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楊笑先反應過來。

楊笑一聲清咳，搶在兩人說話之前搶先開口：“……你們不用我介紹了吧？這是小劉，我的同事。說你勤勞踏實努力優秀，介紹我注冊了app。”

一邊說話，一邊給孟雨繁使眼。自尊心高，實在不愿意讓自己的下屬知道，也曾在app上雇傭假男友回家。

寧可裝作今天是和孟雨繁第一次見面。

好在孟雨繁很機靈，居然真的讀懂的眼神。他也裝模作樣地出手，和楊笑握了握。

“笑……咳，楊小姐你好。初次見面，謝惠顧。未來一個月，還請多多關照。”

他倆裝模作樣地演了一陣戲，劉悅月在旁都看直了眼。

“楊姐……”劉悅月恍然大悟，“我介紹你注冊時，你百般拒絕，說對雇人演戲不興趣。沒想到轉眼，你就下單了！”

嘖嘖道：“你上說不要，還是很誠實的嘛！”

楊笑：“……”

這位助理，是不是實習期結束后，不想留在臺里工作了？

劉悅月這小姑娘好像天生一弦，直來直去，完全讀不懂氣氛。

咚咚敲了兩下孟雨繁的胳臂，豪氣地說：“楊姐，我絕對不是托！這位大孟同學人真的特別靠譜！有他保護你，我相信那個魷魚絕對不敢靠近了！”

孟雨繁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名詞：“‘魷魚’？”

劉悅月心直口快：“就是楊姐的前男友唄。長得人模人樣，其實是個劈狂魔！被楊姐送到神病院教訓了一頓，出院之后，還有臉來擾楊姐……”

說著說著，劉悅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楊笑的氣，越來越低。

劉悅月渾一抖，忽然意識到自己又犯了職場大忌：平日里和上司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不代表可以在外人面前，說上司的私啊！

有魔法，能讓時倒流嗎？不能。

但是有魔法，能讓自己原地消失！

劉悅月尷尬地揚起一個笑容，了脖子，把自己整張臉都藏進圍巾里。

“那……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同學約我逛街來著。”劉悅月小聲道，“楊姐，我就不蹭你車了，我、我先走了。”

說完，連楊笑的臉都不敢看，像是被湯姆追的杰瑞一樣，嗖嗖嗖的就跑走了。

眨眼間，這里又只剩下楊笑和孟雨繁兩個人了。

尷尬。

尷尬。

實在尷尬。

楊笑向來把公私界線畫得很分明，即使雇傭了孟雨繁當自己的男朋友，也不愿把自己到過的傷展示給對方看。

希，他們之間只是最普通的雇傭關系——不想在男孩眼中，看到一一毫的同。

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可笑，明明都淪落到雇傭男朋友這一步了，卻還死撐著面子，關閉心門，不肯暴一點弱勢。

兩人面對面站著，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忽然，孟雨繁彎下腰、垂下頭，把自己的頭頂遞到了楊笑面前。

楊笑一愣，問他：“你做什麼？”

孟雨繁小聲道：“我聽說，孩子心不好的時候，一茸茸的小心會變好。可現在沒有茸茸的小，要不然，你我吧。”

楊笑：“……”

這什麼沙雕發言，這什麼人形忠犬？

——rua他！狠狠rua他！

雖然心里囂著要狂rua他腦袋，但實際上，楊笑只是抬手輕輕了男孩的頭頂。他的頭發很、很，還用發膠抓起來了。上去有些刺手，本和小貓小狗的截然不同，但楊笑的心……確實變好了不。

只放任自己了一秒，很快便重新帶起了雇主的面。

說：“謝謝你今天贈送的接下班服務，你學校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孟雨繁有點憾，他從學校到這兒，坐地鐵花了四十分鐘，又在晚風里等了一個多小時。可實際見面只有短短十分鐘！連頭都只了三下就結束了！

但一想到回程的路上他們可以多相一會兒，孟雨繁又很快像是向日葵一樣揚起了頭。

“我在華城大學。”

“……華城大學？”楊笑還驚訝的，“原來你還是個高材生啊。”

“沒有啦。”孟雨繁謙虛地說，“‘高材生’三個字，我也就占了一個‘高’。”

楊笑被他逗樂了，覺得這位小男友還有幽默的。

兩人一起往停車場走去，楊笑沉默了一路，等到站到車前，忽然開口。

“孟雨繁，未來一個月，你都要作為我的男朋友，接我上下班。”微微合了合眼簾，語速很慢，但每個字都落得很重，“在這一個月里，咱們就是同一個戰壕的伙伴。上次我帶你回家，時間倉促，我有很多事都沒有告訴你。而這次，咱們有更多的時間相，有更多的時間了解彼此。有些事瞞著你也沒什麼意義——你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吧。”

楊笑已經下定決心，不管是孟雨繁問前男友的事、還是問見家長的事。只要他問，那便如實訴說。

孟雨繁低頭著，停了一會兒，像是在思索。

“笑笑姐，有一個問題，我確實很想知道……”

“嗯，你說吧。”

孟雨繁的大手抬起，輕輕落在頸后。楊笑的脖子其實很敏，若是有人向頸后吹氣，立即就會有覺。現在，男孩把手搭在那里，這讓有些說不出的麻。

了脖子。今天穿了一件連長，細腰長，被這條連如實地勾勒出來。而連的系帶剛好在頸后。

孟雨繁的手指輕輕勾住脖頸上的綢系帶，小聲問：“笑笑姐，我特別想知道——你們孩子穿這種連的時候，怎麼上廁所啊？”

“……？？？”

孟雨繁一臉無辜地看著。

楊笑真不明白他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不可思議地問：“你想問的只有這種無聊事？”

孟雨繁不回答，只看著笑。明明太已經下山，可在這一刻，楊笑在他臉上，見到了的模樣。

他心里最在意的當然不是連。

孟雨繁在意的是楊笑的那位前男友。那個人長什麼樣、多大了、做什麼工作，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他明明有了楊笑這麼優秀的朋友為什麼還要劈，他既然劈了怎麼還有臉回來找，他擾的時候有沒有傷……

可是——

“——笑笑姐，我知道你不想說。所以那些讓你不開心的問題，我就不問啦。”

※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楊笑即使再怎麼挑剔，也不得不承認——孟雨繁實在是一個太優秀的“男朋友”了！

明明他的課業很忙、訓練也很張，可他卻每天早晚都出時間接送。而且他甜，腦子活，說出口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那麼妥帖。

本來，楊笑不想告訴臺里同事和孟雨繁是男朋友的關系，可是門口的保安大叔太過八卦，不出幾日，整個臺里都知道，《午夜心路》欄目組的編導楊笑，有個年下小狼狗男朋友！

的小男朋友又高又帥又年輕，最主要的是材特別好，即使穿著厚外套，也能一眼看出他實的。

有個同事和楊笑有過節，不知私下吃了多檸檬，酸溜溜問：“楊笑，聽說你男朋友還在讀書，沒畢業啊？這個年紀的男孩沒定，經不起，而且特別稚，和他談，你是不是特累啊？”

“累？”楊笑淡定作答，“他黏人的要命，晚上……我是累的。”

同事：“……”

小狼狗同學每天晚上都會在電視臺門口準時報道，他連著來了一周，第二周開始，他們臺里的男同事，已經開始組團去健房鍛煉了……

就連楊笑的上司、欄目組的負責人吳哥，最近都開始吃素了。他拍著像彌勒佛一樣的大肚子，信誓旦旦說要“甩膘”，也不知道能堅持幾天。

最主要的是，小狼狗可心了。今天帶茶，明天帶一支玫瑰，后天又抱來一只從娃娃機里夾出來的大玩偶。每天楊笑下班時，都能第一時間收到他送過來的小禮，不知讓多同事羨慕。

他簡直像是一個魔師，不論什麼東西都能從他的兜里變出來。

楊笑向自己舍友抱怨：“糖糖，你們公司的出租男友，未免也太會營業了吧？又是茶又是玫瑰又是玩偶，以為我是高中小生嗎，拿這些東西來討好我？”

唐舒格頭也不抬，只問：“那你收到茶、玫瑰和玩偶的時候，開心嗎？”

楊笑：“……”

唐舒格：“開心嗎？”

楊笑不得不承認：“……好吧，我開心的。”

真是奇怪，明明往過兩個男友，也收到過他們送的禮，可現在回憶起來，卻沒什麼驚喜與開心所言。

的第一任繁癌男友，送了價值連城的鉆石項鏈、禮服、手表，可因為過于貴重，本無法不帶任何心理負擔的接；的第二任魷魚男友，在紀念日時邀去酒吧小酌，然后他當眾為朗誦了一首由英、法、意三種語言寫的詩，可那首詩，之前已經被二十五位士聽過。

對比起來，孟雨繁送的茶至溫暖了的深秋。

唐舒格哼了聲：“你就著樂吧，這些東西按照公司規定，本來要單獨收費的！你這位小狼狗自掏腰包給你買……哇。”揶揄道，“看來我們笑笑魅力太大，小狼狗戲太深了哦。”

“行了，別瞎說。”楊笑本沒當真，直接把懷里的玩偶扔了過去，“什麼‘戲太深’，哪里有‘戲’？我們這是合法合理的雇傭關系，你每周雇家政上門打掃一次，難道你就會對家政阿姨以相許了嗎？”

再說，本對這種“小弟弟”不興趣。

別說短時間本不想談，就算想談，也不會找這種小朋友的。