倆雖然在同一個團,但是經常會有完全不同的觀點啊。”開玩笑似的提及到網絡上的黑料,“我看網上那些不合的傳聞其實都……”

程羌對此很敏,出於保護藝人的目的他試圖打斷,“這個就……”

“沒關系。”裴聽頌笑得明朗,“羌哥,這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如果換做是方覺夏獨自一人,他其實是難以應付的。因為這不像是他之前習慣面對的空來風,這裡的不合是真的,他們的確保持了兩年的冷戰關系。他很難笑著對大家說謊,說他們倆的對友有多麼深厚,是多麼親無間的朋友。

可這個時候,他變得很矛盾,一方面他開不了口,另一方面他又好奇裴聽頌會怎麼說。明明這個人平日裡最討厭撒謊。

他會不會直接承認?

方覺夏的手掌撐在沙發上。他告誡自己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有裴聽頌在,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正是因為人人都知道,所以才會把采訪的焦點都放在他上,因為他本就是點。

他聽見裴聽頌開口,“不合傳聞,我理解啊。畢竟現代網絡這麼發達,製造傳聞的本也降低了。估計,到時候大家看到上面那一幕會更加篤定我們不合的事了吧。”說著他笑起來,“不過,你們看亞裡士多德和他的恩師柏拉圖,不也為了一個‘共相’的概念發辯論大戰嗎?”裴聽頌到的教育使他習慣為自己找足論證,“還有布魯圖斯,他不凱撒嗎?他刺殺功之後也坦然說,我凱撒,但我更羅馬。”

方覺夏的手指松懈下來,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這些例子太狡猾。也只有裴聽頌才敢臉不紅心不跳地做出這種類比。

說完,裴聽頌側頭看向方覺夏,說出了古希臘先賢亞裡士多德的傳世名句。

“Plato is dear to me , but dearer still is truth.”

吾師,我更真理。

“你也一樣,不是嗎?”他笑了笑,“覺夏哥。”

    人正在閲讀<營業悖論[娛樂圈]>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