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敢做就得敢認。

江衡不糾結了，也不揪浴袍了，抬眼正視裴允，說：“其實……”

“你吃醋了，對不對？”

“——呃。”江衡卡殼，被破心思的窘迫瞬間將他湮沒。

裴允抿笑起來，是遲鈍，可也不傻，記憶力更是出眾，學醫記憶力不好是走不遠的。江衡一番扭扭的態度令不由心生疑竇，似乎來源都是烏龍電話。

仔細回想一番，頓時明了——那時的自己，正和陸天宇說話，不清楚江衡聽到多，卻很坦然，畢竟自己可是說了“可我不是單了”這句，思來想去，也沒有一點曖昧的地方。

好脾氣地解釋：“那是我的前男友，今晚飯局偶然遇上的。”

果然……這該死的腦袋，真靈！

窘迫的小緒褪去一點兒，江衡酸溜溜地哦了一聲。

他不吱聲，裴允即使再坦然，也覺得氣氛微妙起來。

不善于捕捉別人微小的緒痕跡，從前和陸天宇一年無疾而終后，起初仍是不著頭腦怎麼就被分手了。后來回國和蔣霏霏提起這事，被好一頓數落，說什麼“你真是塊兒木頭，人家當你男朋友不是明人，你太獨立太遲鈍，人家沒一點存在不把你甩了還留著過年嗎，聽你描述估計人條件也不差，沒必要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著對吧。”

話說得太直，遲鈍如裴允，才在分手一年之際后知后覺怎麼無疾而終的。

現在腦子靈一現，好不容易察覺江衡可能聽到與前男友的對話，誤以為兩人仍保持不淡的聯系，主說明遇見只是偶然。

然而江衡的態度……

男人微垂著眼，并得的，不出聲。

一張典型的“寶寶有緒了”表包。

見狀，裴允試圖安他的緒，溫聲說道：“要聽我和他的事嗎。”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嗯……”

“他是我以前在國讀書時的同學，分手兩年了，幾乎沒什麼聯系的。”緩緩手，拉過一只男人的手掌握著，“別胡思想。”

手掌被溫熱覆住，江衡的心一瞬間被溫包裹，但好景不長——

……嘿？

等等。

劇本不對……

他回過味來，覺得自己怎麼像宅斗戲碼中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連套路都一樣一樣的，炸使了小子又被順安。

他有些別扭，這點兒別扭又被包裹的手掌拂去，又聽裴允說：“這下心好點沒有。”

……還是沒有。

江母看央視八套的裹腳布家庭劇，江衡每周末回家的固定項目，便是陪看會兒電視劇。盡管他不喜歡，就當盡盡孝心。

幾年累計下來，看過的皂劇沒有一千也有上百集，狗套路看得很眼了。江衡有點兒心塞，像他這樣的男人，也不能免俗地如同劇里的男人一樣的小肚腸。

振作一點，像個真男人，灑說沒事。

心里這麼想，上卻說：“你以前……很喜歡他嗎。”

裴允的商靈一下子之后再次恢復到日常水平，很奇怪江衡為什麼這樣問，說：“不喜歡，就不會在一起啊。”

看吧！讓你多！

江衡肩膀一塌。

他的小表變幻得實在扎眼，裴允連忙補充：“現在不喜歡了。”

“他跟你求復合——”

“嗯，你聽到我拒絕了啊。”

“嗯？？？”江衡豎起耳朵，“我沒聽到。”

“嗯？？？”裴允同樣驚訝，“你沒聽到？”

“我就聽到那人說什麼兩年一直是單，電話就掛了。”江衡提起這點，仍然很氣悶，該死的手機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氣人。

“哦——”

裴允長長哦一聲，總算徹底弄清今晚他的小緒怎麼來的了，原來是卡在了關鍵節點，一顆心上不去下不來，不厚道哈哈笑兩聲，忍不住手了他的肩窩，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來，笑得有點壞。

“欸，你那時聽了都想了些什麼呢？我想聽。”

江衡被笑得面熱，全是臊的，梗著脖子扭頭不承認：“沒想啥。”

肩窩又被了。

“說說嘛，我想聽。”

說著話，又了兩下。

江衡被得心，忍無可忍一把握住的手指，欺靠近，上在隔在兩人之間的沙發扶手上，盯著的眼睛。

“我在想——”忽然頓住。

兩人的臉距離太近，近到呼吸相纏，人的臉在酒店淡黃的曖昧線下，艷更甚，比平時更迷人。

江衡嗓子眼兒發干，微微了。

尤其，尤其此時未施黛，面龐清到甚至能看見的絨。

視線自覺下移，圍著的勾勒線條，一圈，一圈，又一圈。

嗓子更干了，似乎出聲都困難。

此時的裴允并不比他好多，原本握著江衡的那只手被他在腹部，隔著薄薄的浴袍清晰地著男人實的腹，另一手被他抓住，著他的溫，再被他近到眼前，呼吸不覺就紊。

的心怦怦直跳，開口聲音微抖：“你……”

“我什麼。”江衡艱難開口，嗓音暗啞。

裴允看著他，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口劇烈起伏著，閉了閉眼，決定遵從本心。

“說啊。”江衡低聲。

裴允微微仰起臉，上抬幾分，上他的，輕輕一再退后，微睜的眼眸蒙上水汽般朦朧。

“你在想這個麼。”

咔一聲，一弦繃斷的聲音在江衡腦里響起。

這人！

又搶了我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