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第21章 二十一式

喬緋后來當然沒有告訴賀承南自己在機場, 倒不是因為別的, 而是廣播里通知所乘坐的航班開始檢票,要起飛了。

雖然沒有時間見面, 但賀承南的兩句話明顯沖淡了心中的負面緒,原本就了的心又了幾分,想跟他說點什麼, 又遲遲組織不好語言,加上后來空姐催促關機。

無奈之下, 兩人沒能再流。

但這些毫沒影響賀承南一頓猛如虎的作,就在發出那兩條消息后,他立即讓褚焱給他訂最快一班到杭州的飛機。

但也是見了鬼了, 或許是年底的原因,當晚至第二天去杭州的機票居然全部售罄,最快的也要第三天下午兩點。

賀承南還不信這個邪了。

于是萬年出行非頭等艙不坐的大爺面不改的決定——

坐高鐵。

C城到杭州坐高鐵需要五個小時, 褚焱再三確定老板神志清醒, 不是到刺激后,包下了第二天清晨六點開往杭州的一節商務車廂。

杭州某影視基地。

喬緋是姜海和上任導演合力推薦到這個劇組的。這次的劇是雙主, 姜海是其中一位,另一位就是要替的人氣演員蔣步兒。

等到了劇組后喬緋才發現, 和一樣來給蔣步兒做替的演員竟然有十七八個。

蔣步兒是去年才火起來的流量演員, 長的好看, 年紀不大架子卻不小,這部戲里但凡跳舞,彈琴, 騎馬等鏡頭全找了替

開戲第一周,全部集中拍的替戲。

第一天就是喬緋負責的古琴。

其實做替沒什麼難的,反正不會臉,也不配有其他多余的鏡頭,專心展現他們專業的一面就夠了。所以在上部戲的合作里,無論是三線演員還是姜海那樣的大咖,都對喬緋很滿意。

喬緋也以為這次的工作也會很順利,只是沒想到,蔣步兒這個小花會比大咖還難伺候。

早上八點開工,蔣步兒親自來現場督工,帶著墨鏡和帽子,一臉高冷的坐在導演旁,從錄影機里看喬緋的鏡頭。

“停!你怎麼坐的那麼奇怪?重來。”

“停!彈的時候還能不能再一點?你現在很不自然!”

“停停停!我說不出哪里不對但你再來一次。”

喬緋:“……”

一個上午,這個加起來不到兩分鐘的鏡頭拍了幾十遍,中間也曾想撂攤子不干,可一想到某些原因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第三十六遍重來的時候,賀承南和褚焱被制片人接到并帶過來了。

他們的突然到來沒有通知任何人,甚至在這個劇組里基本沒人認識賀承南,雖然都知道戲是賀家大爺的娛樂公司投資的,但那個傳說中點石金行跡謎的男人他們都沒見過。

悄悄在劇組人員的隊伍里,賀承南并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下兩口,忽地聽導演說:“行了吧步兒,這都36遍了,我覺得真的不錯了,要不我們吃個飯休息下再來?”

賀承南喝水的手頓住,神瞬間冷了下來。

褚焱敏銳察覺到了他的不悅,側問制片人:“需要36遍那麼多?”

制片人以為賀承南就是跟書來劇組微服私訪,便也沒有瞞,嘆了客氣坦誠道:“沒辦法呀,蔣步兒流量大難伺候,只有委屈下替了。”

“流量大?”賀承南冷笑了聲,淡淡的擰好水瓶:“誰請的人?”

制作人正要答他,不遠的喬緋忽然停下琴聲,手指不自然的了下,而后站在一旁的小宮起來:

“呀!流了!”

古琴不比古箏琵琶,沒有假指甲,都是真手去彈,喬緋一刻不停的彈了一上午,指尖被琴弦磨破了皮,出了

這時現場跑來一個小助理,在喬緋面前草草看了眼,轉跟蔣步兒說:“步兒姐,真破了。”

導演這時的臉已經不太好看了,馬上讓劇組的醫務人員把喬緋帶去了化妝室。蔣步兒沒半句關心不說,還很煩的沖著喬緋的背影嚷了句:“玻璃做的嗎一就碎,還能不能行了,不行換人!”

賀承南眸深得跟墨似的,目盯著馮步兒,褚焱在側面看到他下顎收的線條,很有眼力的判斷出了老板深藏的心思。

果然——

“你去辦吧。”賀承南住了緒,淡淡留下一句簡單的話便朝剛才醫務帶走喬緋的方向走去。

褚焱應道:“明白。”

一旁的制作人不著頭腦:“褚書,辦什麼啊?”

“沒聽蔣小姐教嗎——不行,就換人。”

后面三個字,褚焱說得極耐人尋味。

被劇組的醫務人員帶到化妝室,喬緋跟他要了張創口就將人謝絕出去了。

彈了一上午,手指雖然痛,但喬緋七歲剛開始學的時候十指都被磨破過,現在只是破了一個,也沒那麼不起。

郁悶的是被蔣步兒一次又一次的為難,而且上午才只拍了一個鏡頭,接下來的一周要怎麼辦。

早知道這個娘娘這麼難伺候,就不賺這個錢了。

坐在化妝鏡前,喬緋也沒管破了的手指,把頭耷拉在自己的吸管杯上,悶悶的發呆。

就在想到出神的時候,忽然覺到面前的鏡子里有影子過來,擋住了

以為是有別的演員進來,打采的抬起眼皮瞥了眼。

簡約低調的黑套裝,里面是淺口的圓領針織,時而現的鎖骨著隨意的,卻相當人。

悉的眼神,悉的那雙修長的雙臂,正在以一種包圍的姿勢漸漸下來。

喬緋陡地一個激靈轉過下意識往后仰,口三連:

“你從哪冒出來的?”

“你想干什麼?”

“停!”

賀承南適時停住,俯,穩穩的將圈在自己的臂彎里,剛好留出一指的距離。

兩人得很近,若即若離的氣味縈繞在彼此的呼吸里,是甜甜的,也是迷人的。

“你說我想干什麼?”他目垂下,低著聲音問

喬緋被看得一陣一陣的心虛,臉頰現出一抹紅,眼神躲開,強裝鎮定的去推男人:“讓開,我說了這段時間不聯系了。”

賀承南笑了笑,平靜的在邊拉開一張椅子懶散坐下:“我也說了,你這個決定我只同意三分鐘。”

“……”

喬緋心跳得很快,知道他神通廣大,但沒想到他會追過來!

背過去,“隨便,反正理不理你是我的事。”

桌上的創口還沒撕開。

賀承南看著還穿著古裝戲服的,小背影倔強又可憐兒的,想起剛才被蔣步兒刁難的事,賀承南出一只手從背后去拉的胳膊。

稍稍一用力,姑娘就被拉轉了

還沒等喬緋再做出進一步的拒絕舉,賀承南已經攥住了的手。

果然,傷口還沒理。

看著那個纖細手指上破了皮的傷口,還滲著一點,賀承南心里不是滋味的擰了下。這種覺跟上次在醫院簾子背后看喬緋被醫生魯的上藥時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

這次他心擰得更深了,更痛了。

桌上有未開封的礦泉水,賀承南打開,倒在喬緋手上簡單的沖干凈,然后拿起創口,撕開包裝,輕輕纏到手指上。

整個過程中喬緋一開始還賭氣的往回手,被他幾次死死按住不后,慢慢的也默認了接

因為,男人的作真的太輕太溫了,他這一刻的舉完全不符合一個社會大哥的設定。

過去喬緋總覺得他眉眼是鋒利冷漠的,甚至沒什麼。但這一刻,他眼里卻似乎有萬般,讓喬緋忍不住了呼吸。

心里的小鹿又開始瞎蹦了。

賀承南沒注意的心理活,一邊幫一邊平靜的解釋:

“我從沒有要跟誰訂婚,更沒有等誰四年,是我一位長輩的兒,僅此而已。”

“出席演奏會也只是一次單純的應酬。”

“哦。”喬緋扁著,故作不在乎的樣子,“可你跟我解釋這些干什麼,我又不介意。”

“不介意麼?”

賀承南好了創口,瞇眼看向強掩一臉醋意的姑娘,頓了頓,他低頭笑:“好,算我介意吧。”

他順著牽起了的手,嗓音有一夜沒怎麼睡的沙啞:

“你明知道,我對你有覺。”

“……”

喬緋瞬間好像被什麼擊中了,心跳得飛快,耳發熱,突然的曖昧告白讓不知道要說什麼,張喜悅中夾雜著一點不知所措的忐忑。

紅著臉,不知所云的嘀咕:“我看到我們經理也有覺呢,想他給我加工資。”

“……?”

賀承南被這個人氣笑了,他把凳子朝喬緋拉近了點,幾乎是臉著臉的距離,他低聲,熱氣噴灑在姑娘臉上:

“行。”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對你的覺是哪種。”

喬緋被他低啞的聲音到后背一陣發麻,正想躲開一點,后腦忽地被一雙手按住,隨后往前勾。

接著,喬緋雙眼睜大,眼睜睜的,猝不及防的看著自己被面前的人按頭——

強!吻!了!

“……”

來的溫度微涼,有淡淡的薄荷味煙草味。但很快,彼此的溫度轉為一漸漸變得炙熱,男人齒很會,喬緋大腦一片茫然,全都被起了的燥熱。

“現在懂我的覺了麼?”

“不懂的話,我還有別的方式告訴你。”

喬緋:“……”

幾次想推開這個霸道的男人,可次次都被他架的很,直到最后不過氣了,才小聲求道:

“懂了…我懂了!你快放開我。”

到最后,還是吳英俊的一通電話解救了

吳英俊打來說店里今年的年會設在后天晚上,如果喬緋來得及回去的話,可以一起過來參加熱鬧熱鬧。

喬緋當然走不開,告訴他:“可能回不去。”

掛了電話,賀承南皺眉問:“你還要繼續遷就剛才那個明星?”

“嗯?你看到了?”

喬緋愣了下,隨后無奈嘆氣:“沒辦法,這部戲是姜海姐姐推薦的我,而且我聽說還是我老板賀承南投資的,就算不照顧前輩提攜我的面子,我也得給老板長點臉吧,忍點氣沒什麼,下次繞遠點就是了。”

“沒有下次了。”

當聽到喬緋說忍讓的原因里竟然還有自己,賀承南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站起來,直接拉著喬緋的手說:“走吧。”

“走?去哪里?”

“不拍了,回去參加你的年會。”

“瘋了嗎?”

喬緋被他拉到門口停下,正要強調自己是簽了合同時,門外急沖沖闖進來一個人。

是場務助理。

“抱歉喬小姐,劇組臨時有改,蔣步兒私人原因不能再拍了,的角會刪除調整,不好意思,報酬會如數打給你,你可以先離開了,等補拍我們再通知你。”

喬緋:“???”

怔了怔,忽然好像反應過來什麼,捂住

等場務助理走了,低聲音問賀承南:“霸霸哥,是不是你找麻煩了?”

賀承南理解了下的意思,淡定點點頭,大哥式的口吻的回答

“沒錯,我讓人把拉到巷子里打了一頓。”

“……”喬緋睜大眼,懵了片刻后環視四周,確定沒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后,難以置信:“你瘋了嗎,這里是杭州啊,你以為在C城嗎?萬一人家也有大哥罩怎麼辦?那可是現在的當紅流量啊!不行不行——”

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就堅定起來,連行李都不要了,左手拿著自己的小挎包,右手拉著賀承南的手,邊快速撤退邊語重心長的說教他:

“你怎麼能這麼沖呢?”

“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國家正在打.黑掃黑啊!!”

這種覺好似亡命天涯的,讓人既刺激又迷,和心悅的男人牽手跑在城市街頭,喬緋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來,認真看著他的眼睛:

“霸霸哥,現在我能知道你的真名了嗎?”

回到C城已經兩天,今晚,是熱格的員工年終聚會。

因為職業的特殊,聚會定在晚上十點,就在熱格對面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方便員工們下了班就過來,而當天的熱格也只營業到十點。

雖然早就了十點打烊的通知,但店里的客人還是來得不,八點鐘的時候場的臺子就已經坐滿。

喬緋今晚的打扮很特別——一黑。

好像就是從在杭州和那個男人一吻定后,潛意識里也開始跟大哥走起了一樣的路線。

大哥的人一定也要是酷酷的黑才行。

那天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喬緋問他:“可以知道你的真名了嗎?”

當時男人想了想,要給自己一點時間,會在一個特別的時刻告訴

喬緋還笑他:“說個名字而已,需要這麼有儀式嗎?”

男人笑,說必須要的。

于是喬緋沒有再問,耐心的等他告訴自己。

今天穿的是黑寬松明罩,下面搭配黑,頭發扎高高的馬尾,耳邊帶了一對歐的時尚大圈,像杯濃烈的酒,惹人心

九點,負責的場次在如火的節奏中完,喬緋撒下一池彩紙片,拿下耳機,在麥里照常對客人們做了個告別。

客人們意猶未盡,持續回應。

漫天飛舞的紙片把場氣氛推到高,喬緋正要下臺,忽然場下跑來一個服務生,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在震耳聾的聲音里把花遞給

“緋緋,有人送你的!”

包玫瑰花的紙是那種很有質的黑,紙上閃著微微的金,在燈下一閃一閃,襯得里面的槍炮玫瑰妖艷火熱,十分濃

往常也有客人送花給,喬緋都只是看一眼客人的卡片記住名字,之后便把花轉送其他姐妹。

今天也不例外。

捧著花下臺,坐到化妝臺上找了找,里面果然有一張卡片。

出一看,黑的質卡片上什麼話都沒留,只有一個名字——

【賀承南】

喬緋拿卡片的手馬上就頓住了,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又眼仔細再看,反復確認——

的確是老板的名字。

喬緋有些蒙,所以老板為什麼要忽然送花給?還送這麼曖昧的玫瑰花?

林靚希這時從邊經過,“喲,誰送的啊,這花可不便宜。”

喬緋下意識藏起卡片,支吾著:“不知道。”

頓了頓:“可能是客人吧。”

林靚希羨慕的瞄了一眼,酸酸的說,“看你收個花愣什麼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板送的呢。”

披上一件外套:“趕收拾收拾去酒店吧,去晚了吃不著好的。”

喬緋:“哦……”

這會也來不及揣老板送自己花的意思了,嚴格來說,沒寫名寫姓,萬一是送錯了也有可能。

這麼想著,喬緋便隨意的把花放在化妝臺上,然后換好服,匆匆去了隔壁街的聚餐酒店。

和林靚希一起趕到的時候,年會剛剛開席,大廳坐滿了人,熱鬧極了。們兩個后來的找不著位置,吳英俊正在臺上講話,便就著話筒隨手安排:

“小林,你坐那桌!!”

“喬緋啊…”他瞇著眼睛看了看,干脆指著最近臺下的那桌:“你就坐那,反正位置空著!”

吳英俊指的是高層桌,除了他和七個管理人員,其他的位置都空著。過去幾年賀承南從沒出現過,這次提前請示過也說沒空,因此吳英俊也習慣了他的缺席。

喬緋第一次參加年會,也不懂這些規矩,吳英俊讓坐,就走過去坐下了。

先喝了點飲料解,再拿筷子夾了口菜,屁還沒坐熱,喬緋忽然聽到后響起嘈雜的聲音,接著吳英俊把拉起來,“哎喲我的媽,喬緋,你趕讓讓!賀總來了!”

“……”

喬緋里還咬著一塊沒啃完的翅膀,慌慌張張拎著包站起來,還不知道往哪兒坐,一道影在面前停下。

的,冷漠的。

有點眼

“不用讓,坐。”男人的聲音跟著落下來,暗啞磁,是悉的某個音域。

喬緋腦中快速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愣了愣,馬上覺得這個想法也太魔幻了,怎麼可能,這完全不可能!

可當試著去證明自己判斷錯誤的抬起頭,看到面前的男人后——

翅“啪嗒”從里掉走。

傻住,微微張著:“你……”

賀承南勾了勾,把一臉茫然的按頭坐下,隨后在座,懶懶的聲音帶了一點笑從耳側傳來:

“送你的花喜歡麼。”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有個說霸霸哥是純男的朋友你站出來,去WB私信我地址!我用一杯茶告訴你!

sorry,我霸爺對著媳婦能到各位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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