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 方覺夏第一次覺得他們是相似的。

這很奇怪， 因為無論從外表還是在邏輯，他們都是奔向相反方向的兩枚箭頭， 但他們又在某種微妙的方面有著共鳴。

面對裴聽頌的反問， 方覺夏點頭， 其實他知道自己可以不再繼續解釋，但他依然想說。

“是。可能是大家對於社關系的定義有所不同。或許在很多人眼裡， 和諧的社關系就是通相上完全融洽， 不發生任何爭論和。事實上，這種社關系很大概率上是雙方共同營造的和睦假象。人和人一定是不一樣的， 哪怕他們多麼相似， 或者與彼此關系多麼親， 總會有相左的觀點。”

裴聽頌有些意外，本來他只是為了化解不合言論施展話，沒想到方覺夏這麼快就能有條不紊地展開邏輯。他不想，或許方覺夏本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不善社。

他只是對自己的社關系做了的取舍和管理罷了。

方覺夏繼續說， “能夠堅守自己的觀點， 並且放心大膽地與另一個人進行理念撞， 我們彼此各抒己見，捍衛自己認定的真理，但結束時我們不會因為激烈辯論產生隔閡，反而更了解彼此。這是我所認為的良社。”

“說簡單點，就像一道題，你有你的解法， 我有我的解法，但我們追求的都是通往正確答案的目標。數學老師上課時也會鼓勵大家嘗試多解，這個世界需要各種各樣的聲音，需要各式各樣的人。我不會因為害怕破壞友而服從你的解法，我要拿出我的方法和你一起討論，有這份底氣更說明深厚，不是嗎？”

說完，方覺夏笑起來，“所以這樣的相模式並不代表我們不和睦，我們只是在堅持自我，並且也尊重對方的自我表達。”

話音剛落，裴聽頌竟然鼓起掌來。方覺夏側過臉去看他，只見裴聽頌抱著玩偶的右手對著他比了個大拇指。

方覺夏飛快轉過頭，角揚起。

總編在采訪的後面聽著，不住點頭。這兩個年輕男孩的思想已經超出了他對於偶像的概念，可聽完他們說的，他又不思考，為什麼就一定認為偶像就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就像方覺夏說的，這個世界需要不同解，偶像這個問題也需要不同解。

這些在舞臺上發發熱的年輕人並非只有一種定式。

主持人連連點頭，如果不是因為職業守，一定會大加歎，但還是忍住了，“說得真好。通過今天的采訪我也收獲很多，這也是我工作的意義。”

“謝謝。”回答完那個問題，方覺夏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去的時候，他發現裴聽頌的杯子放得很歪，於是他又默默把兩個杯子擺在同一水平線上。他好像又一次變回那個外表冷淡的小偶像。

看他這一連串的作，裴聽頌覺得好笑，手裡著小恐龍的頭，越想越好笑，就自己低頭笑起來。

主持人翻過手卡，繼續，“剛剛幾個問題都聊得很深。我們最後一個話題就輕松點吧，今天拍攝的時候用到了很多花卉植，然後我們的拍攝片場也像一個植園。那我們問一個比較有趣的話題，如果現在讓你們為對方選擇一種代表植，你們會選擇哪一種？”

方覺夏問，“就是最像他的植？不是給自己選？”

“對，你覺得這個植很像對方或者說可以代表對方的。”

他瞟向裴聽頌，裴聽頌也歪頭看他。方覺夏腦子裡很快就冒出來一種植，“嗯……雖然裴聽頌有一個外號，葡萄樹。”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主持人有些疑：“葡萄樹？”

方覺夏憋笑道，“因為裴聽頌的拚音首字母是pts，然後輸法聯想拚寫會出現類似葡萄樹這種詞，大家就這麼他。”

裴聽頌立刻對著鏡頭，“看見了嗎？你們平時說的話我們都知道。不要說我壞話，我順著網線去你家網線頭。”

他這麼一調侃方覺夏更想笑了，但他還記得自己沒有回答的問題，於是努力正，“嗯，就要選代表植的話，我覺得他更像仙人掌。”

裴聽頌聽罷就用小恐龍抱枕的長尾去甩他。方覺夏立刻指向裴聽頌，“就現在這個樣子，很像吧。”

主持人笑起來，“所以覺夏是覺得說聽頌像仙人掌那樣刺很多很扎手是嗎？”

方覺夏不顧裴聽頌的尾攻擊，點點頭，“嗯。”

“你還嗯？”裴聽頌雖然裝兇，但是聲音小小的。

“但是，”方覺夏抓住恐龍的小尾，表坦誠而認真，“仙人掌外表看起來長了很多很堅的刺，但其實它部是很的，你能想象得到嗎，它的含水量有85%到90%。因為生長環境惡劣，它無時無刻不在汲取和儲蓄水分，是一種很認真地在努力生存的植。”

聽見這句話，裴聽頌手一頓，忘了拽回玩偶的尾。

“這一點也很像。”方覺夏松開手，對著鏡頭笑了笑。

“原來大有深意啊。”主持人笑著看向裴聽頌，“那聽頌覺得覺夏像什麼植呢？”

裴聽頌背靠著沙發，開始扯恐龍背上的刺，“我以前覺得他比較像櫻花什麼的，你知道，”他側頭看向方覺夏，還把兩隻手放在他的臉邊做出烘托狀，“這張臉就很好看，對吧。”

方覺夏有點不好意思，松開抓住恐龍小尾的手，歪著頭離遠了些。

主持人點頭，臉上的笑藏不住，“是有點那種覺。”

“不過現在我覺得不是了。”裴聽頌又開始折騰小恐龍的尾，“我覺得是白洋桔梗。”

說得這麼，方覺夏覺得好奇，“為什麼？”

裴聽頌拿小尾甩了他最後一下，眉揚了揚，“不告訴你。”

方覺夏點了點頭，然後慢半拍開始鼓掌。裴聽頌覺得好笑，也跟著一起鼓掌，鼓著鼓著又換打板，“好，最後一個問題，完！”

“辛苦大家了。”方覺夏站起來，對著工作人員鞠躬。

采訪結束，他們換下讚助商的服準備離開。

更室裡，方覺夏下，火花劈啪作響。他想起些什麼，把手進襯前襟的口袋，將那張寫了詩的便簽取出來，猶豫了一下，沒有再看第二次，將紙折疊後放進羽絨服口袋裡。

從拍攝地離開，他們直奔公司。路上程羌對他們倆的表現大誇特誇，誇得方覺夏不好意思，又開始不說話了，默默聽著裴聽頌和程羌聊天，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

“這次銷量要是扛起來了，你們以後的時尚資源就打開了。”程羌臉上洋溢著笑，“昨天小淼和凌一他們的綜藝收視率也一下子拔高了，路遠接到了他最想要的舞蹈綜藝，子炎被邀請feat合作，現在還在談。大家都一步步走上正規了啊。”

“強子哥的老媽子心終於有了回報了。”裴聽頌笑著吐槽，“除了我倆都順順當當。”

方覺夏也跟著笑起來，誰知程羌卻說，“你們倆？別提了，現在來的資源都是找你倆的，一大堆呢，都要求你們合上。”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對方，又因為這默契而有些尷尬，同時撇開視線。明明拍雜志的時候好像親近了很多，但如果離開那個境，他們似乎依舊不能像普通隊友一樣自然互。

裴聽頌的小孩心又上來，“不是嘻哈類的我不上。”

“嘻哈類的暫時沒有。”程羌打轉方向盤，“我們過了一遍，沒有特別好的，可以再等等。回去了你們也看看。要上就要上一個適合你們而且本節目質量和團隊不錯的，否則你們辛辛苦苦去工作，最後沒有得到對等的回報，太浪費了。”

程羌是個一心為自己藝人心的好經紀人，這一點方覺夏早就清楚。其實他對綜藝和真人秀也沒有太多期待，本不那麼喜歡，再加上格安靜，並非真人秀需要的那種自帶梗和笑點的人才。何況他也不喜歡真人秀裡誇張的博眼球方式。

但他也清楚，想要維持曝和提高國民度，綜藝是必不可的一環。

程羌專心開車，不再說話，方覺夏拿出手機理未讀消息，忽然及想到剛才采訪的最後一個問題，於是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洋桔梗。

這不就是裴聽頌拍攝的時候拿的那枝白花嗎？

一旦聯系起來，拍攝時候的那種異樣緒就重新翻湧。

裴聽頌剛戴上耳機，手機就震一下。點開來，竟然是從不主給他發消息的方覺夏。

[除了漂亮一無是：為什麼是洋桔梗？]

還怪執著的。

裴聽頌角不自覺勾起，明明和方覺夏坐在一排，還非要翻過子背對著他打字。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側在車後座，看起來古怪又好笑。

方覺夏也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都快習慣裴聽頌的迷行為了。他和往常一樣向窗外的夜景，心裡的小時鍾滴答滴答走著。過了4分50秒，手機震起來。

[kaleido裴聽頌：[仙人掌表] ]

噗。

怎麼憋了半天就發了個這個。

不過沒過多久，消息框裡又彈出一條。

[kaleido裴聽頌：洋桔梗其實還有另一個名字，草原龍膽，最初的原生地是石灰巖。你不覺得很妙嗎？明明是看起來很致很脆弱的花，事實上卻有著龍的膽魄，而且生長在巖石間。]

說完他還發了個小恐龍的表包。

龍膽。

巖石間盛開的花。

對話框的最上面顯示著正在輸，可沒過一會兒又消失，接著又是正在輸。

方覺夏的視線忍不住盯著那行變化的字，直到對話框再次彈出新的容。

[kaleido裴聽頌：反正就，有點像你。]

[kaleido裴聽頌：你要覺得不像就算了，我瞎說的。]

“到了！”程羌倒車，“穿好服再下車，快點快點。”他順帶著瞟了一眼後視鏡，“欸？你們倆沒睡覺啊。”

方覺夏的思路被猝不及防地打斷，他握著手機，“沒有……”

“那快點下車吧，等我們呢。”

在程羌的催促下，方覺夏隻好快速套上外套，打開車門下去。

看到他如此迅速的作，裴聽頌心裡反倒有些不舒服起來。

他最後瞟了一眼自己發出去的話，把手機扔進口袋裡，黑著一張臉關上車門，吊兒郎當在最後頭走，裡還抱怨程羌，“著什麼急，趕著投三胞胎啊。”

回到公司，還來不及休息一會兒，他們就被去和其他員一起參加新專第一demo曲的篩選。大家一聚到一起，頃刻間氛圍就變得吵吵鬧鬧，凌一拉著方覺夏給他吃自己新買的零食。

但他的覺還停留在那輛車裡，在裡面他還握著手機，看著裴聽頌發給他的消息。

洋桔梗。

他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一種怎樣的緒，或許是因為他印象中的裴聽頌永遠是用敵對的姿態面對他的，所以他下意識也會避讓。

可他現在竟然開始誇他了，沒錯吧，那應該算是誇獎。

這讓方覺夏很不適應，裴聽頌這個人毫無規律，令他找不到應對他的方法。

但他心裡騰升起一輕微的愉悅。方覺夏不是迫切期得到被人誇獎的人，相反的，外界對他的評價大多都影響不了他對自己的判斷，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要做什麼。他的在世界穩定自洽。

所以當他的心被裴聽頌簡單的幾句話影響的時候，方覺夏覺得不可思議。

“都到齊了吧？”陳正雲坐下，“那我們開始吧。”

第一上來的曲子除了賀子炎提供的demo，還有公司買的曲，一起初篩一遍。一張專輯的選曲要考慮諸多方面：和專輯概念的匹配度，風格的多樣化和一致，還有舞曲和抒曲的平衡等等。

方覺夏有些猶豫，他手裡有隻自己創作的抒曲，但他不確定是否符合新專的概念。畢竟是第一次嘗試作曲，不像本就是強項的唱功和舞蹈，他並沒有十足把握。自從demo出來他就一直帶著u盤，本想私下找老板或作曲家討論，聽聽建議，可他也沒有想到後來會新增那麼多行程。計劃被打，一轉眼都開始選曲了。

會議進行了三個小時，因為各自行程軸轉的隊員齊聚一起，雖然辛苦，但為了新專，大家也都樂在其中。這是他們第一張全程投到製作的專輯，意義非凡。

裴聽頌在拍雜志的間隙補了覺，開會還算清醒。他瞥了一眼方覺夏，不料卻發現他在走神，這很反常，按照平時方覺夏應該是最認真的才對。

奇怪。

越是古怪他就越是想要觀察。

老板聽過幾隻曲子，“這幾首都不錯，第二支和第三支demo作曲上沒什麼亮點，編曲估計也很難救回來，先pass掉，其他的待定放到第二。這次非主打也會好好推廣的，大家放心。小程，還有嗎？”

“第一波選曲還有一首。”

“什麼風格？”

“R&B抒曲。”程羌說，“這個作曲家還厲害的，寫過幾首大熱ost。”

裴聽頌發現方覺夏的手指似乎著一個小小的方形金屬製品。他前傾，是很明顯的行訊號。

“這張專主打電子和舞曲的話，抒歌的部分得控制在一到兩首。不能太多。”

方覺夏的手攥，收回。

裴聽頌敏銳捕捉到了這一作。他轉了轉手裡的筆，眼神依舊落在方覺夏上。

會議到凌晨一點才結束，大家的力都到了極限，坐上保姆車回宿舍休息。平時力最盛的凌一這次也是問了兩句他們拍雜志發生的事就困到睡著。自從方覺夏和裴聽頌開始營業CP，兩人連保姆車的位置都挨到一起，好保證日常直播裡的出鏡。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程羌一個個醒睡得正香的員，就跟醒一窩小狗似的，當然這裡面混了隻狼崽子。

“……到了？”

“這麼快啊~”

“啊睡得脖子好痛……”

“我在哪兒？這是哪兒……”

大家陸陸續續下了車。方覺夏先起，攏著外套向車外走去。裴聽頌也準備出去，不經意間瞥見邊座椅上落了一枚金屬U盤。

集住宿只有兩個衛生間，不太方便，方覺夏抓時間洗了個澡，出來時發現裴聽頌獨自一人坐在客廳。

他要洗澡嗎？

方覺夏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問出口，自己拿著巾了下頭髮，準備回房。可當他剛把手放在房門把手上，一隻手掌就按住了他的門板。方覺夏回頭，才發現裴聽頌已經從後把他圈住了。

“怎麼了？”他語氣平淡。

裴聽頌出右手，一枚U盤搖搖晃晃，吊在他眼前，“你落東西了。”

方覺夏眼神出現細微變化，草草說了句謝就想去抓，可裴聽頌更快一步，將U盤收回手心，笑起來，“想要？求我。”

他們已經突破安全距離。

方覺夏著頭髮仰頭看他，悉的眼神再次出現，“不想要，你拿走吧。”

果然，裴聽頌還是那個唯恐天下不的魔頭。是他自己想太多，被他采訪時的巧言令迷了。

裴聽頌突然間興起來，因為這是方覺夏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外強中乾的一面。他在逞強，在說氣話。

“你怕什麼？”裴聽頌勾了勾角，故意低聲音，“不就是曲子嗎？”說話間，沐浴的香氣撲了滿懷，很乾淨的氣味。

方覺夏一下子皺眉，“你怎麼知道？”

“不難猜啊，你開會的時候就握著不放，猶豫了這麼久。”裴聽頌繼續猜測，“不是demo，我猜應該還是首抒曲。”

方覺夏覺得好氣又好笑，每次自己沒底氣的時候都落到他手上，究竟是什麼樣的孽緣。果然，他還是應付不來裴聽頌這家夥。

兩人對峙間，主衛裡傳出凌一的聲音，“覺夏！我忘拿睡了，就在我的床上幫我拿一下吧！”

“隨便寫的，你要聽就聽好了，聽完還我。”方覺夏轉打開房門，沒有再繼續跟他糾纏。反正裴聽頌不過就是聽一聽，再嘲諷幾句，也沒什麼大損失。

砰地一聲。裴聽頌就這麼被拒之門外，本來他想著方覺夏只要說一句話他就立馬還他，誰知道會這樣。盯著門板，裴聽頌為自己突如其來的翻車到困。

這還真是度非常高的樹枝。

這不是洋桔梗，是實打實的草原龍膽。

不，冰川龍膽。

在獲得了屢次壁的戰績之後，裴聽頌依舊沒有放棄繼續對的信心，反而更想清楚方覺夏究竟是個什麼脾氣。

他的好奇心在逐漸靠近的關系裡愈發擴張。

幫完凌一，方覺夏坐到書桌前翻開數獨本，連續做了兩張，但心卻沒有想象中平復得那樣快。方覺夏很出現無法對自己的緒複盤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氣什麼，為什麼這麼久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他察覺到自己變了。就像是一個被打破了平衡的穩態，熵值在不斷地增大，開始趨於隨機。方覺夏不喜歡這樣，他不喜歡隨機，喜歡穩定的自己。

他思索著原因，一個一個排查開來，只剩下最後一種——他錯誤地以為裴聽頌和他之間的關系已經破冰，事實並非如此。

沉浸在思緒中，筆尖在本應填寫數字的空格滲墨。黑沿著纖維的軌跡不斷舒展，直到微信提示音響起。

[kaleido裴聽頌：分視頻。]

方覺夏覺得奇怪，點開來看，竟然是白天參加外景拍攝的他。只不過這很明顯是手機錄下來的，並不是方拍攝視角。

錄像中的他原本安靜地躺在雪地上拍攝特寫，等到林墨喊了ok拿著相機離開些距離後，他便立刻坐起來，晃了晃頭上的雪。雪花從蓬松的發上撲簌落下來。畫面中的那個自己鼻尖發紅，雙手捧在面前呵氣取暖，笑得很燦爛。

外放中方覺夏似乎聽到什麼聲音，不是很清楚，於是靠近到耳邊。

“凍傻了吧。”

是裴聽頌的聲音，很輕，是他拍時的自言自語。

“笑這樣。”

他退出了那個視頻，也退出微信，將所有應用後臺都向上出清除，快速關掉臺燈上了床。

過了十分鍾，是的，他心裡的小時鍾很確定地告訴他是十分鍾，方覺夏再一次打開了手機。

一束白冷悄悄開黑暗的空隙，他的膛也敞開一條小，出裡面得鮮活的心。

隔著一面牆壁，裴聽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等啊等啊，等到最喜歡的書都變得索然無味的時候，他等到了一則消息。

[除了漂亮一無是：聽完請給我建議。]

他忍不住笑出聲，還把這個小冰塊發來的七個字默默念了一遍。

這人怎麼可以這麼邦邦的，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方覺夏打出這句話的表。

正準備回復，那頭又一次發來消息。

[除了漂亮一無是：不許再拍我。]

裴聽頌啪嗒一下合上了怎麼也翻不了頁的書，仰頭躺在床上，把對話框裡傳送過去的那個視頻又一次打開，重新看了一遍，笑著回復。

[kaleido裴聽頌：[仙人掌表] ]

作者有話要說： 小恐龍玩偶：請好好回答問題，我都要被你們玩壞了！最討厭這些膩膩歪歪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