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每天都發糖》第16章
第十六顆糖
「長安?」
發現戚長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鋼琴旁邊,明顯已經聽了有一會兒了,徐停下按琴鍵的手,語氣有些擔心,「你要不要多休息一會兒?」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臉好差。」
戚長安因為不好,平時看起來就很淡,今天眉間還顯出幾分倦意,連眼尾的鋒利都弱化了不。
但就是這種有些虛弱的模樣,徐竟然會到了一種——這一次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病人」這樣的說法了。面對著這樣的戚長安,徐語氣都了不——
真的好擔心呼一口氣,長安就被吹倒了!
「已經吃過藥了,不用擔心。」戚長安輕輕搖頭,淡的角彎了起來。
徐瞬間就被這個笑容擊中,覺得這一刻戚長安的笑,就像是清晨高山森林的霧氣一樣。他多看了兩眼,忽然站起來,「你等我一下啊,馬上!」說著就跑開了。
等徐再回來時,手上就多了一件黑的薄外套,他遞給戚長安,「你要不要加一件服?只穿襯好像有一點太薄了,這件服是新的,我沒穿過。」
戚長安接下來,直接披到了肩上。服是立領,領口還有細的銀線刺繡,襯得下頜線條十分緻。徐越看越覺得服穿在戚長安上,比自己穿要好看得多!
心滿意足地坐到琴凳上,徐又下意識地挪了挪,讓出了一半的位置,「要不要一起坐?」
不過他問完就後悔了,戚長安不喜歡和人有接他是知道的,正想著要怎麼輓救一下,徐就看見戚長安十分自然地坐到了他旁邊。
兩個年男人坐在同一張琴凳上,不可避免地會靠得很近,肩膀還時不時地兩下,徐甚至聞到了對方上悉的香味——家裡沐浴的味道。
明明早就已經聞習慣了的,但總覺得這一次特別好聞!
「你在寫曲子?」戚長安的聲音很近,又因為不舒服,低低啞啞的。
徐點頭,了自己泛起-麻的耳朵,莫名得有些不自在。但他向來心大,很快就把這種不自在給忽略掉了。指了指放在譜架上一疊畫了的紙,徐笑著說到,「剛剛在看劇本,忽然有了一點靈,就想彈一段試試覺。」
「靈是來自於許湛嗎?」
「你聽出來了?」徐有些驚喜地看向戚長安,語速快了不,「對啊,我就是看許湛的臺詞時想到的,還有我剛剛寫曲子的時候想的也是他。」
說著就停不下來,徐有種找到了知音的覺,「許湛這個人世很復雜,開始比較沈默斂,有種超出同齡人的沈穩,和我飾演的秦朝對比很鮮明。
後來他的家人慘死,他親自把兇手殺了,之後繼續做一個普通的木匠。如果不是秦朝回到小鎮上,他可能就這麼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也把這個藏一輩子。」
戚長安接話,「所以你的曲子裡面,就傳達出了極致的絕緒?」
「對,因為在殺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雖然報了仇,但已經失去了家人,也即將失去從小一起長大的唯一的朋友。」
「嗯,」戚長安贊同道,「秦朝是富有正義的警-察,所以他已經沒辦法坦然地和秦朝相了。」
徐連連點頭,「就是這樣的!」他心激,左手放在琴鍵上,自然地彈了幾個音出來。尾音還沒落,就發現戚長安的右手也搭在了琴鍵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自然而然地嵌到了徐的節奏里,半分違和也沒有。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十分默契地,一起把徐之前寫好的一小段曲子流暢地彈了下來。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徐的手指挨著戚長安的,他忍不住偏頭,朝對方笑起來。
重節之後,就開始降溫了。
一個星期前,他們剛回到秦里鎮,就收到了張導的消息,會在十月二十三號開工,最終版的劇本也一起送了過來,和之前的版本相比,改不算大。
徐從派出所回來,注意力就有些不集中,而且晚飯一起點菜時,他還十分反常地沒有點。
戚長安幫他舀了一小碗湯涼著,眼裡有幾分擔心,「,你不舒服?」
隔了兩秒,徐才反應過來,他手撐著下,晃了晃腦袋,「沒有不舒服,就是不太想吃。」說完,他嘆了口氣,像焉了的花一樣。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回家,戚長安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徐趴在客廳的沙發上,懷里抱著從b市帶過來的盆栽仙人掌,不知道是在發什麼呆,好幾次都差點把臉仙人掌上了,看得戚長安心驚跳。
「?」
看見戚長安走過來,徐抱著仙人掌「噌」地一下坐起來,「長安,我可不可以——」他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算了,我要堅強勇敢一點,我們還是來對戲吧!」
發現徐不想說,戚長安也沒有再問,配合地把劇本拿出來,開始認真對戲。
過了凌晨一點,徐怨念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第七次把手機拿起來,這一次終於把信息發出去了,「長安,你睡了嗎?」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要是戚長安睡了沒回復,那他就放棄,要是沒睡——
沒到十秒,戚長安的信息就回了過來,「我還沒睡,怎麼了?」
這下徐不糾結了,他盤坐到床上,苦著臉, 里啪啦打字,「求拯救!我今天晚上可以蹭一下你的臥室嗎?我一個人睡害怕!」
接著又解釋了原因,「今天我不是告訴向哥說我從明天開始,就不去派出所了嗎?結果他抓住最後機會,帶我漲了一波見識。什麼分殺人案啊,絞死啊,紅蠟封啊,全是圖文齊全,還帶詳細描述,我到現在都還緩不過來,眼楮都不敢閉上,長安哥哥求收留!」
點了發送之後,徐還追加了一條,「我自帶枕頭被褥蠶被,在你旁邊打地鋪就好!不打呼嚕不夢游,不磨牙齒不踢,還可以睡前和你談談心,半夜幫你蓋被子!」
這一次,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到了戚長安的回復,「好,你過來吧。」
徐激地差點在床上蹦起來!
三分鐘後,徐趿著拖鞋抱著被子到了隔壁房間,裡面只開了一盞壁燈,線有些暗。
他反手關上門,就看見不太明亮的線下,戚長安正靠坐在床頭,朝他看過來。對方頭發微,黑的睡襯得皮極白,繡金線的袖遮住手背,只出了修長的手指,得像一幅油畫一樣。
徐三兩下就鋪好了自己臨時的窩,抱著枕頭躺下,地板有些,但忍忍也就過了。最重要的是,因為知道戚長安是妖怪,徐閉上眼楮,什麼碎之類的圖片全都從腦子里消失得乾乾淨淨,只有戚長安剛剛穿著睡的模樣在循環播放。
果然,大妖怪之力真的好厲害!
徐擺好了睡覺的姿勢,自覺地喊了聲「長安哥哥」,然後認真道晚安。
「晚安。」戚長安聲音帶了笑意,「啪」的一聲後,線暗了下去。
房間里很安靜,徐聽著黑暗中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特別有安全,他正準備閉眼睡覺,忽然就聽見了戚長安的聲音。
「。」
「嗯?」徐應了一聲,然後他就聽戚長安說到,「要不要……上來一起睡?」
徐確實是很想一起睡的,但還有些遲疑,「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和人靠得太近嗎?」要是他去和戚長安,對方應該整晚都睡不好吧?
「你不一樣。」戚長安的聲音有些輕。
也對啊,他們是搭檔,劇本裡面,秦朝和許湛從小就同吃同住,等後來秦朝回到小鎮,也在許湛家裡住了好幾天,睡同一張床。
就當演習好了!
「那我上來了啊。」壁燈重新被打開,徐抱著自己的枕頭站起來,而不太寬敞的床上,戚長安已經往裡面挪,讓了半張床出來。
「真的一起睡?」
「嗯。」
作利落地把自己的枕頭和戚長安的並排擺在一起,像是擔心戚長安會反悔一樣,徐又快速把自己的被子放上去,隨後手敏捷地鑽進被子里,關燈躺好一氣呵。
覺得自己已經被大妖怪之力籠罩,妖邪不犯百毒不侵,徐說了聲「晚安」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戚長安聽著黑暗裡屬於徐的呼吸聲,覺得這呼吸彷彿化為線,編織了一張細的網,帶著灼燙的溫度,將他的心髒完全覆蓋,不留一隙。
————
徐鬧鬧的小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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